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林泊乔

8、第 8 章

　　一头是宋琦纤细平稳的手腕，一头是邢发强健且颤抖的手腕，形如双镯，实则镣铐。
　　同时雷声大震，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宋琦的瞳孔变成银白色

　　“啊 ！”江芍尖叫一声死命的抱住宋琦。

　　雷电交加，风雨盛行，夜色成了最佳的保护色。

　　贝超死了，有人在他的输液中放入了大剂量镇定用的药品，还没输两分钟，人就没了，他也死了一个雨夜。

　　自此，从4月1日到4月26日，那张照片上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雨夜，而丰城的雨季即将要过去。

　　这场雨似撕开天幕，要将昭昭真相铺出来，那条公路由于年久失修，被山洪拦腰斩断，冲出了一地的断石残垣，和一副骨架出来。
　　时间太久上面的血肉融入泥土，成了这条丰城通往庆阳的大路，无人知晓雨夜里，少女哭泣哀鸣，无人知晓他们是踏着少女的躯体走过这条路的。

　　宋琦被带到审讯室，江芍由冯宇洋带着在休息室。

　　医院不是荒郊野外，几乎任何事都无处遁形，是江芍溜进配药室给贝超的药放进了大剂量的镇定药物，那些都是用来治疗她的。

　　冯宇洋眼睛通红，江芍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可那张脸依旧惨白着，她未成年 ，只得等家长过来，但是雨天路难行，只能要求她爷爷奶奶明天再来。

　　天色太晚，且邢发和洪齐精神状态不佳，只能明天审问。宋琦依旧维持着她的美丽，平淡恬静。

　　马甸小声嘀咕“老大，你不会抓错人了吧！”

　　“不会！”邢发长舒了一口气“赵佳的屋子里有她的味道！”

　　第二天见了久违的太阳，雨后新日，灼灼其目。宋琦讲了一个故事，关于二十年前的故事，讲故事不是心理医生的强项，他们愿意从事实中抽丝剥茧找到最深处的情感伤口，但故事亦真亦假，就看你信与不信。

　　宋依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出落的很漂亮。那时她十四岁，爱穿着碎花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亮，她妹妹不爱笑，小姑娘每日气嘟嘟的撅着嘴。

　　就连照相时候也是这样，她爸爸是县里的教书老师，喜欢拉着女儿们拍照片。

　　宋依喜欢极了，偷偷拿了一张送给了隔壁班的佳佳。佳佳是一个文静的小男生，他们是邻居，平常总是一起上下学，同学们没事调侃，多半是嫉妒。

　　佳佳平常不爱说话，跟在宋依后面慢慢挪步，无论宋依走的快慢，他都跟在身后。

　　庆阳县城修了一条公路，将那两座山中间穿过这公路离他们学校不远，总有孩子放了学去看热闹。

　　一天傍晚，宋依因为作业没写完被留堂，天色将晚，远处乌云袭来，他们却不急着回家，跑去看那条没修完的公路，到那里时雨滴稀稀落落如约而至，他们跑着找了一块山体里的洞口，躲着避雨，一抬头就能看见半截没修好的公路，可从上面向下看却丝毫不见。

