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我想 ...
-
见脏东西跑出去,酒吧欢呼声四起,“老板太威武了!”“老板厉害!”
贝优又恢复了娇媚,眨眨狐狸眼,手指撩起头发,耳饰碰撞声如同铃铛般清脆,“我现在高兴,现在到打烊点酒免费。”
欢呼声更大了。
来点免费酒的客人排起了队伍,服务生们主动上前,贝优走向徐倾砚。
她拂去徐倾砚肩膀上的灰,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我最近新买的,你看看我品味怎么样?”贝优说完就在徐倾砚身上喷了喷。
没等徐倾砚张口,贝优认真闻了闻,嫣然一笑,“果然很香。”
徐倾砚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扫去她刚刚经历的晦气事,而且她刚刚也出手帮了自己,徐倾砚动容,“谢谢你。”
贝优撇撇嘴,一摆手,“行了别说这种见外的话。以后记得来照顾我生意,别对我的酒吧有什么意见就行。”
“怎么可能?”徐倾砚失笑,“这里这么好,我简直天天都想来。”
“是啊是啊!肯定不会有意见的!”刘承菲跳出来保证,“只要有我在,徐倾砚以后喝酒只会来这里!”
与贝优道别,徐倾砚刚转过身,脸上的笑就凝固在了脸上。
余庭森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不远处的。
一片碰杯的谈笑声里,两人之间安静得可怕。
徐倾砚微微点头,向余庭森打招呼,“小余,好巧。”
什么?什么称呼?
徐倾砚叫余庭森什么?
什么东西?
刘承菲和李阅川顿时傻了,眼睛来回看向僵着的两人。
余庭森当然也没想到,他以为徐倾砚最起码会叫自己一声“庭森”,结果她竟然这么记仇!
那也不要怪他,“徐副主任,好巧。”
看到余庭森身后的李阅川,徐倾砚微微一笑, “你们玩吧,我们就先离开了。”说完就拉起刘承菲的手,向门外走去。
即使能够无声掩藏眼里的失落,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盯着她的背影。
她怎么能够面对他时做到如此淡然?!
“庭森,别看……”李阅川一句话没说完就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跑出门的背影。
不是都三十一了吗?这小子跑得也太快了吧!这是三十多岁不常锻炼的人能有的跑步速度?
与刘承菲拥抱后分别,徐倾砚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正准备打开车门。
“徐副主任,能麻烦您送我回家吗?”
徐倾砚这才发现了站在车那边的人,刚刚走过来她完全没看到夜色里穿一身黑的余庭森。
此情此景,可真想让刘承菲看到啊。
徐倾砚在心里感慨,他这不是就来了吗?
“可以。”徐倾砚说完打开车锁,余庭森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了车里。
温暖的车厢里,徐倾砚打开小灯,暖光下她偏过头看着余庭森。
他脸颊潮红,鼻尖也是红红的。
看来是跑来的。
余庭森身上淡淡的酒气让徐倾砚皱眉,“你喝酒了?”
他凝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请副主任放心,我很清醒。”
不在所里也要这样叫吗?
好刻意。
徐倾砚一笑,点头道,“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家。”
车子启动,如此安静的小空间里只有他与徐倾砚。
余庭森想到了上次雪夜,那夜的街道很清冷,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走向自己,问他要不要去给她过生日。
现在与她在同一个封闭的温暖空间里,这一刻的余庭森想说他要去。
但他知道被自己说出口的,也一定是“不去。”
他坐进她车里难道不是一种缴械的动摇?
难道不是袒露真心地示好?
余庭森,承认吧,你根本就忘不掉,也不想放走徐倾砚。
你比谁都怀念过去,比谁都想让过去重演。
太闷了。
一定是因为没开窗他才会想那么多。
余庭森按下按钮,车窗降低,漏出一指宽的缝隙与外相接。
西装外套着黑色大衣,已是春分,但仍然有些寒冷。
他突然想起来,今天徐倾砚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两人的衣服看起来很像同款。
上天啊,他又在这里暗自认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了。
过去这么多年,哪儿有人越活越幼稚的?
算了,不用再计较了,他碰到徐倾砚就会这样“退化”的。
当车停在徐倾砚上次等待的位置,她打开车锁,余庭森却没有立即下车。
“谢谢副主任。”他犹豫说道。
徐倾砚微笑,那笑就像是在研究所里一样假,“不客气。”
她一路在心底失落,这次又是什么进展都没有。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没有对上次冲动的谴责,没有对上次生日邀请的谈论,也没有对今天偶遇的惊喜。
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不爱言语的模样,让她除了一边做事一边等待也毫无办法。
或许,她应该如想象里那样肆意妄为一些?
