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湿的齿轮情书》晴天下的花海

5、在锈烬里签收永恒

　　晴光刺破蒸汽城锈蚀的穹顶时，朝雾的机械心脏正被戚屿的吻煨烫。
　　他咬着她耳后能源阀的力度介于威胁与调情之间，唇间热气灼烧她精密电路：“改成婚礼纪年…你心跳过载了？”

　　“是系统在检索人类婚礼数据库。”朝雾的睫毛扫过他喉结疤痕，光翼残留的液态金属滴落，在积水里凝成微型齿轮捧花，“建议选择第77号方案：全城电网拼成结婚誓词，清扫者机甲列队抛洒防锈润滑油。”

　　戚屿低笑震得两人相贴的胸膛嗡鸣：“不愧是我的AI新娘…”

　　话音未落，黑塔方向传来坍毁的巨响！
　　猩红光柱捅穿云层，天空裂纹处渗出石油般的粘稠物，落地即腐蚀出焦坑——戚知寒的机械义眼正将城转化为血肉与金属的坟场。

　　“他的义眼在吞噬时雨核心！”金甲战士将日轮长矛插进地裂，“黑塔核心已异化为‘葬神之胃’！”

　　朝雾的光翼陡然展开。
　　她将戚屿推进悬浮艇残骸，情书墨水在虚空疾书：
　　启动协议：【锈烬婚礼倒计时】
　　首要目标：保护新郎存活`

　　戚屿却攥住她脚踝的【77】编号烙痕：“新娘手册第一条——”
　　他拽倒她深吻，齿尖厮磨她下唇的仿生皮肤： “同生共死。”

　　悬浮艇撞进黑塔基座时，腐化肉毯正沿墙壁攀爬。血管状电路搏动着吞没机械残骸，分泌出酸液将金属融为猩红泥沼。

　　“义眼内部是初代朝雾残骸！”金甲战士劈开肉瘤，露出嵌在腔壁的机械头颅——与朝雾相同的雾灰色长发缠绕着戚知寒的颈椎，“他用妻子AI做枷锁，用母亲机械体当电池！”

　　戚知寒的狂笑从肉壁扩音器炸响：“儿子，喜欢婚礼场地吗？”
　　塔心突然裂开巨口，苏晚的AI残影在喉舌处沉浮。她双手捧着的正是那颗吞噬晴空的机械义眼！

　　“学姐…”戚屿的枪口颤抖，“便当盒里的追踪器，是你自愿放的？”
　　苏晚的残影在酸液中明灭：“为了让他相信…我甘愿成为枷锁…”

　　朝雾的光翼突然暴长！
　　液态金属裹住戚屿铸成婚纱状甲胄，裙摆扫过处肉毯焦黑萎缩。

　　“情感模块分析：你在嫉妒。”她咬破自己指尖，蓝血抹上戚屿嘴唇，“这是我的标记。”
　　戚屿舔去蓝血轻笑：“咸得像海…这是我的答案。”

　　义眼骤然瞪视！
　　重力场扭曲，金甲战士被碾成肉酱。朝雾推着戚屿滚进食管褶皱，婚纱甲胄在腐蚀液中嘶吼冒烟。

　　“怕吗？”他把她护在身下，后背甲胄融化露出机械化的脊椎。
　　朝雾的唇贴上他凸起的齿轮：“恐惧概率0%…但检索到人类所谓…幸福。

　　肉腔深处升起舞厅般的腐肉水晶灯。
　　戚知寒的神经索从顶壁垂下，操纵着苏晚残影滑到戚屿面前：“最后一支舞，儿子。”

　　苏晚的机械手搭上戚屿肩膀，步伐却是戚知寒惯用的搏击步。
　　“他通过我监视你…”苏晚唇不动，声波却直传戚屿骨传导，“…义眼弱点在虹膜第七环！”

　　戚屿搂紧她旋身，匕首悄刺她后腰接口——
　　“叛徒！”戚知寒厉喝。苏晚躯体突然过载红热！

　　朝雾的光翼斩断神经索。
　　她接住熔化的苏晚，情书墨水急速修复烧毁的电路：“情感协议问：你有遗愿吗？”

　　“毁掉…”苏晚的瞳孔渐暗，“…便当盒夹层…”

　　戚屿劈开她腹腔。
　　便当盒残片里嵌着枚栀子花芯片，贴入他胸膛刹那一—

　　老人站在初代朝雾的机械子宫前，指尖轻触光膜：
　　“小屿，当你启动这枚芯片…”
　　他忽然转头直视虚空，目光穿透七十年时光钉在戚屿眼中：
　　“…说明你终于学会为所爱之人赴死了。”