　　雨势逐渐扩大，竟然还有几个人也跑来这边躲雨，应该是隔壁学校的同学，他们也穿着校服。

　　“宋依！”他们明显有人认识

　　“宋依！”他们开始只是一人喊着，随后其他人跟着附和

　　“宋依！”外面大雨倾盆，将天色闭幕，黑压压的不只是洞口。

　　“宋依！”第一人掀开她的白色碎花裙时还在笑着叫她的名字

　　“宋依！”他们一人掐住宋依的脖子，一人拽住她两条腿，还有一人将佳佳的脑袋按在洞口上。

　　“宋依！”你的嘴唇真软，你的胸口真香，让人不由得留恋往返一次又一次，可是不行啊！兄弟还在等着呢！

　　“宋依！”那些花儿绽放，血色汩汩，嚎啕啊！嘶吼啊！被大雨冲刷干净，远处雨声似鼓敲起一阵阵雷鸣！

　　“宋依！”你好朋友佳佳也不能闲着，我们都有，佳佳也要来享受。

　　“宋依！”你瞧我们都笑着，多开心你和你的朋友也要一起快乐！

　　“轰隆隆！轰隆隆！”宋依你怎么不动了，你的颜色不再显眼，你的裙子不再洁白，你的心口不再温热。

　　你的身体融入公路，你的灵魂困结于此，你永远也出不去这座大山，永远停在雨夜。

　　“宋依，是你姐姐！”邢发拧着眉头问

　　“我只是讲一个故事而已，跟我无关！”宋琦冷眼看着。

　　“我查过庆阳县二十年前的报案记录，并没有一个女孩失踪或……”邢发勉强说
　　“是啊！都说是故事了，没有就是假的了！”宋琦依旧淡然

　　“胡爱州等人□□并杀害了你的姐姐，所以你和赵佳时隔二十年复仇！”邢发问道
　　“都是你的猜测而已，你都说了，从前找不到一丝线索，现在你又何必给我扣上帽子呢！”宋琦面不改色的说道。

　　“医院的监控显示，是江芍偷穿了医院的白大褂，给贝超注射了打量安眠镇定的药物，才导致他的死亡，江芍才十五岁，就要面临杀人指控，也是你想看到的吗？”邢发大声呵斥道。

　　“我只是陪她拿药，谁知道她竟然做出这种事，不过她心里扭曲也是有的 ，毕竟受到了那么大的伤害，我没有发现她的问题，是我失职，但也罪不至死吧！”宋琦回道

　　“你本在蓝州上学工作，却在三年前辞掉工作回到丰城，而赵佳跟你相差无几的时间一起回来，他本来有份很挣钱的工作，却非要回到这里当修理工，也是你煽动的吧！江芍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天晚上胡爱州的死，是不是江芍也出了力！”邢发激动的问道

　　宋琦轻轻的笑了一下，加重了音量问道“如果江芍报警，胡爱州会受到什么责罚！”

　　邢发长吸了一口气没有答话。

　　“他会死吗？”宋琦继续问道“会判刑吗？之后江芍会面临什么？她的家里有足够支撑她从新开始的资本吗？”

　　邢发鬓角出青筋鼓起，他的太阳穴随着宋琦的话一跳一跳，跟打了一阵鼓似的。

　　“那你说”宋琦反问道“他不该死吗？”

　　她薄薄的镜片上反射出审讯室里的灯光，两个圆圆的弧形，似两弯月亮，月亮虽明，其近处皆为暗，她想做江芍的月亮，也可做弯刀。

　　“也不该以这种藐视法律的途径···来”洪齐继续说道
　　“我从来不藐视法律，我相信证据，我希望警方给我一个合法正当的拘留理由，不然我就要叫律师了！”宋琦说道。

　　宋琦虽然不太了解司法流程，但心里防御过强，邢发和洪齐问了半天，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

　　而赵佳和江芍那边一致保持沉默，任怎么询问，再不开口。

　　马甸带着一队人彻底排查宋琦的活动轨迹，结果没发现任何与赵佳接触过的痕迹，以及与死者行动轨迹重合的地方。宋琦一直活动在警局，积极关注此次案子的走向，但不能作为逮捕她的证据，唯一能让邢发肯定宋琦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事情就是赵佳的房间里一时的宋琦留下的味道。

　　他们发现步星的尸体的第一时间，宋琦就到了现场加以确定，而后又通知邢发贝超要走的消息，告诉邢发之后才去找了一趟赵佳。

　　她与贝超是同学，明明之前下手的机会很多，她非要贝超死在丰城，还要借警察的手将他从蓝州叫回来，这几个人接连死亡，警察肯定会查到贝超身上，所以要趁这个雨季结束的时候，将贝超解决，而且是江芍动的手。

