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缘》请不要吃烤乳鸽

18、Chapter 18

　　孙岚正在办公室备课，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喂，星星姐。”
　　“孙岚，你明天有空吗？我想让你陪我去医院体检。”
　　孙岚看了一眼日历，说道：“可以，明天周六，我陪你去。”
　　第二天早上，孙岚和星星在医院门口下了出租车。不管何时，这里总是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有人拿着鲜花果篮进去，有人推着轮椅担架出来。在这里，不管男女老少，贫富贵贱，都摆脱不了疾病的折磨。
　　“星星姐，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孙岚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正想刷会手机，看到远处走廊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孙岚站起身来，快走几步，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问道：“管静？”
　　感受到肩膀的触感，管静转过身来，有些惊讶道：“孙岚，你怎么在这儿？”
　　“我陪家人来体检，你呢，生病了？”
　　“呃，我就是…”
　　孙岚看到对方有些犹豫，连忙说道：“这是你的私事，我不该过问，不好意思。”
　　“没事的，我是来做透析的。”
　　“透析？！”孙岚吃惊道，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左右看看无人注意，连忙小声道，“你怎么会透析？”
　　“肾衰竭嘛。”
　　“不好意思。”孙岚投去关心的目光。
　　“没事，生病嘛，人之常情。”
　　“那…你这个病多久了？”
　　“从刚上大学那会儿查出来的，现在七八年了吧。”
　　孙岚缓缓点头，说道：“那时间挺长了，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你生病了。生病太痛苦了，感觉你好乐观，好坚强。”
　　管静低头笑了一下，说道：“其实，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讲，整个世界从彩色“唰”地一下就变成了黑白，那样的一种反差，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不过现在，与它也算是和谐相处了。”
　　管静说完好一会儿，孙岚才开口道：“你真的很勇敢！”
　　“谢谢夸奖，对了，还没问过你是做什么？”
　　“高中老师，教英语的。”
　　“哇哦，好厉害。”
　　“也没有了，现在的学生都很聪明，当老师都有些自愧不如。”孙岚摆摆手，害羞道。
　　“那，你今天是来陪父母体检的吗？”
　　“啊，不是，是陪我姐姐，我是孤儿。”
　　管静听到后，怔了一下，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这种情况。”
　　孙岚听到对方的道歉，歪头一笑，说道：“我们俩都会下意识和别人道歉。”
　　管静鼻头一皱，有些俏皮地说道：“怪不得我们两个聊得来。你这次换发型了，我记得上次是麻花辫，很可爱。”说着，用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啊，嗯，是的，谢谢。”因为对方的夸奖，孙岚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你现在会叠纸鹤了吗？”管静突然问道。
　　周围的场景好似一下切换到课堂，孙岚像是被老师抽查的学生一样，支支吾吾道：“那个…额…就是…快会了，快会了。”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管静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会把你怎样。”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太阳，“喏，这个给你，刚才在透析的时候叠的。”
　　“哇哦，好漂亮。”孙岚拿起来反复端详，“谢谢。”
　　“没事，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说着，管静清了清嗓子，“孙同学，希望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已经会叠了哦。”
　　“好的，管老师。”
　　与管静道别后，孙岚回到了体检室外，星星正好走出来。
　　“刚才见到一个朋友，她来做透析，我之前都不知道她生病了。”孙岚说道。
　　“啊？这么严重，你啊，一定要坚持锻炼身体。”
　　“知道了，知道了，平常有空我就去跑步。”孙岚将头靠着星星肩膀上，撒娇道，“你身体怎么样？”
　　“都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没事就行，星星姐，我今天陪了你一天，晚饭是不是该你包了？”
　　“行，冰箱里正好还有一条鱼，晚上给小馋猫做饭。”说着，星星在孙岚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馋猫吃鱼，绝配！”

　　经过一段时间的化疗，赵妈的病情暂时稳住了，但身体和精神遭受了巨大的挑战。
　　“给，吃一口。”赵莉莉将削好的水果递了过去。
　　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眼眶变得更加深邃，两颊像是被人咬了一大口的苹果，深深地凹了进去，衣领下的锁骨也是清晰可见，赵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苹果接了过来。
　　“还是女儿削的苹果好吃，你爸就不行。”赵妈含糊说道。
　　“行，我天天给你削。”
　　“那不行，天天吃苹果那得吃腻了，换着花样买。对了，莉莉啊，你和周伟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这个时候提这个干嘛？”
　　赵妈放下苹果，说道：“我家莉莉这么好看，穿婚纱肯定更好看，你说对不对。”
　　“现在不适合，以后再说。”
　　“莉莉，妈妈的以后…有点短，所以…”赵妈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听见这话，赵莉莉瞬间红了眼眶，将头别了过去，说道：“妈，你先好好休息，这事…我和周伟彬商量一下。”说完，起身离开了病房。
　　赵莉莉一关上房门，就靠着墙滑落在地上，双手捂住嘴，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