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池临果然说到做到,生日宴那天,他开着阿斯顿马丁早早就等着他出门,鹿奚颂换好他带过来的礼服,小王子一般娇贵。
车开到了私人会所,造价数亿的装饰树珠光宝气,会所内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般富丽堂皇,纸醉金迷。池临为鹿奚颂领路,一路上关心着他。鹿奚颂很受用,但总觉得,池临哪里怪怪的。
“鹿小少爷,好大的架子,让我们好等,池少今天是寿星,都得先去接你。”
推开门,鹿奚颂一眼就看见了胡侗,两只腿叉开,搂着坐在他腿上的可人儿,就算是这样也不忘记讥讽鹿奚颂几句。
“那又怎样,你想让池临接你他还不愿意呢,他就是爱接我,眼红了?”
恢复了状态之后的鹿奚颂心情很好,不屑于和胡侗计较,一屁股坐在池临旁边,压根不管豪门圈里的弯弯绕绕。
胡侗欲言又止,语气激烈,对腿上的人说道:“坐一边去,别离我这么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寿星都来了,在这碍事,滚开。”
胡侗嘲讽鹿奚颂也只敢点到为止,游艇之后,他哪敢招惹鹿奚颂?只能点到为止,再将怒气撒到别人头上。
“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咱们在鹿小少爷面前,都得捎捎,你也不看看人家的背景,谁敢惹得起?”其中一人说道。
鹿奚颂动筷,挑选了自己最想吃的菜品,脸颊微鼓,嚼着嚼着他突然品出了话语中的不对劲。
这是不是在内涵他吗!
内涵的对象也包括谢砚阁!
鹿奚颂眨眨眼睛,有些心虚。毕竟谢砚阁现在和他还不认识呢,当着一小圈人撂话说谢砚阁爱他爱的要死这种话,还是很让他惊慌的。
万一谁把这句话捅到了谢砚阁面前,他本人知道了怎么办!
人刚见着一次面,说是交集都算不上,他是想抱谢砚阁的大腿,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怎么办。
或许就是因为知道了他在外造谣这件事情,导致谢砚阁看他不爽了讨厌他了,和他成为死敌了,又怎么办!
鹿奚颂咬着筷子,他垂眸望了望桌子,有些走神,一抬头正和胡侗对上视线。
游艇那天,他无缘由的恐慌作祟,等待游艇汇合时,谢韧一时不在场,鹿奚颂拿出了十足的架势,警告其他人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乱说,是机密的,那些人搞不清状况,对他不满,但由于对方是谢砚阁,他们也只好纷纷答应。
但他没想到胡侗竟然不守信用,消息在他们玩很熟的少爷圈子里传开了。
大嘴巴胡侗!
“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怎么能得罪鹿小少爷,前些时日多有得罪,可不要往心里去啊。鹿少,我陪你喝几杯啊?”
胡侗笑得恶劣,丝毫看不出他的歉意,他取出两个酒杯,倒满了酒,其中一杯递给了鹿奚颂。
鹿奚颂没搭理他,胡侗却一个劲往他那儿推。
其他少爷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表面上说几句,实际上都想看鹿奚颂出洋相。
只有池临接下了酒杯,拍了拍鹿奚颂的肩膀,“我替他喝,至于颂颂答不答应你的道歉,那要看他本人的意愿了。”
池临人还怪好的嘞。
但鹿奚颂拼酒什么时候输过?他以前骄纵任性,有事没事就找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们拼酒,不过那些人不敢招惹鹿奚颂。
经常在鹿奚颂喝得烂醉之后轮流把他带回家。
鹿奚颂被家里爸爸妈妈和大哥管教多次,但鹿奚颂就是不听。他不想听的事情怎么说都不会进耳朵。
好几次就差点出了意外。也就是他运气好。
“不用,我自己来。”打断池临要挡住酒杯的动作,鹿奚颂反骨作祟,直接端了起来,“要不要来比比?”
听到这话,胡侗也很意外,他笑了两声,笑容堆积在脸上,“既然鹿小少爷提出来了,那我也不能不从啊,这样吧,你说要比什么,我听你的。”
鹿奚颂还真是自不量力。胡侗在心底嘲弄,待会就看看怎么把鹿奚颂灌得醉在地上。
就算他和谢砚阁真的有关系,反正谢砚阁也不在,而且看上去关系也就一般,不然为什么要发展地下恋爱?连名分都没有,算什么关系好。
肾上腺素飙升,胡侗脑子单线条,鹿奚颂自己提出要比,可就怨不得他了!
鹿奚颂几乎是被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刺激喉咙,过了太长时间的健康生活,他好久没这么作过了。一瞬间的冲击差点让他的眼泪流出来,“什么都听我的?”
胡侗爽朗笑道:“当然都听你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了表示赔罪,我先喝两杯。”
池临附在鹿奚颂耳边,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语气却很关心,“真的没事吗?就当是玩闹,我和他们说一声。”
鹿奚颂低头看他一眼,但看不出来他眼神里有关心的成分,以为是自己想太多。
鹿奚颂摇摇头,“没事,我很会喝酒的,还没人能喝过我呢。”
众人听到他这话,还以为他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鹿奚颂什么酒量,他们能不清楚?