　　胡爱州做的氰*化*钾溶液没有使贝超丧命，最后还是用来给江芍治病镇定剂杀了人。

　　但这些事，查不到一点与宋琦相关的任何证据。

　　这些事应当是从三年前就开始计划了，宋琦做公益的心理辅导，与警局联系过密，都是为了这一场屠杀。

　　每一场在雨夜的屠杀。

　　这四个人的死局成了一场圆舞曲，大雨便是音符，赵佳和江芍是乐手，而宋琦是那个藏身起来的指挥家。

　　“不！不是四个！”邢发捶着桌子咬牙说道“是五个人的死局，最后一个死的是赵佳。当初胡爱州等人□□宋琦的姐姐宋依，赵佳也在，他被胁迫着参与了这件事，但是时候他并没有选择说出来，因为这件事他也有份，而后过了二十年他才敢说出真相，可宋依当年···”邢发停住

　　“二十年···早干什么了！”冯宇洋愤愤说道
　　“当弱者被驱使着作恶，因不敢反抗而同流合污，也就成了恶人，而又因愧疚良心不安，往往是成年之后有独立思考就会更痛苦。想必这事已经折磨他多年，他早就想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所以他根本不会反抗，就是为了这一步，受到应有的惩罚！”洪齐皱着眉头说。

　　“庆阳县大桥里面冲出的尸骨经过鉴定是女尸，14岁，肋骨，盆腔以及头骨处都有损伤，像是被高处落石所致！”苏丽拿着尸检报告走进了探讨案子的现场。

　　“做过DNA检测了吗？”洪齐问道
　　“跟宋琦百分之七十基因重叠，应当是姐妹！”苏丽有些无奈的说。

　　江芍第一次来到审讯室，身后的座椅极为冰凉，周围的环境透着一股劣质塑料的味道，她有些紧张，爷爷奶奶过来时冲着她哭嚎了一通，可也于事无补，之前那个冯警官这次也站的离她很远，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信任。

　　他们给她换了一个心理医生，是个圆脸可爱的姐姐，跟宋医生一点也不像。她蜜糖似的脸庞，善良明亮的眼睛会懂她的苦吗？
　　之前长的很凶的警察，坐在她对面拧着眉头问她，那人语气尽量温和，可模样以及周身的气场，唬的江芍不敢抬头。

　　“你为什么要给贝超的输液中加入镇定剂！”
　　“你知道贝超死了吗？死于你的手里！”
　　“胡爱州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他为什么要等到深夜，是你跟他说了什么吗？”
　　“说话！”

　　他用力的敲了一下桌子，圆眼爬上血丝，愁绪掠上眉头，一旁的姐姐连忙提醒
　　“邢警官，请您注意态度！”

　　“江芍！”他软下声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这是杀人，你虽然未成年，但也得在少管所里待很长时间，你以为你沉默就定不了罪吗？监控很清晰的表明就是你去杀害贝超的，你想想你爷爷奶奶，他们含辛茹苦，等你从少管所 出来的时候还能看见他们吗？”

　　江芍听见这话，缓缓抬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依旧沉默。

　　其实证据链已经很完整，赵佳杀人板上钉钉，江芍最后补刀也是事实，只是宋琦没有一点证据表示她与这件事有关，与她有关的，只是那具被嵌在公路里的尸骨。

　　一个心理医生，用三年的时间，改造一个人也足够了。

　　邢发知道宋琦是在逼迫他，这一系列的案件就是要查出当年的真相，按照她所说，当年宋依被几个少年□□，并且强迫她的好友赵佳加入其中。

　　而后二十年，宋依的尸骨由于一场大雨，从断裂的公路中给冲了出来。

　　但当年有关宋依的事情，邢发查便了二十年前的案宗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宋依的记录，而且这事发生的第二年，宋家就从庆阳县搬走了，邢发查宋琦的档案经历，父母那栏是双亡。

　　这场雨在宋琦的人生里下了二十年，至今仍旧滴滴哒哒。

　　赵佳比之前的眉眼间多了一丝释然，只不过多年心事，眼底的乌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去的掉。

　　很少有犯人能直面警察的眼睛，而他丝毫不惧。

　　他知道自己必死的结局，无论如何，是他应得的。

　　面前的警察，没有问他杀人经过，而是同他聊起来宋依
　　“你之前喜欢她，也是，这姑娘长得漂亮，青春期的小孩难免情窦初开。”