应该去主动掠夺,而不是被动等待,放任他这样的折磨。
没等到车门打开,徐倾砚扭过头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而她真的确定了,每一次目光望向余庭森时,他都在盯着她。
见她看着自己,余庭森本该有些惊讶。
不过,他是有意这样做的。
他不想开门离开,他想要抓住她。
不,不是,是挽留她。
他想要她也如自己那无法收回的视线一样,总会看向他的身影。
他想要……
他想要在她身边。
这会让她看不起他以前的拒绝吗?
他是不是应该继续装作一个毫不在乎的人?
装作一个高傲冷漠的人?
但那不是他自己的本意。
不是他的真心。
爱让绝顶聪明的人失去理智,而他这本就不聪明的人只要爱了,就彻底成了疯子。
那就不顾一切地去爱吧。
都被她甩过了,再被拒绝又能怎么样呢?
他骗过旁人的等待不就在证明,他在徐倾砚这里早就没有任何自尊了。
于是余庭森被难以遏制的激情催促开口,“徐倾砚,我可以吻你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余庭森?
不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吧!
他尴尬目移,捕捉到惊讶从徐倾砚脸上一闪而过。
好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因她而产生的复杂模样确实该让她这个肇事者好好欣赏一下,徐倾砚的语气变得高高在上,“为什么?”
哦,她果然拒绝了。
不是脑袋晕了才说胡话的吗?怎么那心痛能牵扯所有的神经,让余庭森眼皮也跟着颤抖。
为什么?
当年她这样问的时候,他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时候的他默许了她的吻。
因为他同样渴望。
所以过去这么多年,只有他在她面前还是十八岁小孩一样幼稚。
她早就不爱他了。
那五年脱筋剥骨的疼痛似乎又从心尖开始蔓延。
她之后会如何看待他呢?
他无力抵抗,是她次次得手的猎物,大概她的心一直都在嘲笑吧?
见到余庭森这副呆愣又失落的模样,徐倾砚转过头去笑,却笑得好得意。
她看向前路,手指有节奏地轻敲在方向盘上,表盘的滴答声似乎与心跳重合。
“余庭森。”徐倾砚觉得自己不用再等了,再也不用盼望着要等到何时,再也不用去想天荒地老是什么时候,“你想和我谈恋爱,对吗?”
还要继续演下去吗?还要继续骗自己吗?
余庭森,你的所作所为都指向一个答案:想,很想,想得发狂。
“庭森,你回答我……”徐倾砚垂眸,搭上余庭森的手背,他没有拒绝,于是手指又灵活地探入他的手心。
在十指相扣的那一刻,两只手的温热重叠,在相同心意的催化下,让看向彼此的人熔化为火山边滚烫的岩浆。
“告诉我,你想来到我身边,想和我站在一起。”
就感谢能够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让一切都因情爱升温,能够让他再次回到一个只有她和他的地方。
那些伪装的憎恨与白日保持的冷漠全被余庭森抛之脑后,他彻底成为被徐倾砚点燃的疯魔。
她的手温柔捧起他的脸,一如那双眼睛里的深情,此刻里面全都是他。
五年,五年真的太长了!
这么多年,他何曾与她分开过五年!
他不想再去回想,让那些全都离开他的大脑,全都消失吧。
攀上脸颊的那只手,余庭森情不自禁抓得更紧。
请不要再松开这只手,不要再无法紧握彼此的手。
张口的声音哑到他难以置信:“我想。”
“请你同意,让我在你身边,和你在一起。”
“可是倾倾。”余庭森的眼睛在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上游走,他痴迷地开口:“你还会爱我吗?”
他还想问,你还会再抛下我离开吗?
这问题从滋生开始就自带答案——即使徐倾砚真的再那样做,余庭森也还是会等待。
等她回来,等她像现在一样将手放在他的脸颊上。
徐倾砚静静凝视手心里的这张脸,她看着它经历时间变化,从稚嫩成长为现在的成熟。
他曾说,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想陪在她身边,想要每天都能见到她,能听懂她的畅谈,能踩上她留下的脚印。
想起那个陷入学术风波的深秋,枯叶簌簌落下,铺满要走的路,那时的余庭森距离考研还有一个月。
而那时的她两手空空,是个被提着后领的落水小猫。
踩碎枯叶的脚步如心一样坚定,她抚平他心里的不安,虔诚而言:“我相信我的能力,我一定能走出去。”
“所以庭森,你还可以无数次走向我,我绝不让你无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