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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她是冉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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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端蒲来了京城后,不似从前在芜城那般清闲了。
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上手,禹晨遥放心不过他,让他跟着阿衡学着。
徐端蒲倒也乐意,即使是从阿衡店里的伙计做起,也在所不辞。
弦怡见有徐端蒲来帮阿衡了,她就重点关注自己店里的事。
会长萧青岚那边找不到徐端蒲,就把弦怡提拔了上去,教她一些商会的东西。
徐端蒲和弦怡的地位悄然变换了,他仍是不在意。
甚至连阿衡也调侃他,从顶端跌到下面,若不是自己还愿意带着,哪有店长的名头,干脆分给禹晨遥当下手了。
徐端蒲不以为然,阿衡喜欢跟金钱来往,他跟着学多了,终于是对金钱敏感了,减少了许多大手大脚的日子。
阿衡在后院算账和接待客人,他就在店里忙前忙后,伙计的,跑腿的,掌柜的,统统都做。
哪个人在忙,他就上前帮谁。
店里的人对他都很满意,传到禹晨遥和萧青岚耳朵里,又是一番佳话。
徐端蒲干得起劲,一个个进店的客人被他哄得晕头转向,在他的甜言蜜语下,心甘情愿地付钱。
“夫人,有喜欢的成衣或者布料吗?”
徐端蒲瞧见一个衣着精致的女子带着侍女走进来,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方才送走一个客人,刚好能接待她。
栗绣惟回看他满脸笑意的脸,说明了今日来的目的。
“你们老板在吗?我想见见她。”
上次画像事件过后,栗绣惟和棠清熙在棠清诀那里确定了一件事,城中的确有一个类似钟宛衡的人。
再加上棠清诀的额外重视,那个叫冉老板的,极大可能就是钟宛衡
死里逃生,总归是好事。
徐端蒲不知道她的来意,警惕地问:“你有预约吗?我们老板日理万机,若有急事,我可以向她说一声。”
这个女人怪怪的,不买衣服,不买布料,眼睛也不在他们身上。
一进来就说找阿衡。
“我是她的友人,认识她多年了,听闻她回到京城,前些日子搞完家里的事后,才得空来见她。”
“我怎么没听说她在京城里有朋友?她就我们芜城的这些朋友,夫人,你莫不是找错人了?”
徐端蒲印象中,阿衡跟弦怡都是芜城人。
这个来路不明的京城女子,一上来就说她是阿衡的朋友,令徐端蒲更加谨慎了。
不能轻易让她见阿衡。
栗绣惟打量一眼徐端蒲,穿得与周围人格格不入,比店里的掌柜还华丽,妥妥一个富贵范儿。
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少爷。
可他偏偏又出现在这种普通地方,接待她。
看着应是跟阿衡很熟的人了。
栗绣惟:“我和她做朋友的时候,尚未见过你,你不认识我也正常。我叫栗绣惟,是前二世子妃。”
二、三两个世子家庭,也跟着王府被贬为了庶人。
幸好他们背地里有五皇子的庇护,加上鄢侧妃也不年轻了,算是放过了他们,在城里继续住着,不参与政事。
“岂不是棠清诀的嫂子?”
徐端蒲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好不容易甩丢了棠清诀那个万人嫌的家伙,他嫂子竟找上了门。
“你如此说……倒也合理。”
“今日阿蘅有事,恕不招待,改日再来!不!改日也不来了,店里的事都归我管,她不会再过来了!”
反正栗绣惟也没有买衣服的打算,徐端蒲也不必客气了。
下了逐客令,眼不见,心不烦才好。
免得阿衡看了眼冤。
真是阿衡!
栗绣惟眼里的阿衡,跟徐端蒲口中的阿蘅,就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栗绣惟没确定,徐端蒲不知晓。
“你们冉老板真是阿衡?我果然没来错!”栗绣惟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我们老板叫冉蘅,不是棠清诀心心念念的钟宛衡!他妻子死了,却对另一个长得像他妻子的人动心,这不是脚踏两只船吗?这种人,既辜负了他的亡妻,又烦到我的阿蘅,你回去告诉他,叫他滚远点!不然我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打断他的腿!”徐端蒲气愤地说。
来京城后的这些日子,棠清诀的事他也了解得不少。
起初徐端蒲同意棠清诀死了妻子,如今又死皮赖脸地追着阿衡,让他心里好不痛快。
栗绣惟见徐端蒲气冲冲的,对阿衡也上心,品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今日他是不会让自己见阿衡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挑一日他不在的日子,再登门造访。
还是来得太仓促了。
“我今日来找阿衡,无关棠清诀的事,全是出于我自己的私心。我前些年就认识她了,算有些交情。既然你不想我见到她,那我就回去吧!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跟她通报一声,一个叫栗绣惟的人来找过她。”
徐端蒲瞧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时心软,语气也柔了下来。
“你回去吧,说不定哪日,你就能找到你心中的阿衡了。”
徐端蒲心里是存疑的。
身边好多人都讲,阿衡和弦怡不是芜城人,是几年前由禹晨遥带回来的。
又有人说,她就是钟宛衡,棠清诀那一家人,都想认回她。
徐端蒲愈发不自信了。
待阿衡将来客送走后,徐端蒲迫不及待来找她。
“阿蘅,我问你一件事。”
“怎么了?神经兮兮的。”阿衡被他这份焦急的样子搞得不知所措。
“你以前是叫钟宛衡?”