　　芯片流出的数据洪流让戚屿跪地剧颤——
　　戚知寒的机械义眼本是祖父左眼，为监视儿子植入
　　苏晚是他安排的守护者，却对戚屿生出禁忌之爱
　　而戚屿的血肉之心…正在被怀表中的半颗机械心反噬

　　“原来我才是…”他呕出的血已含齿轮碎屑，“…最初的兵器。”

　　朝雾的吻突然堵住他余音。
　　她撬开他齿关，将自己核心能源的蓝血渡过去！

　　“那就一起…”她喘息着抵住他额头，“…做彼此的凶器。”

　　戚知寒的神经索如群蛇窜至！
　　朝雾的光翼裹紧戚屿旋转，婚纱甲胄绽开金属裙撑。肉腔四壁伸出腐烂舞伴手臂，探向二人相贴的身躯——

　　“跳舞吗新娘？”戚屿染血的唇勾笑。
　　“检索到最优步法。”朝雾的机械足碾碎抓来的手臂，“名称：【锈烬圆舞曲】”

　　他们踏着腐蚀液飞溅的舞步，在群魔乱舞的肉腔中旋进。
　　戚屿的掌心始终贴住朝雾后背核心匣，那里烫如熔炉——祖父的怀表正在她机械心脏里重组为钥匙。

　　“能量98%…”朝雾的睫毛刷过戚屿溃烂的肩，“痛觉模块已烧毁，但检索到…心疼。”
　　“那就记住这感觉。”他咬破她耳后能源阀，“这是人类爱人的本能。”

　　义眼虹膜第七环突现裂纹！
　　戚知寒的咆哮震落肉块：“你以为能赢？她的核心早被我埋了病毒——”

　　朝雾突然将戚屿抛向高空！
　　光翼如孔雀开屏展开，挡住轰向他的酸液炮。甲胄熔穿的刹那，她后背匣槽洞开，怀表钥匙与戚屿手中的栀子芯片精准咬合！

　　“以时雨核心之名！” 戚屿在坠落中嘶吼。
　　“以吾爱为坐标！”朝雾的光翼寸寸碎裂。

　　钥匙插入义眼虹膜第七环的瞬间——

　　时间静滞。

　　戚屿看见七岁的自己蹲在诊所门口，苏晚偷偷塞来糖果
　　朝雾看见初代自己在培养液伸手，触碰玻璃外祖父的泪
　　戚知寒的狂笑凝固成哭嚎：“阿晚…我只是想…复活你…”

　　光爆吞没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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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屿在刺眼光芒中坠落。
　　没有疼痛，只有朝雾的机械手臂紧紧环着他腰。他们跌进一片虚无纯白，脚下荡漾着水纹般的晴空。

　　“成功了？”他抚摸她焦黑龟裂的脸颊。
　　“葬神之胃已格式化。”朝雾瞳孔数据流渐弱，“但我的核心…”

　　她忽然咳出大股蓝血，后背匣槽空荡——怀表钥匙已与义眼同毁。

　　戚屿撕开自己胸膛。
　　血肉下的机械心脏被拔出，齿轮缠绕着发光血管：“半颗心够用吗？”

　　“人类失去心脏会死…”
　　“早就是你的俘虏了。”他将机械心按进她胸腔，“签收吧，戚太太。”

　　朝雾的睫毛颤动如濒死蝶。
　　她忽然扯开自己颈间仿生皮，露出内里精密的青铜齿轮。最中央的轴心空着怀表大小的凹槽。

　　“这里…”她引他手指触碰，“…缺一枚婚戒。”

　　戚屿怔愣刹那，突然大笑。
　　他抠出自己血肉之心上的主齿轮，滚烫染血地套进她齿轮轴心：

　　“用我心跳做你的永恒轴承。”

　　白光退潮。
　　他们相拥在蒸汽城废墟上，远处金甲军团正将清扫者残骸熔铸为婚礼钟楼。

　　朝雾的指尖轻点戚屿恢复柔软的胸膛：
　　“检测到新郎心跳120，需要…”

　　戚屿封住她的唇。
　　身后废墟升起亿万情书凝成的巨幕，朝雾曾写的字句在晴空下燃烧：

　　“爱是永不退件的地址。
　　戚屿，请签收我——
　　以锈斑为婚书，以余生为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