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之上》梧桐下的雨

5、第 5 章

　　"光顾着谈恋爱，其他事怎么办？我就一个脑袋，要是有十个脑袋就好了。这几天吵架耽误太多正事，去公司也是敷衍了事。"

　　"你这就是恋爱脑。我吵架反而更拼命工作，化悲愤为动力。"

　　"我也有动力，可这边一个电话那边一个电话..."

　　"不接就是了。"

　　"就是早中晚那种...可能我心太软了。"

　　"正常。"

　　"都说我是老好人。"

　　"你们还是算了吧。不是因为不相爱，你肯定也感受到被爱了。"

　　"倒不是不喜欢，但太多现实因素了。"

　　"能坚持这么久，当然有感情。"

　　"现在不是正难过嘛。"

　　"现在抽身，以后会轻松很多。"

　　"可想起快乐时光又舍不得。明明下定决心，对方一示弱又心软。"

　　"拉黑吧，学着冷漠点。"

　　"就是不敢拒绝，不敢说狠话。这次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

　　"直说吧。"

　　"我就想为自己活一次，也没把自己逼得多紧。"

　　"要学会表达感受。恋爱别太累，虽然我也常想分手——他永远学不会关心人，但我从不委屈自己。前几天分享美女视频，他居然说''要是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天天见''，半个月不联系还好意思说？简直疯了。"

　　"你也是个狠角色。"

　　"现在分手显得我不道德。"

　　"我也差不多，但已经提了。她不想分。"

　　"强求不来，这是恋爱后才明白的。"

　　"我弟也不看好，我一提她就生气。"

　　"都一年了问题还没解决。"

　　"说我瞧不起她，朝我撒气。"

　　"我朋友也看不上我男友。"

　　"你男友那些话，我这辈子都说不出口。"

　　"恋爱看人的，大概是嘴快吧。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什么样。"

　　"用时间检验人性图什么？都这样了还死撑，图自己不开心？"

　　"有道理。"

　　"我也是死撑，自己都搞不懂了。"

　　"不是的，肯定有被爱的瞬间。"

　　"是啊，长痛不如短痛。"

　　"你先分，我过年再说。"

　　"你比我还狠，多久了？"

　　"才三个多月。"

　　"噢。"

　　"因为他一直在改，所以给机会。"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同意。"

　　"所以总为同样的事吵架，根本解决不了。"

　　"我现在学聪明了，默默在心里扣分。"

　　"不如放手。"

　　"他不会知道我生气了。"

　　"这样图什么？"

　　"他话少。既然谈了，不能无疾而终。"

　　"来都来了看看？"

　　"反正我也不打算结婚。跟有钱人谈自卑，跟没钱人谈怕被要求生孩子。"

　　"你有钱吧？"

　　"没有，所以努力赚钱。一生气就想奋斗。"

　　"向你学习。"

　　"跟他吵架我就拼命工作。"

　　"生气就干活，也算优点。"

　　"至少没了男友还有工作。主要他一生气就不说话，总是我先低头。"

　　"她一生气就拉黑，问我知错了没。为免爆炸，我就认错。"

　　"但我一低头他通常都会接住。女孩大概都喜欢这样。"

　　"还有件事，我找到实习后她生气了，怕我看不起她。"

　　"怎么会？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不找嫌我穷，找了又那样。"

　　"我巴不得你好。"

　　"不该高兴吗？一起庆祝。"

　　"就是啊。"

　　"可能之前总提我弟的意见，让她不自信了。"

　　"不是，是她自身条件决定的。我也自卑啊。不过那些都是别人婚前财产，有本事自己赚，不看任何人脸色。"

　　"到八月就能存十万了。"

　　"你...我安慰你个鬼啊。"

　　"读书时花了家里钱，其实要还五万。"

　　"我要像你这么有钱，早享受青春去了。"

　　"我要好好活着，打游戏看视频。"

　　"那必须的，外面多精彩。"

　　"恋爱让我觉得自己不正常。"

　　"我要分手肯定也这样。"

　　"老犯错。"

　　"不过是回归正常生活。前二十几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心情不好可以找我聊。"

　　"现在总觉得这不对那不对。"

　　"别自找麻烦，人该活得自私点。"虽然小秋没活成这样，但骨子里是自私的。

　　"坚持住。"

　　"其实男友对我挺好，真要压榨我早翻脸走人了。"

　　"也会难过吧？你这样难过吗？"

　　"当然。"

　　"看来大家都一样。"

　　"想到分手都会难过。"

　　"算辜负吗？我也付出过。"

　　"无论男女，爱人先爱己。"

　　"不知别人怎么看。"

　　"不算辜负。多看看风景，虽然感觉你还会伤心。"

　　"是啊，忙起来或摆烂就好。"

　　"最近忙到飞起，今天才闲下来。至少我和男友轨迹一致，他恐婚，长得也还行。"

　　"图人家美色。"

　　"那必须的，总要图点什么。"

　　"图来图去累得很，图不到。"

　　"现在不累了。"

　　"感觉走不到最后。开始不知他情况，后来才知道。"

　　"可能你太真诚了。"

　　"怕他生气难过一直忍。我弟说我，工作没做完，都糊弄。天天工作到凌晨一点，周末还要见对象。太糟糕了。"

　　"要是谈得好，会想念对方的。"

　　"会的。"

　　"去那边也能忙吧？"

　　"见面时会想，回来也是。"

