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千古鸟

5、第五章.天霄派2

　　玄铁铸就的测灵台上，三丈高的剑形玉柱巍然矗立。

　　"以掌触剑柄，灵根资质自现。"

　　首名测试者是个锦衣少年，腰间悬着镶玉宝剑。他傲然按上剑柄，玉柱顿时金光大作，七道金纹如游龙盘绕。

　　"金灵根，七品。"执剑长老微微颔首，"可入剑阵。"

　　第二位是个背着柴刀的猎户之子。他粗糙的手掌刚碰到剑柄，玉柱便腾起赤红烈焰，惊得围观者连退三步。

　　"火灵根变异！"长老难得动容，"好生淬炼，可成燎原剑势！"

　　徐絮月缓步上前，秋黄的纱裙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她腰间悬着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木剑，剑鞘上的漆都已斑驳脱落。

　　"名字？"执事长老头也不抬地问道。

　　"徐絮月。"

　　声音很轻，却十分清脆。

　　她伸出右手，指尖在触碰到剑形玉柱的瞬间微微颤抖。台下传来几声嗤笑——那锦衣少年抱着双臂，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一息。
　　两息。
　　三息。

　　玉柱静默如死。

　　执事长老皱眉："废灵根，下一个——"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铮！"

　　徐絮月腰间的木剑突然自行出鞘三寸，一道清越剑鸣响彻云霄。几乎同时，插在百丈外悬崖上的一柄古剑竟应声而鸣，剑吟如龙！
　　高台上，始终闭目养神的五长老猛地睁眼，眸中剑意暴涨："这是......"
　　徐絮月自己似乎也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腰间震颤不止的木剑，下意识地伸手按住剑柄。就在她指尖触到剑柄的刹那——

　　"轰！"

　　测灵台四周插着的十二柄试剑石同时迸发剑气，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璀璨剑网。那柄沉寂的剑形玉柱表面突然浮现出万千细密剑痕，这些剑痕竟自行组成一篇残缺的剑诀！
　　不过一秒，那剑诀却已破裂，在场所有人都一脸懵。
　　历年拜师大典上，废灵根召唤出剑诀的人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但到底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这丫头的剑诀那分明是……
　　议论声四起，五长老却仰天大笑道：“灵根为舟，剑心为海。舟可废，海难量。"

　　徐絮月怔怔抬头，看见漫天云霞突然被一道无形剑气劈开，阳光如剑般刺落在她身上。她腰间的木剑此刻通体晶莹，竟在光线下呈现出玉质的光泽。
　　不等她反应过来，五长老直直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丫头，你可愿入我天霄派？"

　　声音不大，却如惊雷炸响在每个人耳边。测灵台前顿时一片哗然，那锦衣少年猛地推开人群："五长老！她明明没有灵根！只是一个剑诀而已，这不公——"

　　“聒噪。”
　　“进了天霄派就给我守点规矩。”

　　一道清冷嗓音自云端落下。未见人影，只见剑光一闪，锦衣少年腰间的镶玉宝剑"咔嚓"断成两截。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人踏着晨光而来，雪色衣袂翻飞如鹤翼，腰间玉珏与剑鞘相击清响。那抹朱红发带掠过墨发飞扬，衬得眉间意气愈发明烈，似淬了朝阳的金。
　　众人瞬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锦衣少年脸色煞白，握着断剑的手微微发抖，却不敢再发一言。
　　五长老勾了勾嘴角道：“七师弟啊，这丫头可是我先发现的…”臣昱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白衣少年打断。
　　他望着徐絮月眼神中是止不住的嫌弃，讥讽着说：“就这资质？”
　　徐絮月怔怔的望着少年，指甲已嵌入手掌，内心将这个自大的少年骂了八百回，面上却不显，她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只是弟子愚钝，方才见剑柱显圣时，恍惚瞧见上面刻着'海纳百川'四字..."

　　她状若无意地抚平衣袖，声音轻软："想来是弟子眼花了。毕竟如您这般人物，定比弟子更懂得其中真意。"

　　山风掠过，她鬓边一缕碎发不偏不倚正巧拂过少年的剑穗，将那鲜红的流苏缠出个小小的结，又悄无声息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