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友情（《默读》同人）》张焱

3、过度解释

　　圣诞节到了，平日无事也要找事的燕城败家子们自然更加不会错过这种节日。

　　这次是张东来的主场，不知道他从哪弄来的艺术团，一水儿黑长直的美女，错落有致地或立或坐，拉琴合唱，应景地演奏着圣诞节的乐曲，颇具浪漫主义气质。

　　费渡刚一到，张东来就凑到他面前：“费爷你瞅瞅，我特意找来的乐团，怎么样，这回可够你那事儿逼的格调了吧。”

　　“确实长进了。”

　　“那当然，我对我爹都没这么用心寻摸。”

　　“好儿子，果然够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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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口贫了两句，两人就纵身跳入这群妖魔鬼怪的汪洋大海了。

　　饭局之后，前来拓展人脉发名片的真君子和伪君子多半就要离场了。费渡正好在张东来旁边，看着这些人走马灯一样四处道别，突然想起来似的：“唉，怎么没看到周兄？”

　　“谁？”

　　看他喝得五迷三道的样子，费渡只能再次重复了一遍：“周怀信有事没来吗？”

　　“周，周，周……哦，”张东来突然一把按住费渡，把他拉到一边。昏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表情仿佛都凌厉起来，“我没叫他，费爷，你也别惦记他了，我跟你说上次那事我想明白了，这臭不要脸的想睡你。”

　　不知道是“惦记”这口黑锅太大，还是张东来大着舌头还努力跟他讲的秘密太令人“震撼”，费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这一迟疑不要紧，张东来又开始一句更比一句强：“费爷，这叫什么事啊，你就说说，咱们这群人里头，除了我就是你，这里的男的女的哪个不是盯着你的，唉我要是女的我都喜欢你，轮得到他占这个便宜……”

　　等等，这货是真有个妹妹的，而且他妹妹的男朋友今天也在，还是张东来介绍给他。牵涉到公司的项目合作，费渡并不想节外生枝，给手下人找事，抬手打断了这位话乱串子：“东来，你多虑了，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谁？谁特么下手这么快？”

　　“是……”

　　费渡脑海里闪过一张奶油俊气的脸，口中已经吐出了一个最鬼使神差的选项：“是市局的，说了你也不知道。”

　　张东来果然被镇住了：“市局……警察啊，费爷你真牛掰。”

　　费渡微微一笑，陪着张东来送完第一批客人后，他假模假样的看了看表，以要追老婆为由，也要告辞离开了。

　　张东来道：“费爷，你刚刚说的那个谁我给忘了，哪个警察？我飙车进去过几次，说不定我也认识呢。”

　　“陶然，就是市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什么？副的”张东来立刻挺直腰板，拍着胸脯道，“上次我妹妹男朋友那事你帮了我们家，这次你就交给我了，明天我就在二叔他老人家面前提提，给嫂子弄个正的。”

　　“你确定？你是不是太久没去关小黑屋了，忘了现在正的队长是谁了？”

　　“谁？哦，那谁确实……”张东来立刻从善如流地放弃了，“那也行吧，不急反正，要说你可真行，我在那关小黑屋，你在那走桃花运，不过也好，你和我都算是市局的家属了，嘿嘿嘿。”

　　家属这个词大概的确愉悦到了他，费渡一挑眉，难得咂摸出了一点良心出来，“对了，东来，上次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其实周兄没那个意思，那天他不舒服，我陪了他一会，他就把我当成他大哥，说了几句醉话吧。”

　　“他傻逼吧，”张东来喷道，“他比我们都大，再说他大哥是在国外又不是死了，他是真醉死了吧，哪有兄弟这么干的，费爷，亏你还替他说话。”
　　费渡道：“他那天确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毕竟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他那小身板，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干不了什么，东来，咱们没必要和他一般计较。”

　　“就是，就他那样，也不照照自己，看你的面子，我不和他计较，当他是个傻逼得了。”

　　其实哲学家说的对，周怀信确实傻逼，只是同是天涯沦落弟，所以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多余的话。

　　走过庭院时，费渡突然嗅到被装饰成圣诞树的冷杉散发出犹如香草的甜味，即使听到人的脚步声，底下一只野猫也恋恋不舍的继续扒拉着树上挂的糖果。费渡顺手拿出手机拍了个照发出去：“陶然哥，圣诞节快乐。”

　　不到一分钟，对方就回复了：“圣诞节快乐，小裴，你在哪呢，天晚了，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果然是千年老单身汉，费渡立刻回道：“我很好，只是突然很想你。”

　　“大家都很惦记你。”

　　费渡眼睛一愣，食指和拇指的指腹不由自主地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大家”，像怕这两个字擦坏一样。

　　世间有多少无奈之下的移情，把自己的的阴影藏在别人的阳光底下，春去冬来，乏味时光，不说也罢。

　　但如果是陶然，就像当初那只猫一样，至少能有一个暂时栖息的地方，即使不养也会有一个妥善的去处。这繁华世界太过喧嚣，他可能，真的需要一点安静。

　　费渡低头一笑，慢慢走入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