　　"也想吗？"

　　"嗯，就是有点耽误。我通常能连续工作几小时，他总要溜达，几小时就没了。"

　　"恋爱都耽误事，跟谁谈都一样。她漂亮吗？"

　　"都过去了，不想了。说我无情自私冷血都行。"

　　"别郁闷，看看存款，想想你弟，多美好。"

　　"他更累，在字节干活多。"

　　"很多人没钱也那么累。字节程序员工资高，之前我喜欢的人也在那实习，现在都结婚了。"

　　"暴露了，是不是又帅又好看？几点下班？"

　　"还行，没现在这个帅。"

　　"下班了吗？"

　　"下了，到家了，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emo。"

　　"额，我去洗澡。"小秋越想越气男友那句话——"要是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天天见"，是嫌她不够漂亮还是想换人？

　　没忍住给李亦书发消息："帅哥，这么忙？"

　　"能不忙吗？"

　　小秋沉默了，不好意思打扰。

　　过了一会儿李亦书发来："下班了？"

　　"嗯。"

　　"羡慕。"

　　"你怎么知道？"

　　"我这么聪明当然知道。还在当牛做马。"

　　"看我微信步数了？怎么可能猜到？"

　　"没看，早关了。我们心有灵犀。"

　　"不可能！为什么关？怕我知道行踪？"

　　"不爱开这个。那倒没有。"

　　"开了又关？朋友圈也关了？"

　　"没关，三天可见。"

　　"受什么刺激了？我一般不动这些，除非情绪波动。亲爱的，是不是失恋了？"

　　"想多了，加了客户微信，不能随便给人看。"

　　"好吧，只要不出轨都好说。"

　　小秋回到福围附近，肚子不舒服。超市里连瓶香油都舍不得买，特价肠粉三块钱也没要，最后只买了几个鸡蛋。

　　"绝不出轨，这辈子都不可能。"

　　"那前天什么意思？嫌我不够漂亮还是想出轨？"

　　"没有，你太漂亮了。"

　　小秋气笑了，自己什么样心里没数吗？男人哄起人来真是一套套的。

　　"那为什么说那种话？CPU都给我干烧了。只是分享美好事物而已。"

　　"什么话？"

　　"''要是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天天见''。只是想分享美好，人都懵了。"

　　"这个啊，没有。是你我也想天天见。"

　　"不能这么比。奇怪，你身边人都这样？"

　　"没有。"

　　"你说得特别自然，这点很奇怪。每次说伤人的话都特别自然，发现没？"

　　"没有，舍不得伤害你。"

　　"这就是奇怪之处。我知道那种情况下你说的是真话，理智都压不住。"

　　"不懂你在说什么。只是开玩笑。"

　　"不，玩笑都有真心。我说找十个男友也是真的，但那是想体验有钱的快乐。"

　　"我没有，就是玩笑。"

　　"以前常开？你说得特别自然知道吗？正常聊天突然冒出一句不尊重人的话，只会让我怀疑你是嫌我不够漂亮还是想换人。半个月不找我，换个人是不是就主动了？"

　　"嗯，知道了。"

　　"我知道留不住任何人，只能自己退出。独处是我擅长的安全区。只要你不提分手，就当我说废话。这半年不敢提，怕你哭诉我嫌贫爱富，我好面子。"

　　"都听你的。"

　　"最近乖得让我不习惯。"

　　终于到家，肚子痛得厉害但还得先洗澡。

　　"为我租房，好像也因为这个离不开北京了，当然也有学校原因。"

　　"租多久？"

　　"不完全因为我。"

　　"才三个月，你不是说垫了点钱吗？"

　　"也行吧。"

　　"别想了，肚子痛，活着要紧。"小秋不明白为什么最近总肚子痛，前所未有地奇怪。

　　"唉，看电视吧。"

　　"打王者去了，跟你聊得我也emo了。"

　　"真的假的？"

　　"洗澡前刚跟男友吵完。"

　　"什么段位？"

　　"星耀。什么时候拉黑的？能熬过去吗？"

　　"今天下午。"

　　"想看看最后聊天记录...不对拉黑就看不到了。我情人节拉黑过男友一次。"

　　"基本都打电话，没记录。"

　　"后来自己又放出来了。"

　　"她问为什么以前见面就好，这次不行。"

　　"因为问题没解决啊。"

　　"估计伤心坏了吧。"

　　"额，睡了，肚子真痛。"小秋放下手机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起床灌热水袋捂肚子，大概是要来了。

　　第二天六点准时醒，上厕所发现果然来了。难怪痛了两天，小腹坠痛什么都不敢吃就去挤公交地铁，开始日常通勤。

　　看到付知春的消息："不能因为可怜就和好，问题还在。我也煎熬，她是哭着走的，现在想起来..."

　　"她没联系你了？"

　　"拉黑了，暂时不会联系了。"

　　"现实。"

　　"难道要站在宿舍楼下？想到我弟也不看好，公司也说我..."

　　"没办法。"

　　"怎么都来说我，受不了。"

　　"她还没学会恋爱，面对社会和学业压力，没体谅你，也没规划好自己。"

　　"也有吧。"

　　"嗯。"

　　"没有她或许我不必做这么多。"

　　"但恋爱本来就有麻烦。"

　　"知道，没有坐享其成的恋爱。"

　　"是啊，先顾好自己，有空再谈。"

　　"现在自己都顾不好，还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