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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阿挽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

  •   白华殿中,堂上三人居高临下,大殿中极具威严。

      中间那位徐徐道来:“如实交代,你是何人,门中弟子名录未曾有你的记录。”

      挽依清面都突如其来的质问,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徒儿?弟弟?该怎么形容?他竟也不知该称呼什么为好。想来八年间,自己居然没有任何身份。他不禁愣住,眼神有些慌张。

      “我......我只知道我叫挽依清。”半响过后,终于开口,缓缓道出这一句。

      墨尹善见挽依清不是门中之人,这才胆子大了起来,想起刚才的局面,也是想为自己打抱不平:“门主明鉴,我与王映携众师弟在闻水亭小憩,此人冲上来殴打我等。”

      王映听了墨尹善的话,立马也回过神,懂得了他的意思,附和道:“请门主明鉴!”

      中间那人听罢之后表情丝毫未变,素手抬起,顷刻间威压便降下。江砚池初见挽依清时念起只觉得是小辈,并未施加太多的威压。

      挽依清察觉自己胸口逐渐喘不过气,身体突然软绵绵的,随后双手撑在地上,跪倒在大殿之中。

      江砚池高坐于上首,垂眸,盯着眼前跪着的人,眼里满是审视:“胆敢伤我门中弟子,究竟有何不轨之心?”

      “明明是他们方才在欺负一位瘦弱少年!”挽依清这一听,自是无比气恼。这两人黑白颠倒,真叫人作呕。
      “少年?少年在何处?”那人接着问。

      “我......我不知。”这瘦弱少年想来在门中也过得不安稳,要不然不会被欺负成这样,他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道出。

      “禀门主,当时随弟子所在的师弟门都可作为人证。”王映和墨尹善见挽依清有口不能言,于是一条路走到黑。

      挽依清欲言又止,那双明亮的瞳孔仿佛在用轻轻翻动的方式表达着不满。过后,一阵不屑的冷笑从他的眼中掠过,如同利刃般。

      他听到这些人的话之后,瞬间心灰意冷,强忍着威压渐渐站起,一抹嘲讽尽在眼底:“识人不清,所遇非人。”

      “放肆。”

      挽依清片刻间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意识逐渐模糊,五感尽失,摇晃着倒在血泊之中。

      “来人,门规处置,杖刑五十,丢出去。”

      后山——

      “依清,快跑......”

      “依清......”

      “......”

      “哥哥!”

      挽依清半梦半醒间,猛地坐起来,好像失音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没有力量。挽依清受伤之后这一昏就昏了一天一夜,这才刚醒。

      楚靑棠即刻闯进来,担忧地问道:“怎么了,阿挽?”

      良久,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张开双臂抱住了楚靑棠。

      挽依清整个人都很安静,一直搂着他:“我梦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在梦中他跟我说了很多次叫我快跑。”

      “阿挽不怕,许是做噩梦了,哥哥在呢。”楚靑棠目不转睛地看着挽依清,笑了一声,将其凌乱的碎发别在耳后,着轻拍后背温柔地说。

      最近发生了许多,一直在梦中浑浑噩噩的他此时此刻听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委屈起来。

      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哥哥,我没有惹事,不是我!”

      楚靑棠并未有任何责备的意思,缓缓道来:“好好好,我知道,阿挽最善良了。”

      他不由得想起挽依清小时候的事情,一个下雨天连蚂蚁都救的人,能有多坏呢。遂池山本就多雨,那年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雨。他有一次发现屋里被许多蚂蚁“围攻”,简直就没法下脚,于是去问挽依清怎么回事。

      谁料,人直接来一句:“依清怕它们被淹死!”小家伙一本正经,脸萌萌的眨巴着双眼,一脸的无辜,可就算这样也不能坑家啊。于是,那一年楚靑棠告诉他,自然规律,不应擅自改变他人命运,就算蚂蚁也不可以。

      挽依清听到自己被相信,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扰民。他十四岁,生平才第一次出这个院子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自是委屈至极。幸好后山只有他们两个人,要不然指不定传出去靑棠仙尊欺负小孩。

      楚靑棠看着眼前的人,鼻子一酸,不禁有些心疼:“别哭了,我给你换药。”

      “啊,换什么药?”他的眼神开始躲闪,红晕慢慢爬上他的脸庞。虽说换药没有什么,但是脱了衣服在别人面前,还是那么羞耻的位置,这叫谁都会不好意思吧。

      楚靑棠自是知道挽依清在装蒜,直截了当地说:“你被揍了,你说呢?”

      “这不太好吧?”他依旧不死心,幻想着能逃出一节。

      “有什么不好的,小时候你哭着闹着还是我给你洗的澡,你忘了?”楚清棠追赶着。

      就这样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挽依清自是没忘,天天那么闹挺,任谁都会受不了他吧。想到此处,不禁回响起那天的门主所说的话——你是何人。

      他小心翼翼问道:“哥哥,我们是何关系?”

