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夜幕无边独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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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茵！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着啊？”背后传来张碧瑶暴怒的声音，“来我办公室一趟。”
“啊，遭了。真不该这么困的。”杨茵垂头丧气哀叹道，“阿莱，保佑，小生此去不复还也。”
虽然杨茵表情丧丧的，但架不住搞笑的功底，李煜莱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别笑，你试你也过不了碧瑶这关。真倒霉了，今天被抓了。”杨茵的声音逐渐远去。
李煜莱眺着杨茵离开的方向，良久不回神。
……
“你最近怎么回事?”张碧瑶的声音震穿了教学楼，带着不多时有的威严，“不光上课走神，现在还光明正大地睡觉了。你当学校是度假村呢？”
杨茵低头沉默着，不敢对上碧瑶视线。
“你别不说话啊，你说说是最近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办公室依旧一片死寂。
“你抬头！”碧瑶语气带上急躁。
杨茵慢慢把头抬了起来，但眼睛依然瞟着别处。
“你看着我！”不耐烦的程度加深。
杨茵未照办。
“你不认为我们是无效沟通吗？你回答我一下呀！”耐心已经见底了。
杨茵听着碧瑶的训话，想起了那一天与姐姐的晚上，也是这样。
杨茵想着只觉得心里委屈，他只是想避免争吵，不想让彼此的时间浪费在辩驳上，是自己的错就是自己的错，我承认就好了，为什么要搞那么多事情。
杨茵想着渐渐眼眶红了，瞳孔镀上了一层水光。
张碧瑶眼见杨茵这姿态也慌了，她知道杨茵不是一被说就会崩溃大哭的人，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让他难受了。张碧瑶立马停下了鸡汤输出，“哎，你也是个好孩子，平时帮着老师干了那么多事，我也体谅你。这次就算了吧，你回去好好上自习，别再睡了。”说完转头对着电脑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谢……谢谢老师。”杨茵用衣袖揩了下眼睛，默默转身，刚跨出门口就听到碧瑶叫自己。
碧瑶没有把头转过来，只是用杨茵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遇到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解决。”
“嗯。”杨茵打心底觉得张碧瑶是个好老师，他尊重她，但也不想麻烦她。也是因为刚刚想到姐姐杨茵才想起明天就是杨建国的生日，“怎么这么快。”杨茵虽说不喜欢这个父亲，但他也不欠自己什么，生活费会给，过节会记得给自己打电话。“什么东西都没买。算了，打个电话得了。”
刚踏进班门何雪他们的声音就传来了。
“茵儿，咋样，碧瑶姐她没为难你吧。”何雪关切地问着。
“没，她就说了什么要考试了要我紧张起来什么的。”杨茵故作轻松地谈着。
“你哭了。”宁晗在旁边仔细盯着杨茵。
“没……没有。”杨茵以为自己没把眼睛擦干净，又拿纸使劲擦了擦。
“没什么好丢人的，哭了就哭了，眼睛都红完了。”宁晗拿起杨茵的纸轻轻揩了揩杨茵的脸。
“好吧，也没什么大事，就被说心碎了。”杨茵不想将家里的事带到外面来说。
“哎哟，我的茵儿啊，以后千万别被逮了。”何雪可怜地望着杨茵，但更多是疑惑，因为她真的没见过杨茵哭，心想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会因为什么流泪啊？这得是多恶毒的语言和多大的事啊！
“哎呀，好了，我们回座位吧，在这里堵塞交通不好。”看着朋友们关心的模样，杨茵心里的乌云立马消散了。是啊，他还有这么多爱自己的朋友，没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
回到家盯着那个号码犹豫了半天的杨茵，还是决定拨出去了。
“……请稍后在拨”机械女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杨茵觉得奇怪，以前自己打过去绝对不过两秒就会被接起。怎么今天还不一样了。
杨茵不信邪地一遍遍又拨过去，结果都是在占线。杨茵不能理解，但杨茵的焦虑症发作了。怎么回事，该不会手机丢了，还是说出什么事了？怀着不好的预测杨茵拨出了姐姐杨茜的电话。这次到是顺利接通。
“喂，杨茜。老汉儿咋子了，我一直打电话打不通喃？”
“……没得啥子，今天你莫打他电话了，早点困，你莫管了，把书读好就阔以了……”
说完后杨茜就把电话挂了。
杨茵更加莫名奇妙了，自己姐姐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似乎自己爸爸出什么事了，还说不让自己管。可怎么看都不对劲好嘛。
杨茵不服似的在拨出自己父亲的电话，还是接通。但一会自己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
杨茵激动地拿起一看，“奶奶?”
自己奶奶平时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今天怎么了。杨茵接通后，奶奶的声音立马窜了出来，十分洪亮。
“二娃，你在哪儿啊？”
“我得眉山，咋子了？”
“你打得通你妈电话不，你妈跟你老汉儿吵架，你妈又跑了，你老汉儿去找她了。”
一番话把杨茵给震住了，什么意思？妈妈在今天和爸爸吵架了，然后置气跑了。可今天不是爸爸生日吗？怎么会?
屋里充斥着杨茵浓烈的不安，他回了句知道了就把奶奶电话挂了转而拨出了妈妈的电话。
这次电话也拨通了，只是那边毫无一点声响，死寂。
“……妈?”杨茵试探性地朝电话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
“妈，妈。妈……”杨茵语速越来越快，响度一次比一次高，最后像是在吼自己的母亲。他无法确定自己妈妈在哪里，遇到了什么事，他怕妈妈会遭遇危险。
“……二娃啊……”那边终于有了回音，接着是一阵呜咽，“我哪点对不起你老汉儿了？妈卖批，为了你妈个外头的女人骂老子，他杨建国算你妈个撒子东西，骂老子……”
杨茵听着自己母亲的语气低沉却一会突然高亢，知道她喝酒了，此时一定是醉着的。听着自己妈妈的抱怨，杨茵猜出来了今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无法说出安慰母亲的话，他知道自己没办法。
他最后只给母亲说了一句“早点回去”就把电话挂了。闭上眼睛，两行清流顺着眼尾流下，流向鬓角，流下耳垂，滴在地面。
他应该听姐姐的，不该打电话，不该好奇发生了什么，不该去问，应该早点睡的，现在徒增忧伤。
他知道自己可能今晚睡不着了，想和人聊会天，可现在已是半夜，又有谁醒着呢。杨茵翻遍好友列表也找不到。当返回上一页界面时，杨茵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看着弹窗上的联系人，杨茵惊住了，是李煜莱。
“在吗？”
杨茵思考着，这么晚了为啥这人还不睡，想着不要把别人明天上课的精力给耗费了，就装着不回话。
可接着又来一条消息，“想给你说一些事。”
这也激起了杨茵的八卦欲，立即回了话，“好呀。”
此刻手机的另一边，李煜莱安心地笑了笑。他那天看着杨茵从办公室后就一直闷闷，总想安慰一句问一句却害怕杨茵烦自己，自己害怕杨茵长时间下去一直不开心，自己也开心不下来，想了很久才决定微信上问杨茵，还害怕杨茵睡了，自己前半夜思考的问话策略不就白干了嘛！，此刻真是庆幸自己和杨茵的默契。
杨茵看着对面一直不回话的状态，心想这死孩子咋还吊人胃口呢，发了一句，“再不说我睡了哈。”
没想到对方立马回话，“马上说，只是……是我家里事，你别往外说就行了。”
杨茵最喜欢收集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这种家里事是最有趣的，所以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说了跟你姓。”
“好。我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夜幕无边独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