几瓶全都喝了下去,胡侗脸上漫开了红色,眼睛都喝红了,站起来时身体微微晃荡,有些神智不清,对鹿奚颂的恨意不再掩藏。
胡侗努力辨别眼前的鹿奚颂,试图让两个他合为一个,“鹿奚颂,醉了吧,喝醉了就不要逞强,惩罚没想出来我帮你啊,不会为难你的。”
鹿奚颂嗤笑,就像喝水一样,没有任何负担,他靠近了胡侗,一根手指以最小的接触面掰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示意旁边的人。
“喂,你把他的嘴撬开来。”
旁边那人恍惚,不知是怎样,好像着了鹿奚颂的魔,竟然呆呆愣愣答应了他,照鹿奚颂说的那样做了。
鹿奚颂把一整杯酒都灌进了他的嘴里,“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质疑过我,到底是谁在逞强啊,我可是一点都不晕。你说了我想说的话,想认输就趁现在吧。”
都是小颂大人赏你的!
鹿奚颂内心叉腰,拽的要死的胡侗在他面前不还只是个很好对付的小喽喽。
胡侗睁大眼睛,终于看清了眼前的鹿奚颂,他扬起嘴角,穿着精致的礼服,小巧的五官简直是天赐的礼物。
头顶上的呆毛晃了晃,鹿奚颂掰着他的下巴要灌第二杯。
“你……你……!”
话都说不利索,胡侗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他捂着嘴防止自己吐出来,眼睛瞪得很是夸张,他揪着鹿奚颂的衣领,压低声音想说出心声。
那天在游艇上就该直接弄死他!
转念想到了谢砚阁,浑身打了个冷颤,胡侗内心极其纠结。
鹿奚颂蹙眉,把他的手打掉,“放开你的脏手,恶心死了。”
胡侗被酒精熏染,失去了理智。他想要去拽住鹿奚颂的肩膀,却被池临推倒在地。
“鹿奚颂!下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吗的,我怎么会输给你……鹿奚颂!”
池临微微皱眉,“不要闹了,把胡侗送楼上去休息,如果身体有问题帮他叫医生。”
挣扎之下,胡侗在地上爬了好一段距离,边爬边怒吼,“鹿奚颂,下次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鹿奚颂看着他诡异的爬姿,觉得很好笑,眼神无辜问距离最近的人,“这么搞笑,你们都不拿手机出来拍照吗?”
被他搭话的人冒出了冷汗,收回了脸上原先的轻浮笑容,尴尬地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池临看向胡侗时,脸上有一丝烦躁,似乎是在嫌弃他的不中用。视线重新落回到鹿奚颂脸上时,他又变成了温柔可靠的邻家哥哥。
“胡侗性格就这样,他已经输给你了,惩罚等他醒来我让他补给你。”池临握着酒杯,“陪我喝一杯?喝不下去了也没事。”
鹿奚颂根本没有喝多,况且池临是这里看起来唯一正常的人,和他喝几杯也没问题。
“哥,生日快乐。”鹿奚颂说道。
鹿奚颂和他喝了几杯,接下池临切下的第一块蛋糕,太甜了,不符合他的口味,换在以前他肯定要挑刺,把吃不下去的全给他哥和朋友们吃。
但现在鹿奚颂只能忍痛吃下去。
好可怜的小颂啊。
“谢谢,颂颂来给我过生日,哥很开心。”池临又给他倒了一杯。
鹿奚颂有些没想到,之前不还劝他,让自己别喝酒了吗?
席间的人肉眼可见沉默了很多,说笑话也不敢放肆说。一半的人埋头吃菜,不再和鹿奚颂有正面交流。
拼酒还有这等威慑力?鹿奚颂觉得震惊。
池临偏过头问道:“颂颂,还想吃点什么?”
鹿奚颂摇摇头,他不仅是吃饱了,也喝饱了,一肚子的酒精。
其实此刻身体已经有些不适,胃部产生了灼烧感,鹿奚颂以为是吃得太杂了。
“颂颂,你真和谢先生在一起了吗?之前怎么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猝不及防听见,鹿奚颂差点耳鸣。
此话一出,其他人纷纷悄悄话——
“是啊,听说谢先生冷漠可怕,还有一些关于他夸张的传闻……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谢先生这样薄情的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吗?”
“谢先生和你恋爱,为什么不能公开。”
鹿奚颂还以为自己现在是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完了,这下好了,不说圈子里的全部人,起码和胡侗有关系网的那些人都知道了!
而关系网又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这些人都知道了,离谢砚阁本人知道这件事情还会远吗!
鹿奚颂两眼一黑。他刚刚怎么没有把胡侗的头往地上摔!
“就是问问,冒犯到你的隐私了吧?”
