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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灵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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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苏捧着《紫霄族谱》闯进书房时,云无尘正在批阅灵田规划图。小姑娘将泛黄的竹简摊在案上,指着"血脉延续"那一章末尾的朱批:"舅舅,这个'灵胎术'真的能让两个男子有孩子吗?"
云无尘手中的狼毫"啪嗒"掉在宣纸上,墨迹晕开成一片山峦形状。
"谁让你看这个的?"他耳尖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去卷竹简。
"林伯说祠堂有块灵玉在发光......"紫苏灵活地躲开他的手,"像极了他当年见过的孕玉反应!"
窗外的紫藤花架突然无风自动。楚临川不知何时立在廊下,肩头还落着几片花瓣。他手中捧着的剑匣"咚"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刚修复好的霜吟剑。
三日后,紫霄秘阁最深处的石室被重重结界笼罩。云无尘跪坐在阴阳鱼阵眼中央,面前摊开着从禁书区取出的《灵胎秘典》。羊皮卷上烫金的文字让他指尖发烫:
"取心头精血三滴,融于千年温玉,辅以神魂交融......"
"这'神魂交融'......"他声音越来越小,"非得是......那种姿势吗?"
楚临川正在检查灵玉的纯度,闻言手上一抖,玉刀在指腹划出道血痕。他若无其事地将渗血的指尖藏在袖中:"典籍第三十七页有注解。"
云无尘翻到指定位置,顿时从脖颈红到额头——竹简上栩栩如生的双修图示旁,赫然批注着"精血相渡,气脉相通,缺一不可"。
"其实......"楚临川突然半跪下来与他平视,"若你不愿......"
"我愿意!"云无尘脱口而出,又慌忙补充,"我是说......为了紫霄血脉......"
准备过程持续了七天。他们需要在月圆之夜,将自身精血滴入经过特殊炼制的"孕玉"。云无尘每日用紫灵温养玉石,楚临川则以剑气雕琢玉形。到第五日时,原本青白的玉石已经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内部隐约可见两道纠缠的光流。
"像不像我们的灵力?"云无尘轻抚玉面。话音刚落,玉石突然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
月圆当夜,石室四角的长明灯自动燃起幽蓝火焰。云无尘褪去外袍跪坐阵眼,看着楚临川以玉刀划开自己心口处的皮肤。鲜血涌出的瞬间,整个石室的符文都亮了起来。
"疼吗?"他忍不住去捂那道伤口。
楚临川摇头,将染血的玉刀转向他。刀尖触及皮肤的刹那,云无尘突然按住楚临川的手腕:"等等!"他指尖泛起紫光,先一步划开自己心口,"要疼一起疼。"
两股鲜血同时滴落在灵玉上。玉石发出"嗡"的震颤,竟悬浮到半空。云无尘按照典籍记载,握住楚临川的手按在玉上,开始诵念古老的咒文。随着音节流淌,玉石旋转得越来越快,表面浮现出与两人掌纹一模一样的纹路。
"神魂交融......"楚临川低声提醒。
云无尘咬着下唇解开里衣。当两人赤裸的胸膛相贴时,悬浮的灵玉突然迸发出刺目强光。他感到有股暖流从相接的皮肤处涌入丹田,又顺着经脉流向四肢百骸。楚临川的剑气与他的紫灵在体内交织,竟形成个小小的周天循环。
"呃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云无尘弓起身子。那块灵玉不知何时已化作流光,正强行钻入他丹田!
楚临川立刻将他搂紧,掌心贴在他后心输入灵力:"放松,它在认主......"
剧痛持续了整整一炷香时间。当最后一丝玉光没入体内,云无尘已经汗湿重衫。他虚弱地内视丹田,发现灵玉悬浮在紫灵中央,正随着呼吸缓缓脉动。
"成功了?"他仰头问楚临川,却看到对方脸色煞白。
楚临川的手正按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它在吸收你的灵力......"话音未落,云无尘突然呕出口鲜血。
接下来三个月,楚临川几乎寸步不离。灵胎对紫灵的需求与日俱增,云无尘时常在晨起时发现枕上落满白发。某个雪夜,他高热不退,朦胧间看见楚临川割开手腕,将血滴入他口中。
"你做什么......"他挣扎着要起身。
"剑修之血含金灵之气。"楚临川按住他,"虽不及紫灵纯粹,总能分担......"
第二天,云无尘在楚临川换药时看到了那道横贯手腕的伤口——根本不是简单的割血,而是剜了条灵脉!
"你疯了!"他红着眼眶去拿药箱,"剑修自伤灵脉,轻则修为倒退......"
楚临川用没受伤的手将他按回榻上:"比起看你呕血,这点代价算什么?"
转机出现在立春那天。云无尘在药圃突然晕倒,楚临川抱着他冲进祠堂,对着紫霄先祖牌位重重磕了三个头:"若真有在天之灵,求您庇佑......"
牌位后的暗格突然弹开,滚出颗蒙尘的紫色晶石。云无尘苏醒后,一眼认出这是紫霄族专门用来温养胎儿的"孕灵晶"。当晚,他将晶石贴在腹部运功,灵胎的吸收速度果然减缓许多。
谷雨时节,云无尘正在教紫苏辨认灵草,腹中突然传来清越的玉鸣声。他惊愕地掀开衣袍,只见腹部浮现出淡紫色的灵纹,正随着鸣响有规律地明灭。
"楚临川!"他朝书房方向大喊,"灵胎成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楚临川冲进药圃时外袍都没穿好,发冠歪斜着,手里还抓着半卷没批完的账册。他颤抖的手抚上那些灵纹,突然单膝跪地,将脸贴在云无尘腹间。
紫苏懂事地溜走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篱笆门。药圃里只剩下风吹灵草的沙沙声,和楚临川压抑的哽咽:
"它刚才......叫我父亲......"
云无尘低头看去,发现楚临川肩头湿了一小片。他轻轻揉着对方散开的长发,忽然想起什么:"典籍上没说灵胎要孕育多久......"
"多久都等。"楚临川仰起脸,眼尾还带着红痕,"反正......"他的手覆在云无尘腹间,"我们有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