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屋》流星桃子

5、第 5 章

　　这世上总有些东西会让人不快，当它很微小不足以动摇你的生活时你会选择忍耐，但是当它触及你的红线你就不得不分精力去给这糟糕的存在了。

　　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一切打扰我日常的动作，我讨厌我的生活节奏被打乱！我讨厌！！

　　我的心情激动，心脏的刺痛感就宛如警铃强迫我深呼吸，冷静。

　　为了我接下来所做的不属于意气用事，我冲出屋子，朝右边的邻居走去，眼盲使我在动气时总会磕碰到各种杂物，但这些我不再在乎了。

　　我用力的敲着门

　　“碰碰！”

　　我的手臂感到发麻。

　　没有任何声音，我又用力敲上去，但我扑空了，门开了，惯性使我砸进一个充满潮气的怀抱。

　　商秋笑着：“柳木哥？”

　　我在他怀里抬头，我不知道我的表情如何，但我猜一定是愤怒的

　　“我的狗在哪里？”

　　“嗯？”商秋的音调散漫慵懒：“他不就在你家里？”

　　“不！不是！”我抓住他的袖子：“我的狗，我的白米，不是那个怪物！”

　　商秋的声音停了一会，我仍旧仰着头即使我看不见，我听见我的心跳，却没听见他的。

　　“柳木哥～你真的好香啊～”微热的呼吸声在我的颈侧传来，商秋的声音却似乎相隔遥远。

　　鸡皮疙瘩被激起，我说：“你说什么？”

　　商秋的呼吸离开，他嘻笑着说：“我说，可怜巴巴的小狗不就在你家里趴着吗？”

　　商秋的手抚上我的眼：“你没有眼睛～所以看不见，我来做你的眼睛，告诉你，你的小狗狗啊，就在你家里。”商秋用低沉缓慢的语调重复：“那个东西就是你的小狗，你新的小狗。”

　　我沉默了，商秋在看我，我感受到了他的注视，但那注视是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他仿佛变成一面环绕的目墙，每一个眼珠都肆无忌惮的用注视舔舐我。

　　我缓慢地推开他，我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转身。

　　他似乎以为我听信了他的迷惑，于是用青春活力的声音说：“柳木哥，下回带着你的狗来我家玩吧！这次你的狗一定会喜欢我。”

　　我回到了家。我没有冤枉他，我悲伤的想，我要失去我的小狗了，一段时间。

　　我一直失落的坐着，靠着门板，过了很久，门板后传来一阵抓挠声。

　　“唔，唔-”

　　怪异的低吼，以及用两只前爪撞门的动静。

　　那怪物回来了，从六楼掉下去也没有摔死它，它又找过来，企图让我开门，接纳它。

　　我听见它恶心的喉管震动发出伪劣的呜咽，空气中仿佛弥漫它躯体内肮脏又潮湿的腥气，钻入门缝环绕我。

　　我站起来，摸索走到左边的墙壁。

　　“咚咚。”我轻敲几下

　　“咚咚！”对面很快回应。

　　我用可怜的声音道：“邱先生，我的门外有个东西，我很害怕。”

　　邱先生说：“别怕，我去。”

　　不一会，门外的东西悲鸣一声后，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邱先生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就灌入我的耳朵。

　　“没事了。”

　　邱先生似乎在观察我，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我的胳膊：“受伤了，疼不疼？”

　　那只是是一些小擦伤，更严重的是我被商秋弄伤心了。

　　我的泪水听话的滚落，我仰着头让邱先生看我的泪眼。

　　“我真的非常伤心。”

　　邱先生被吓到了，他错乱的呼吸着，粗糙的手指轻揩我的眼尾，他笨笨的说：“别哭，别伤心。”

　　我咬着唇摇头，然后伸出手，邱先生太高，我本就碰不到所以也没有抬高手。

　　邱先生跪下来，将脸颊贴在我手心。

　　“我没办法不伤心。邱先生”我哭着说，移动手描摹邱先生的五官，定格在有厚度的下唇。

　　我泪眼婆娑，然后将唇贴在邱先生的唇上说：“我喜欢的东西被毁了，我再也不想要感受这种感觉了，我开始讨厌邻居了。”

　　邱先生的唇颤动着，然后抱住我的腰。

　　“别，讨厌我，我知道，我去杀了他。”最后一句是滔天的愤怒。

　　我收回唇，推开邱先生的手，难受的想，这样对商秋来说太残忍了。

　　邱先生还想要在拉住我，我收回手，捂着心口。

　　“我伤心的心都要碎了，我要回去休息。”

　　“好。”邱先生关切的说“好好，休息。”

　　我歪垂着头，然后用我那无法视物的眼向上瞥着：“我明天就可以只有你一个邻居了对吗？我只想有你一个，你也只有我一个。”

　　邱先生说：“对！”

　　我满意的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