鹿奚颂:^_^
他根本想不到弥补的借口。假设说分手了,那么少爷圈子里的这些人一定会主动找上他报仇的!
而且不管哪种解释,谢砚阁终有一天会知道自己撒下了如此弥天大谎。
比这群人更可怕的,当然是谢砚阁本人啊!
这不是给他的刷好感攻略硬上难度吗,他怎么会知道,在目前的进展中,他和谢砚阁竟然还只是陌生人!
小颂大人还需要亲自去讨好别人维护关系,岂有此理了!
鹿奚颂端起半杯酒,喝了个干净,天呐他好像有点懂为什么有一些人钟爱借酒消愁了。
“你已经喝很多了,再喝会伤身体,真的要喝吗?”
说话间,池临却又给他倒满了。
鹿奚颂愁着呢,哪能管得上池临的异常,他一杯接着一杯。
池临隐晦朝着其他人递眼神。
那些人立刻懂了,轮流着委婉劝酒。鹿奚颂喝到眼尾泛红,原本清澈的眼睛有些找不到焦点,嘴巴都被酒精辣得通红。
那根翘起的呆毛自个儿枯萎了。
鹿奚颂扶着座椅,头脑眩晕,“我不喝了,再喝下去我哥要打我了,我要回家,谁今天要把我送回家啊?”
无人回答他,鹿奚颂闭着眼睛,意识时断时续。
“池少,怎么处理他,把他送楼上?再安排点人过去。”
“会不会太过分了,毕竟他是谢先生的人,不能胡来。”
“确实,不能太过分了,那可是不能轻易惹到的人。”
池临烦躁地“啧”了声,拍了拍鹿奚颂的脸,见他脸颊淡粉,整个人都透露着过于单纯和信任他人的模样。
皱了皱眉,池临觉得鹿奚颂貌似哪里变了。
“今天就先这样,都散了。”
池临拍了拍衣袖,上面有帮鹿奚颂擦掉的奶油痕迹。犹豫几秒,他直接把外套扔在了垃圾桶里,深深地望了一眼鹿奚颂,对他的厌烦压根藏不住。
鹿奚颂睡了过去,却觉得有人在敲打他的身体,特别是他的胃和眼睛。
他是被冻醒的,房间里的冷气很足,冻得鹿奚颂很难受,醒来之后,胃痛也随之而来,是抽痛,痉挛一般。按照经验,这应该是很严重的疼痛了。
被疼的冒出了一头冷汗,鹿奚颂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恰好手机上收到了信息。
【池临:抱歉颂颂,我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回家一趟,你睡着了,我也不好打扰你,辛苦你自己回家了。】
鹿奚颂没有精力多想,他承受着身体上的痛苦,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楼下,他平时都是司机接送,但此时哪有司机过来找他。
短暂的意识回笼,他才想起来,今天前来池临的生日宴,不是为了和谢砚阁偶遇吗。原书中,原主甚至没进包厢,就见到了人,两个人尴尬相撞,关系从此展开。
可他从进包厢之前就一直在等,过去了近四个小时,人都出来了,也没见到谢砚阁半个人影。
谢砚阁,你为什么要失约啊。
鹿奚颂站在路边,望着车水马龙,有些发冷,生理反应导致他情绪也出现了低落。同时对半个陌生人谢砚阁的产生了莫名的讨厌。
一辆接他的车都没有,难道让他走回去吗!!
.
不久,通体黑色的通勤车停在不远处,驾驶位上的人还穿着工作时的制服,白色衬衫和马甲,林清町刚结束在酒吧的工作。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一些,行驶过程中他就看见了路边站着个人,隐隐约约觉得是鹿奚颂,开近一看,果然真是他。
天黑看得不太清楚,林清町总觉得他很难受的样子,表情不是很好看。
是没有人来接他吗?他需要自己的帮助吗?
不断发出疑问的同时,林清町想到以前他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两种想法和情绪在脑海中不断拉扯,让他有些许的烦躁。
刚要打开车门,却见另一辆亮黑色的幻影从不远处驶过。
林清町已经下了车,站在车旁,那辆车的速度不快不慢,却似乎带着目的而来。
黑暗中,他瞟见黑底白字的车牌是个位数8。
正心生疑惑,车上也走下来个人,西装革履,接打着电话,貌似是谁的助理。
定睛一看,那不是谢砚阁的总助吗?
林清町也是偶然一次碰到过。那时他万般不情愿随着鹿父鹿母参加金融峰会,以他们的资格,也只能落座其间等候。
他看见谢砚阁的身边拥护着很多人,邀请他入座。
回忆间,谢砚阁的助理竟然很有礼貌地扶着鹿奚颂上了车。
猜都不用猜,车里一定坐着谢砚阁。
林清町心一惊,难道鹿奚颂说的不是假的?在游艇上,他认定了是巧合,不认为鹿奚颂的是事实。
如今一看……
但鹿奚颂怎么会和那么危险的谢砚阁沾上关系!他们怎么认识的……
鹿奚颂那样单纯的人怎么能玩得过谢砚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