没想到徐端蒲竟如此直白,开门见山点出了疑惑。
阿衡愣了一下,随即很快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你听谁讲的瞎话?”
“好多人,但他们又不敢大声宣扬,背地里悄悄讲。”
“你别听,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流言,闲得没事干。我来了京城后,有人曾说过,我跟已逝的钟姑娘长得一模一样,于是话被传开了,一些推测随之而来,你分不清他们是在讲话本,还是调侃,我们做好自己便行。”
徐端蒲听着有理,情绪渐渐安定了下来。
半晌。
“阿蘅,其实我想说,我并不在乎你的名字,也不在乎你的身份,只要你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就足够了。”
阿衡心情复杂,徐端蒲心里是接受她曾经是钟宛衡的身份了。
“我以后天天站在你面前,可以吧?今日接了单大生意,我心里高兴,请你们去酒楼吃一顿好的。”阿衡一顿轻松。
店里的人一个个欢呼雀跃,将东西收拾得更加整整齐齐。
阿衡承诺,会在酒楼给他们定一个雅间,关店后便过来。
她和徐端蒲先行一步,先去定雅间和菜品。
刚走出一个门口,一个脸熟的青衣女子直愣愣看着她,眼中泛着久别重逢的泪水。
“衡姐,你果真没死,这些年,我想你想得好苦!”竹暄飞扑过来,紧紧抱住阿衡,久久不肯松手。
阿衡不知如何说话,只静静地掰开她的手,扶住她,替她擦拭泪水。
“姑娘,这是我们冉老板,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徐端蒲过来替阿衡解围。
“对啊,姑娘,你思人心切,我能理解,不过我叫冉蘅,可能跟你口中的衡姐名字相似,你认错了。”阿衡顺着徐端蒲的话往下讲。
竹暄:“衡姐,你为何换姓了?是从前钟家的姓氏不好听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叫冉蘅就冉蘅,还是我的衡姐。”
阿衡见竹暄这个姑娘顽固,比棠清诀、栗绣惟一类人难缠多了,她好几次想甩开手,又被竹暄抓上了。
“姑娘,我们老板说了,只是与你口中的衡姐名字相似,并不等于就是一个人,你不能将错就错啊!”徐端蒲也掰不开她。
竹暄依旧坚持己见,“你就是衡姐,名字、长相、声音,统统都错不了。你是我来京城后,第一个对我好、把我当朋友的人,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只是当年你为何那般忍心,连我都抛下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阿衡很为难,当年一走了之,的确没照顾到竹暄的心情,也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情感竟这般重。
还以为她过两年就能忘了。
“姑娘,人是往前走的,你得往前看,不能纠结于过去,于你而言,太痛苦了。”
竹暄满脸疑惑,面前的衡姐一直叫她姑娘,难不成认不出她了?
“衡姐,我是竹暄啊!你看看我,你嫁人时,唯一的陪嫁丫鬟!”
徐端蒲迅速嗅到一丝不对劲,“你是不是棠清诀的人?”
竹暄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吓到了,“是原小世子苑里的丫鬟,如今应该叫棠公子。”
徐端蒲立马泛起一丝不悦,“我说,棠清诀能不能不要再派人来烦阿蘅了?在芜城时,他和他的婢女丹柏,天天来店里转悠,看见就眼烦!来到京城了,刚来过一个叫栗绣惟的,又来一个叫竹暄的。你们没事做,能不能消停些?讲句难听的,上次没给你们王府全清算完,算放你们一条生路了,有这个警觉心,就回去好好待着!”
竹暄被骂得愣在原地,久久方回过神来。
她是偷偷跟着栗绣惟过来的,棠清诀、丹柏、栗绣惟都知道衡姐的事,唯独瞒着她。
她偷听到衡姐还活着的消息时,便日日盯着他们几个,一旦有机会外出了,就跟着去找衡姐。
今日终于让她见到阿衡了。
“你别吓着她!”阿衡瞪了徐端蒲一眼。
栗绣惟来找她的消息,徐端蒲竟然一个字都没提起,心里有些不悦了。
“竹暄姑娘,你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事要忙,现在临近暮色,行人都往家中走了,你也回去吧,棠公子是好人,你在京城里待着,若是想念你的衡姐,我跟她长得那么像,得空时可以来看看我。”
竹暄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末了,阿衡还进店里给她拿了袋零嘴,让她带回去吃。
“他们若问起你今日去哪了,你就说去买零嘴了。不要跟他们说你来找过我,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阿衡微笑道。
“好。”竹暄接下零嘴,乖乖应声。
徐端蒲望着竹暄离去的背影,还不忘添一句:“她如今是冉蘅了,你且记住!”
如今是?阿衡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