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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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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几乎要掀翻比会场，层层叠叠的看台上挤满了人，无数道目光注视着最中央那座最大的擂台上。
五大宗门的有特权，不必和那些小宗门散修挤一起，林知厄探头探脑，戳戳易垣：“诶，曲陌和谁打？”
易垣正专注的看着下方某个擂台的比试，闻言头也没回，语气平淡的说：“骄阳宗首席，褚立。”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就是那个被你前几年大比时，背后偷袭一脚踹下台，还骂人家‘乌龟’的那个。”
林知厄瞬间瞪大了眼睛，差点跳起来：“哈？！是他？！”
接着，他语带怜悯：“完蛋，那他可惨了，和曲陌打……”
曲陌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身穿着悯心宗宗服，淡蓝色的短袍，那头长发被她盘在脑后，她弯腰拱手：“悯心宗曲陌，请赐教。”
“骄阳宗褚立，请赐教。”对面，一个身材如铁塔般的汉子站定，皮肤黝黑泛着岩石般的光泽，肌肉虬结，将宽松的衣袍撑的鼓胀。
“比赛正式开始！”
话语落下，两个人纷纷冲向对方，没有试探，没有花里胡哨的术法光芒，两个人都纯粹的用□□相搏，体修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咚，一声沉闷的声音炸开，两人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化为齑粉，甚至有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从两人之间产生，呈环形扩散，最后狠狠撞在擂台边缘的防护光罩上。
人群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甚至都有人乘机坐庄竞拍。烟尘弥漫，缓缓露出擂台中央的景象。
褚立保持着出拳的姿势，覆盖着磐石质地的右拳，正死死抵在曲陌同样紧握的左拳上。他手臂上青筋胀起，肌肉却因巨大的冲击而微微抽搐。
曲陌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也在两人拳头接触的瞬间悄然褪去。她微微垂着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浑身却看不出任何不适的迹象。
接着，两人都因为反震力而后退了几步。
曲陌在这个空档，轻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将周围空气都吸入了肺腑。接着，等到当她再次抬起眼帘时，那双天生悲悯的眼眸里，却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专注。
像一头盯上了猎物的猛兽。
褚立顿时心沉了不少。早就有听闻这位‘染血观音’的名号，却在真正对战上才察觉到她到底有多厉害。但他显然还是攻略做少了，现在双臂交叉护在胸前，摆出了防御姿态，接着运用起不动磐山势。
他要硬抗对方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曲陌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她目光落在褚立交叉护住胸前的，覆盖着厚厚岩甲的双臂上，嘴角微微向上扯动了一下。
“……完蛋了，我不敢看了。”林知厄后退一步，躲在剩下三个人身后，甚至夸张的用双手捂住眼睛，只留下一条小缝继续观察着台上的状况，“曲陌动真格了，接下来一定非常血腥暴力。少儿不宜啊。”
易垣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擂台，听见林知厄的话，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你不是少儿了。”
“不，这不是重点吧。”
周桉泺和贺绵期两个人连连摇头：“惨，真惨。曲陌的气息锁定了关节，接下来就是……”
贺绵期仿佛已经预见了褚立的下场，给这场比赛做出判断：“你们宗的医修赶紧开始准备吧。”
毕竟这几个人都知道，曲陌最擅长对战两种对手，其一是剑修，因为她的体术已经修炼到刀枪不入了，其二就是防御，因为她特殊的身体构造，她的身法快的惊人。
就在贺绵期话音落下的瞬间，曲陌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快到视觉无法捕捉到的身法。
仅仅一步。
褚立瞳孔骤缩，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移动的。曲陌右手五指并拢，目标直指对方的左臂肘关节。
覆盖相对薄弱，且支撑整个防御姿态的关键节点。
她没有丝毫心软，指尖无视了防御直接刺入其中，褚立的防御居然在她的攻击瞬间失效了。接着，曲陌脚尖轻点，跳起来。
褚立和曲陌两个人简直不是同一个水准的，整个比赛过程太快了，褚立在反应过来曲陌的动作时还想在挣扎一下，但曲陌直接踩住他的手臂，接着在空中一脚劈下。
褚立能听见自己膝关节骨折的声音，自己的双腿居然被对方压断了，接着是一阵剧痛。
曲陌没有停下动作，毕竟比赛其中一条规定就是：除非对方主动认输，否则没失去战斗能力前，不可以结束比赛。
她接着落在褚立的身后，一拳捶向他的后腰，接着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都要令人头皮发痒的声音，是脊椎骨瞬间断裂的脆响。