　　“情窦初开！”赵佳对面前这人的话觉得可笑，可他也没有给予回应，警察惯用的伎俩，他十四岁的时候认识宋依已经十年了，他甚至比那个妹妹还要更早的跟在宋依身旁。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好朋友，所以等宋伯伯来找他时，他轻飘飘的一句“我放学没等她！”，那些人就信了。

　　他从小就胆小，宋依像是老母鸡带着小鸡仔一样保护他。

　　可那些人笑着让他也加入时，他也变成了没良心的财狼。

　　他们扒光了他的衣服，像是丢垃圾一样，将他丢在宋依身上，即使宋依已经奄奄一息，即使宋依看到他时眼中闪着泪光。

　　而后他也成了那些人中的一员，看着宋依在别人身下尖叫着断了气，他们说啊！你也有份，要死我们都死，所以闭口不言，才能活下去。

　　那天的雨真大，后来他再也想不起的宋依的声音，只能记住瓢泼的雨声。

　　不是他们害死了宋依，是我们害死了宋依。

　　雨势太大，他溺水已久，直到看见了宋琦。

　　雨夜中她撑伞而来，不是为了给他挡雨，而是告诉他，欠人的总要还。

　　无声的呐喊往往最震耳欲聋，雨中的哭泣也看不清真假，但他的确是要还债的！

　　“人是我杀的，他们都该死，我也是！”

　　“你能把当年的事再复述一遍吗？”

　　“我不记得了！”
　　“你撒谎！你无时无刻不记得，每天枕着她的照片都不敢合眼吧！你以为你这样就算是不欠她的了吗？她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被人镶嵌在通往县城的公路里，每一个回城的人都是踩着她的尸首过去的，你以为你替她报了仇，她就能活过来吗？她的妹妹就能无罪吗？那个苦命的女孩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她的父母就不会早逝了吗？我现在只想要一个真相，去查明她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还有人伤害了她在逍遥法外，告诉我！就算你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赵佳脸上滚下两滴热泪，有些悻悻的说“其实这事跟宋琦没关系，你们能放了她吗？”
　　“有没有关系，是我们说了算！”邢发冷冷的回道

　　赵佳说出了当年的实情，当时宋依尖叫一声就再无呼吸，他们几人商量互相作证，决口不提这件事，并把宋依的尸体推向洞口的深处。

　　第二天宋家父母找上门，可赵佳没敢说出来。
　　第三天赵佳回去看过，发现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洞口，应该是雨势太大，发生了泥石流，将山洞掩埋起来。至于为什么在公路中找到宋依的尸体，他也不得而知。

　　宋琦再见到邢发的时候是四十八小时的最后一个小时，她被无理由羁押超过一天，她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据理力争，只是一如既往的平和着配合，多年做心理医生培养出的素质。

　　但她小时候不是这样，大抵是个炮仗筒，聒噪顽皮，都是因为父母宠爱，长姐宽厚。后来下了一场雨就什么都变了，父母终日郁郁沉思，她也不爱说话，将什么心思都藏得很好，只不过夜夜梦魇，姐姐在雨中哭泣“小琦！我好疼啊！”

　　后来父母多年郁结积聚于心，都早早走了，剩她孤身一人，有意无意的拒绝和人亲近，宁愿享受孤独，医者不自医，她学习心理也是想有朝一日解开父母心结，可知道越多越发现这事根本无力回天，丧子之痛，无伤可愈。

　　突然有一天她发现她自己也病了，因为晴天白日，竟觉得阴寒刺骨，冰冷的雨水从她身旁滴下，将地面湿成一个弧形。

　　她偷偷给自己疗伤，偷偷吃药，怎么都去不掉头顶的雨滴，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跟她一样病症的病人。

