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只狗 ...
-
陈振一听这个，顿时来了精神。现在跟老婆两地分居，他心里也确实不踏实。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诚恳：“你是不是有啥好办法？快给哥传授传授。”
路聿琛抬眼看他，要笑不笑地：“结婚这么多年，还没摸透嫂子的脾气？”
陈振有点不好意思地搓搓手：“你嫂子最近回我消息都少了，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嘛。你是不是真有招，别藏着掖着啊。”
看着陈振那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路聿琛心里有点发虚，他自己都一团乱麻，哪有什么经验可教别人。
“这得看人下菜碟，每个人性格不一样。”路聿琛目光扫过陈振最近明显圆润了些的腰腹，“但你起码得把自己收拾利索吧？三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保养，天天啤酒烧烤的。嫂子身边围着的可都是年轻帅气的男艺人，你这竞争力很堪忧。”
“切，”陈振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当年追你嫂子的人能从校门口排到食堂，最后她还不是选了我？她看中的是我这个人，是内在，懂不懂？”
他没好气地瞪了路聿琛一眼：“你倒好，追到人了，我呢？”眼看从路聿琛这儿挖不出什么真经，陈振泄气地往椅背上一瘫，“要不是为了帮你拍这部戏，我现在早就在酒店等你嫂子收工，过的是搂着老婆睡觉的神仙日子，那才叫滋润。”
“说得好像你没钱拿一样。”路聿琛毫不客气地回嘴，“不是你自己说的，存点私房钱给嫂子买包，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聿琛。”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路聿琛下意识回头，看到来人心头那根防备的弦倏然绷紧。
两人聊得太过投入，都没留意旁边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那位猕猴桃平台的CCO，正静立在他身侧。男人约莫五十上下，身材管理得极好，一身贵气西装气度不凡。
他没看咋舌噤声的陈振，目光落在路聿琛脸上，眼角的纹路是岁月与阅历刻下的痕迹，让他温和的注视也带着一种不言自明的审视感。
他略一颔首，示意了一下稍显嘈杂的周围，语气是商量的，意味却是不容置疑的：“能换个地方说两句吗？”
路聿琛沉默地起身，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斜后方的树下，片场的喧闹被隔开些许。
周柏康停下脚步，目光在他脸上停了停，才缓声开口：“我要是不过来找你，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当没看见周叔叔了？”
路聿琛视线偏了偏，语气平常：“没，今天片场事多，是真没顾上。”
周柏康并不深究他话里真假，转而问道：“最近和你父亲通过电话吗？”
“您要是为这个来的，我就先回去了。”路聿琛说着就要转身。
周柏康伸手拉住他：“你这孩子，我算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父母都是老交情了，跟我还这么生分。前段时间我到滨海和你父亲吃了顿饭，他趁着酒意和我说想你了，那么大岁数的人在饭桌上掉眼泪，看着真是心酸。父子之间能有什么隔夜仇，都是男人，有空坐下来把话说开就好了。”
周柏康不是北都圈子里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路聿琛父母感情破裂闹离婚，加上他和路兴国走得更近，听了很多单方面的偏颇言论。
但他作为长辈的初衷是好的，所以路聿琛并不怪他。
尽管这么想，他还是没忍住开口反驳：“眼泪？薄情人也会掉眼泪？”
路聿琛不屑的表情都快写在脸上了，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怕不是路兴国那表演型人格又发作了，这回演的是苦情戏码。
有时候路聿琛都会厌恶地怀疑，自己血脉里是否也潜藏着那种令人作呕的基因。
如今，路聿琛甚至比执着于亲子鉴定的路兴国更不愿承认这层父子关系。
“好了，不聊这个了。”见路聿琛如此抗拒，周柏康换了话题，“在剧组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叔叔说。”
路聿琛情绪还没平复，偏过头闷声道：“都挺好，挺开心的。”
“开心就好。”周柏康看着他这副倔强又带着孩子气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目光扫过繁忙的片场：“不过聿琛啊，叔叔还是有点好奇，你毕业了怎么没去家里公司，反而跑来当编剧了？”
“我喜欢。”路聿琛言简意赅。
再说，这里还有他想朝夕相见的人。
