《无妄而计》独山救赎

15、试验

　　“啊，现在还不是抒情的时候呢。”怀思特顶着他同情的眼神，又笑了笑。
　　随后他又变回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管，你给自己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活干！我宣布下一条走廊，我要和你换！”
　　达顿却走过去，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就算你不喜欢自己的国家，那你不还是代替你父亲来了吗？”
　　哦，这手感简直棒极了！
　　达顿乘人之危……不对，乘人伤心，多多的揉摸着他的头发。
　　“你……很喜欢我的脑袋？”怀思特感受到了！他把自己的发型弄的一团糟！
　　“没有啊，我只是在安慰你呢。”
　　“走开啊！”
　　扭不过怀思特，他们两个还是交换了工作。
　　不过这样也不错的。
　　拖地的时候也可以思考。
　　也没有理由再被打扰了。
　　达顿这样想着，思绪又飘回了刚刚的问题上去。
　　如果将这个所谓的信仰，应和那个诡异的童声所说的——将来在过去的认知里……
　　如果这个岛上所有的人鱼都是死的，那么……
　　难道说，他们其实在祈祷的不是“将来”，也不是“明天”或者“再活一天”，而是回到过去？
　　如果不祈祷，明天就会死掉。
　　那确实找不到比活下去更加真挚的信仰了。
　　如果这里的人鱼是死的，那为什么这里海水根本湿不透他们呢？
　　难道海水也能是死的不成？
　　他又陷入了苦恼。
　　可是再这样待下去，我们也会变成这样狂热的信徒，到时候，又何谈回家？
　　达顿不知为何有一种隐隐的直觉，如果自己安然的在这里待下去的话，肯定会死的。
　　“快到中午了……”兰建林伸着懒腰走过来。
　　“不如休息一下？”达顿停下来看着他。
　　“这么大的地方，我们还没打扫完呢，而且他们不是不给吃中午饭吗？”怀思特冒出头。
　　“……我想去看看外面的雕像。”
　　达顿忽然说道。
　　“咦，那有什么可看的，而且是大中午欸，外面可热了呢。”
　　“是有什么新的发现了吗？”兰建林歪了歪头。
　　“不算吧，我就是在想，为什么海水无法打湿我们。”
　　“可能因为我们是活的，他们是死的？”兰建林凑过来小声的说。
　　“这个我也想过……”达顿望着外面。
　　“但是我可能有更加明确的方式了。”
　　怀思特皱着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因为太阳很大，怀思特并没有跟出来。
　　“来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这里什么东西看起来都很新，只有这个雕塑看起来就放了很久，刚刚拖了一圈地，确实能感觉到这个屋子其实很新，并没有太多脏灰。”
　　“所以……？”兰建林虽然也思考了半天，但是还是没想明白。
　　“我觉得，我和怀思特已经去过祷告了，而你是我们这里唯一没有进行祷告过的人。”达顿抬头望着巨大的雕塑。
　　随后，拿起手里的拖把，用金属的一端，哐当！一下砸到这个雕塑的小脚趾上。
　　“既然是有关时间的问题，我觉得还是需要更加明确一点。”
　　雕塑还是比较坚固的，一时没有坏，于是达顿又多砸了好几下。
　　那个小脚趾终于断裂开来，达顿捡起掉落那小石碎：“让我们明天做完祷告，再出来看看他是否恢复如新了。”
　　因为是中午，外面也没有什么人，虽然动静是大了一点，但想必应该没有人看见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们回到了屋子里，怀思特正在门口的阴影旁，看到刚刚他们的举动紧张的四处张望：“吓死我了，幸好没人你知道吗！这种破坏公物可能要罚很多钱吧！我们可一点钱都没有啊！”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出了事就我一个人担下来就行了。”
　　“还能出什么事？”
　　三人猛然转头，只见那大祭司缓缓走过来，那人的面上是带着笑，目光却是阴沉沉的。
　　惊慌失措下，怀思特脱口而出：“我怎么根本就没有听见你过来的声音？”
　　“小心一点，当然不会被你们吸血鬼发现。”他轻轻的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呃，鱼鳃？
　　“不要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混血儿。”
　　“不过……”他转头看向自己真正的目标：“这位先生，我现在有点好奇你的名字了，嗯？误闯我房间的人类？”
　　“我叫……”兰建林直觉对方似乎意义不佳，故意停顿一下。
　　“阿衫，他叫阿衫。”怀思特低着头，抢先说道。
　　“嚯，你这临时想的名字可真难听。”
　　大祭司缓缓走过来，轻轻打了个响指。
　　“现在，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兰建林只觉得恍惚一瞬，意识几乎要被夺走。
　　他闭了闭眼睛，咬着牙不让自己的名字脱口而出，而是一把揪住眼前人鱼族长长的衣领，恨恨的说：“老子，现在就叫阿衫，你他妈爱听不听，真是的。”
　　达顿被这一幕惊到了，而那大祭司举起双手，默默的与兰建林对视一会，蓦的笑了出来。
　　“仔细看看，你这发型简直太毁脸了呢，这寸头实在太丑了。”
　　？今天的大祭司叫大怼怼吗？
　　兰建林后而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什么。
　　但是他还是回了一句：“这样清爽。”
　　他松开了大祭司的领口，大祭司慢慢的直起身子来，随后他的手从兰建林身后一把揽住他的腰，却是把两人的距离缩的更近了一些。
　　“这，这不对吧？”怀思特早早跳到达顿旁边，跟他说着悄悄话。
　　“……可能是有属性加成吧……”
　　“什么？”
　　“啊哈哈没事。”
　　大祭司若有所感的往他们两个的方向看了过来。
　　兰建林被迫压在他肩膀上，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我在想啊，或许有的过去可以改变呢？阿衫你觉得呢？”大祭司又低下头，细长的黑发缕缕落下肩膀，眯着眼对着兰建林说道。
　　那眼尾上画着红色的符号，这个确实不丑。兰建林空白的脑子里想的是这个。
　　“可，可以吧。”
　　“那你……换个发型可以吗？”
　　“欸？”
　　这么丑……吗？！
　　“……重点不是这个吧！你快放开我！”
　　那大祭司靠过来，轻轻的在兰建林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
　　“这这，这是真的不对吧？？？”
　　“好像是有点不对……”
　　兰建林当场宕机了。
　　“你以后也可以不用祷告了，我也想知道，过去能不能改变。”
　　大祭司笑着离开了，而且感觉真心的高兴了不少。
　　“这个……那个……”怀思特眼睛左右乱飘：“那个，好歹没坏事对吧！”
　　兰建林点点头：“嗯嗯嗯嗯嗯嗯……”
　　“我怎么感觉……他都知道，但是反而是在帮着我们……”达顿看着那家伙离开的背影，实在不能理解。
　　“不过，这样的话，兰……阿衫，你就有办法可以去探看祷告的问题了。”
　　“嗯嗯嗯嗯……”
　　“你不会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