　　她突然觉得，天上下雨，撑伞躲过去是没用的。

　　所以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故土，只不过这次回来她是让雨下的更大一点！

　　眼前的男人她三年前就认识，聪明、敏感、一丝薄情，她看人一向很准，也知道这样的人适合当警察，能闻到尘封的阴暗潮湿。

　　“宋琦！”他沙哑着嗓音开口“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给你定罪，我只是乞求你哪怕有一丝一好可怜的同情心，也放过那个苦命的女孩，我不会平判是非对错，只是秉持着一个警察应有的素养和做为一个人类必备的良知，你可以说这一切跟你没关系，你没有错，但让那个女孩替你杀人，就是十恶不赦。”

　　“可是先生···你就是在空口给我论罪！”宋琦拿起腔调，不吃这一套。
　　“我去了一趟庆阳县城，当年修公路的工程队里的人有一个在安和村，他有些糊涂了，但事情也说了一个大概，当年宋依被□□致死，那一截公路施工，炸平了两边的山，施工队去清理的时候发现了宋依的尸体，他们以为宋依是被山上落石砸死的····当年那条路属于政绩工程，如果不能按时交付，就成不了绩效，况且发生凶杀案就会封路调查，耽误太多时间，所以这个工程的负责人伙同当初庆阳县的□□，将宋依的尸体埋进公路，且对于你们家报警做冷处理，而且抹平了所有出警记录，所以才发现不了如今才发现不了任何痕迹。”邢发眼眶通红的说出这些话。

　　“为了····为了什么？”宋琦坐不住，不可置信的问
　　“时间过去太久了 ，你得给我点时间，我已经托人去联系当初这个工程的负责人，和当时施工队里的知情人，这个案子我一定让他大白于天下，不会放过任何伤害宋依的人，但是现在如果这个凶杀案结案的话，江芍被定罪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即使未成年，也会在少管所关押很久····”

　　“所以你想让我说什么？”宋琦打断他的话“我想见她一面！”

　　邢发摇了摇头，没说出口，她也明白。

　　而后宋琦承认了，是她教唆江芍给赵佳的药里放入镇定剂，导致贝超死亡。而给郑喜楠的短信，也是她编辑好交给赵佳的。

　　洪齐询问具体是什么内容，她看了一眼天花板淡淡的说“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当坏人，可他懦弱着去害人，所以他会一直记得害人的过程，只要稍稍给点暗示，他就会被牵着走了。就像当年，他也趋附那些人一样，当一个追随者”

　　而还有人，心理变态天生坏种，要对付他，陈年往事找不到证据的东西威胁不到他，所以只能抓住他的现行才好当做筹码，他甚至还做好了毒药，想要反杀，只是可惜，一个扳手他就倒下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卖水果的，大雨天还不休息，人家一个电话，他就挑了一个最大的西瓜送过去，最后成了装他脑袋的容器，他最是胆小，当时人死在他身下，所以他吓破了胆，以后都不行，可这 报应远远不够。

　　还有人谨小慎微，以为跑的够远就能躲得过去，其实不用特意找他，其他人现出原形，他自然也跑不了，他那么聪明严谨，事业有成，家庭圆满，但是凭什么，他可以过得那么好，所以他必须也要死！

　　江芍只是被她用心理暗示干预了而已，也是她教唆江芍去做这件事的。

　　天上雨水倒灌，人间散布苦难，江芍最后在宋琦定罪的时候，远远的看了一眼，梧桐花下结了芭蕉，开花之时，成了烂果。

　　邢发处理完宋依的那个案子，将一众人马下了大狱，且顺藤摸瓜找到了当年修那条公路的县长，他没有预想中的升迁，而是修完公路的第二年，死在了一个雨夜，死因不明。

　　他辞去了工作，临走那天，洪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其实监控拍到了宋琦去赵佳那里！”

　　邢发拍了拍他肩膀，冲他摇了摇头。

　　七年之后，宋琦在监狱里接受心理评估，一个身材高挑，带着金丝墨镜的女孩冲她伸出手“你好！我叫宋芍！”

　　“女孩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我难过！”

　　“你怎么才能不难过！”
　　“让他死！”

　　“好！”

　　“我只想帮你！”
　　“那就再帮我最后一次”

　　“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叫你做的，你并不想，只是受我教唆而已！”

　　“你会怪我吗？”
　　“不会！他们都该死！”

　　全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