周柏康显然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放着公司老总不做，偏要在这辛苦行当里当乙方，但他也没多问，只是拍了拍路聿琛的肩膀：“有困难记得找我。如果明年我没有升迁，你这部剧的宣发还是我负责，叔叔会尽力支持的，毕竟这是你的第一部编剧作品。”
“麻烦您了。”
对话到此为止。给人送上车，路聿琛低着头默默往回走。
其实在平台方那一行人进来时，他就看见了周柏康，是故意没上前打招呼的。他琢磨着周柏康此行的真正目的，真的仅仅为了剧宣吗？
他更倾向于认为，这是路兴国派来的某种警告，意在告诉他：我在平台有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之内。
可除此之外，路兴国再无动作。路聿琛猜不透这老狐狸卖的什么药，也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他隐隐有种预感，路兴国不会让他这么顺遂的。
＊
晚上八点五十，离连线陪看直播开始还有十分钟。
郁燃最后检查了一下妆容，很好，完美无瑕。
张凯早已架好手机，特意选了家里一面白墙做背景，以免暴露过多隐私。
“等会儿不管沈酌说什么，你都当没听见，多跟温婉宁和男二互动就行。”张凯叮嘱道。
“知道，”郁燃点头，“这疯子白天不知道抽什么风，我刚摆脱耍大牌的黑料，他就在镜头前说什么跟我有矛盾，简直见不得我好。”
张凯：“我会联系制作组，看看那段能不能剪掉。”
“嗯。”郁燃想起什么，唇角弯了弯，“可能不用你说，邵文芳动作比你还快。”
最后两分钟，郁燃拿起手机给路聿琛发了条消息，问他身体好点没，需不需要药，她可以让张凯上去帮忙照顾一下，今晚她实在走不开，直播完估计得快十一点了。
消息发出去，等了一会儿没回音。
张凯看着表开始倒计时，郁燃赶紧放下手机，在镜头前坐好。
“3，2，1。开始。”
郁燃点击了制作组发来的邀请，进入直播间。
前后脚的功夫，其他三位主演陆续上线。
互相打过招呼后，主持人特意提了一句：“欢迎郁燃，上次陪看没有你，真是挺遗憾的。”
这是对好的台本，郁燃需要接过话茬，露出抱歉的笑容解释说自己是因为拍戏档期太紧才遗憾缺席。
剧方这么做是想平息部分粉丝的质疑，自从郁燃口碑翻身，就一直有传言说剧组之前不待见她，现在看她火了又贴上来。
总之，剧组追求的是体面。大家都在圈子里混，郁燃也只能配合。
剧集开始播放，四个人时不时说点有趣的幕后或者玩剧里的梗，以此带动观众情绪。
看到一半，郁燃终于明白为什么选这几天做剧宣了。因为这两集里，她的戏份比之前多了不少，从几秒钟变成了几分钟。
互动环节，沈酌频频把话题引向郁燃，态度亲切得仿佛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碍于直播无法剪辑，郁燃不好冷场，只能礼貌应对。他一cue郁燃，郁燃就巧妙地把话头抛给温婉宁，男二也在适时控场，整体气氛倒还不错，观众反响热烈。
今晚要连看两集，加上互动和聊天，大概两个小时。直播到一半，主持人插播了几分钟广告，让主演们稍作休息。
他们的直播画面被缩小放在屏幕右上角。
男二离开镜头去洗手间，沈酌的画面暂时被切成了黑屏。
郁燃趁机瞄了一眼桌上的手机。她谨慎地找了个角度，确保镜头只能拍到她的侧脸，看不见屏幕。
温婉宁给她发了条消息：
［姐妹，你确定你跟沈酌真分了？］
别说温婉宁，就连郁燃自己都快被沈酌今晚的态度搞糊涂了，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错乱少了哪段记忆。
她干脆利落地回复，不惜发毒誓以证清白：
［要是没分，我这辈子赚不到钱。］
郁燃抬眼看了看屏幕，温婉宁也正低着头，看样子是在回消息。
［他这劲头太吓人了，我以为你俩要当场官宣了。］
郁燃回复：
［帮我挡着点，我真不想跟他有牵扯，和前男友共事有多膈应你懂的。］
发完，她抬头看向屏幕里的温婉宁，对方冲她做了个“我懂”的表情。
休息时间还剩最后三十秒，沈酌的画面亮了，男二也回到了镜头前，最后一条广告即将播完，所有人准备就绪。
就在这时，郁燃手边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她还以为是温婉宁，结果一看显示名字，居然是路聿琛。
［路聿琛：图片jpg］
郁燃毫无防备地点开——
？？？
⊙°⊙
这啥？
我去这是啥？！
郁燃被满屏白花花的腹肌晃得眼花，几乎是下意识地……
咽了下口水。
路聿琛给她发来一张极具诱 | 惑的自拍。
画面里，他头发半湿，慵懒地斜倚在床头。拍摄角度选得极妙，视角是从上往下的，带着点不经意的俯拍，将线条分明的上半身完整地框进取景框，无一遗漏。
光线从上方洒落，流淌过性感的锁骨，恰到好处的胸肌，以及沟 | 壑分明到犹如人体雕塑般的腹肌。
路聿琛的冷白肌肤在光下几乎透亮，郁燃甚至能看清那些未擦干的水珠，晶莹剔透的正缀在他腰腹之间。再往下，是两条清晰的人鱼线，蜿蜒漫入到黑色长裤的松紧边缘里。
直播间里所有人都已就位，偶尔传来些微声响。郁燃心虚地瞟了眼镜头，迅速锁上手机，拍了拍自己因为这过于午夜的照片而略微发烫的脸颊，试图极力管理好面部表情，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在直播重新开始的前一秒，手机又震了一下。
郁燃没敢再拿起来，只是用余光匆匆瞥过那条新消息。
［路聿琛：还是不太舒服，想吃姐姐的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