      “阿挽为何这样问?”面对眼前人的提问,楚靑棠有些好奇。

      紧接着他就道出为何:“门主那天问我,我是何人。”

      楚靑棠眼中尽是心疼:“你是不是傻,被冤枉为何不报出来我的名号?”

      挽依清本身盯着楚靑棠的眼神,说完这句话后迅速地低下头:“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过,少惹事。”

      楚靑棠双手紧握,欲言又止,仿佛在压抑内心无尽的愧疚。

      眼前的人又接着试探道:“阿挽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言罢,挽依清抬起头,却不料迎面对上他那清淡中微带冷峭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人目光一触,挽依清立即就回避了视线。

      “他们冤枉的不是我。”他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哦?那是谁?”楚靑棠一边说着,一边盯着眼前的人。

      “他们说是哥哥让他们欺负那个瘦弱的少年,我不信。”

      他不禁露出惊愕的神色,想了无数个理由,没想到是为了自己。好久没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了,却也是感叹这小孩真傻,自己都顾不住了,去管别人的事情。

      “先上药。”楚靑棠并未再说,实在是心疼眼前的人,急匆匆地非要上药。

      “好吧。”又不是其他人,他觉得既然逃不掉就还是打算面对现实吧!

      楚靑棠见眼前的人终于同意,于是二话不说就将其衣物褪下。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少年,居然下那么狠的手,他看着血肉模糊的臀部,拿起药膏的双手竟有些隐隐发抖,仿佛再多看一秒,心就要炸裂开来。他一只手下意识压住胸口,想要掩盖那份异样。

      突然间,挽依清觉得哥哥这个举动好滑稽,于是轻笑一声调侃着说:“哥哥怕不是心疼我?”

      楚靑棠的眼神开始闪躲,似乎是被戳中一般扣人心悬,他低下头下意识地轻轻嗯了一声。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坐在床边不知所措的样子,像极了犯错事的孩子。

      “还笑!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五十杖下去,你非死即残!”他开始先发制人。

      “这不是有哥哥嘛?”挽依清会心一笑。

      窗外的风从身边吹过,却像是无数根针轻轻刮过皮肤,这种感觉顺着神经一起钻到身体深处,使他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迟缓。

      “啊啊啊啊——轻点!”若不他被楚靑棠亲手养大的,他都觉着这人在蓄意谋杀。

      “就这方才还在贫嘴。”他的眼中此时充满了鄙夷。

      “哥哥~”挽依清只好故作撒娇,试图让哥哥再次唤醒一点友爱。

      但尽管如此,整个后山仍旧都是挽依清的惨叫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

      有时,楚靑棠真的很羡慕挽依清,至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有人愿意心甘情愿护着他。那自己呢?

      时间很快就又过了几日。

      眼看挽依清痊愈,楚靑棠一大早就拉着他出门,困在后山八年,他也没想到一开闸就老带着他出去。

      挽依清累了一天终于和楚靑棠回到后山,可没过一会就又叫他出去。他实在是要累成狗了,于是问道:“哥哥,我们今天去买了许多吃的,买了许多穿的,还买了许多物件,我们还能去买什么?”

      他一脸的不耐烦,躺在床榻上。仿佛下定决心,不再走一步。

      楚靑棠见状也只好安慰道:“最后一件事了,你随我来。”

      他深叹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谁让是自家哥哥呢。这好不容易放自己出去溜达,万一他哪个心情不好就又给自己关进来。

      白华殿中,周围为了一圈人,有一人说道:“道歉。”

      声音不寒而栗,有些熟悉,原来是楚靑棠。

      “对不起,挽师弟,那天不该污蔑你。”墨尹善和王映连连道歉。

      “那个人是谁阿,仙尊为了他可是大闹白华殿。”

      “听说前几日这个人受到了重罚,最后发现被陷害,。”

      “就是就算,仙尊那么多年都不曾出关一次,单单这次为了一个人。”

      “.......”

      低下瞬间叽叽喳喳,像极了几百只鸭子一般吵闹,听得楚靑棠一阵烦恼,于是厉声喝道:“闭嘴。”

      什么?哥哥为了他做到这个份上?他的眼神瞬间空洞,嘴微张着,周围嘈杂的幻境瞬间安静下来似乎只留下砰砰砰的心跳声。他感受到自己心中的异样,眼中闪出一丝的彷徨。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是他。”随后他指了指一旁的靑棠仙尊。

      “仙尊,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那两人又央求着,生怕自己被赶出师门。

      看着眼前的仙尊并未动容,于是接着说:“我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求求您了!”

      “砚池,这两人就交给你处理了。”他只丢下这一句话。

      江砚池有些诧异:“等等,他是男的?”

      他也不想想所谓的武神命格,自是男子当道,哪来的姑娘。

      楚靑棠并未说话,只当是默认了。

      “我也有错,当初未明察秋毫。”他始终没想明白当初的私生女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大小伙子,要不然也不会没想到弟子名录查不到是因为是后山带走那位,还以为是某个别的门派的奸细呢。

      只好说道:“这样吧,让他去云杉长老那送他任意一株灵草,就当弥补了。”

      江池砚说完之后,楚靑棠这才作罢,领着挽依清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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