褚立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喷出一口混着内脏碎片的鲜血。整个人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向前轰然飞出，接着撞在防护罩上躺在地上。
擂台上，曲陌静静站立。她缓缓收回手，姿态依旧从容。
她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血迹，脸上温婉表情重新覆盖上，仿佛刚才那冷酷拆解对手，瞬间废掉对方双膝如脊背的人从未存在过。
她微微弯腰，对着地上失去意识的褚立行了一礼：“承让。”
一片死寂。
这简直是碾压性的一局，曲陌甚至只有双手关节处有些伤口，看台上，林知厄放下了捂着眼睛的手，半晌才喃喃道：“……我就说少儿不宜吧。”
贺绵期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也太利索了……”
连他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觉得有点脊背发凉，身体像是感觉到了幻痛一样。短暂的死寂之后，裁判长老才如梦初醒。
他高声宣布：“胜者，悯心宗！曲陌！”
宣告声落下的瞬间，海啸般的惊呼，议论和恐惧的抽气声才猛然爆发开来，瞬间淹没了整个会场。而一旁等候多时的医修快速的冲上台，将早已昏迷不醒的褚立抬下台。
曲陌对着高台主位的方向，以及四周的观众，再次微微躬身行礼，接着慢慢走下比武台，仪态端正的无可挑剔。
“收放自如啊。”看台上，林知厄啧啧嘴，脸上带着一种与有荣焉的得意，“看看，什么叫专业！”
“关你啥事，”周桉泺白了他一眼，用手帕扇着风，试图驱散鼻尖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我都感觉我晚上要做噩梦了。小陌下手也太狠了点。”
“狠？”贺绵期凑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又摸出一颗灵果啃着，“曲陌姐都收着力了，不然他哪还有气儿被抬下去？而且前几年林知厄踹他那脚，不也让他躺了半个月嘛。”
说这话，他还动手动脚的，被林知厄狠狠打了一巴掌才停手。
易垣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走下擂台的曲陌，直到她安全回到悯心宗的区域，被一群神色复杂的同门围住。他才收回视线，平静地开口：“她必须快准狠，那个体修以防御和持久战著称，一旦被褚立拖入消耗，局面未必有利。她选择的是最效率的破局方式。”
他的分析总是冷静到近乎冷酷。
“效率是效率，就是有点费对手……”
林知厄嘀咕着，随即又兴奋起来：“不过下一场就该我了！喂，给我看好啦！”
话说完，他直接从看台上一跃而下，在众人惊呼声中稳稳落在中心，等到他抬起头，众人安静了一瞬，接着围观群众的呼声更大了。
“啧。林知厄这家伙的皮相太有欺骗性了。”周桉泺对此场景做出评价，易垣点点头，“知厄确实长得很好看。”
擂台上，林知厄站得笔直，宽大的墨色校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勾勒出少年人颀长挺拔的轮廓。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带着傲气，就连左眼下方的痣都勾人心弦。
贺绵期歪歪头，有些不解的看向两人：“可是比赛还没开始，他跳下去干什么。”
显然，林知厄激动过头了。
“……”曲陌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宗门汇报完之后就慢悠悠走上看台，过来就听见贺绵期这句话，又叹了口气，问向三人：“对了，此次比赛，他选择的是符修还是阵修？”
“符修。”最终，只有收集了所有信息的易垣做出了回答。台上的林知厄已经飘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如果他有尾巴，想必已经甩的飞起来了。
“我！林知厄！是要成为宗门大赛魁首的人！”他单手指天，甚至还偷偷给自己贴了一张扩音符，声音清朗中还带着不可磨灭的锐气，瞬间飘荡在所有人耳边。
看台上，曲陌扶额，甚至把自己的脸都遮起来了，周桉泺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贺绵期被自己的口水呛的连声咳嗽，易垣这个天然呆居然还在吐槽：“他怎么又开始说这种话了。”
易垣这样说也是有依据的，毕竟林知厄从小就开始不停嚷嚷着自己要当第一之类的话。
但是现在的林知厄早已过了十七生辰，曲陌他们再听到这种话，只会疑惑林知厄是不是还在中二病时期。
有这种反应的不止他们几个人，掌门席上，其余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天青门的带队掌门，天凝真人身上。
骄阳宗的掌门本就因自家首席弟子重伤而脸色不好，此刻更是眉头拧成了疙瘩，重重哼了一声：“你们五大宗的弟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出类拔萃啊！”
这样明显的阴阳怪气，其他掌门目光纷纷落在天凝真人身上，但天凝真人的态度却和其他人预想的都不一样。
她虽端坐主位，一身长袍纤尘不染，看起来仙风道骨，但那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不停的挥手：“哎呦，没有啦，我徒儿还是太轻狂了。”
话落，她居然还嘿嘿笑了好几声。
其余众人皆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起来，怪不得那林知厄是这样的性格。嗯，应该和他师尊脱不了干系。
在一片热闹之中，裁判才姗姗来迟，林知厄抬眸看向对面的对手，那是一个冷着脸的男子，看服装应该是贺绵期他们宗门的。
不过，他不会手下留情的。林知厄拱手：“天青门林知厄！请赐教！”
“焚嚣谷李询逆，请赐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