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辞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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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热搜的棠眠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越来越来急促的呼吸声，棠眠沉默地看完了洋洋洒洒所谓曝光的几千字。
下方的推荐里，还是几个小时前的直播录屏切片，当时明明满屏的弹幕都是好评，现在全部被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取代。
是水军，棠眠心下了然。曝光的帖子发布不到半小时，热度就冲到这个量级，说没有人在背后蓄意推动，棠眠是不信的。
道理都懂，但看到那些刺眼的文字，棠眠的眼睛还是酸涩的不行。
想辩解也不知道从何解释，尤其是自己刚和苏谨言确定关系。
三分真七分假的谎言最是攻心。
棠眠告诉自己不能再看那些负面信息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苏谨言，问清楚情况，想接下来的对策。
但手指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惯性下划，信息茧房快速成型，无数的谩骂蜂拥而至，棠眠眼睛眨都眨不了，麻木地一直往下刷。
还是心存侥幸，每刷一下，都希望接下来能够看到有人能够站在自己这边，又或是出言帮自己解释。
解释什么呢，明明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直到酸胀的眼睛里，泪水盛满径直而下，棠眠才长吁一口气，仍由手机掉在一旁。
手机发热，连带着双手也温度也偏高，真不知道自己刷了有多久。棠眠把还算冰凉的小臂抵在眼睛上，胡乱地抹，直到把小臂蹭得湿漉漉的。
好难受，眼睛难受心里也难受，幸好明天没有直播安排，不然他就算是把自己塞冰箱里一晚上，眼睛也消不了肿。
眼泪越抹越多，棠眠放弃了，索性就随他掉落，视线模糊得在房间里摸索。
摁亮小台灯，棠眠趴在书桌上，以往他难过的时候都会写日记，用文字宣泄无处释放的情绪，理顺纷乱的思绪，再重新开始寻找生活的出口。
其他人的日记可能是美好回忆的记录，但棠眠的不是，纯粹的发泄，以至于他并不喜欢翻看自己的日记本。
对他来说，不用写日记的日子才是最值得怀念的。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养成了这个习惯，拿起笔的那一刻，生活的惯性使得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如同利刃划开敌人的身躯，思绪仍会卡顿，但不停笔，就在空白处画圆圈，直到圆圈连接上下一个字的笔画。
写得手都有点发抖，像是用新的痛苦代替旧的痛苦。
几页纸上什么痕迹都有，折痕、墨痕、泪痕。
棠眠抿唇，朝着再次因为情绪，失控发烫的腺体，注射了一剂信息素提取剂。
新起了一页。
开始列崭新的计划。
苏家，苏谨言十分后悔没能早点同棠眠拜师学艺，尽早拥有一门撬锁的手艺，不然现在也不会被关在房间里出不去。
窗外大雨瓢泼，苏谨言知道他在家里没啥话语权，他一直觉得自己迟早会脱离这个家的，所以也不甚在意。
时至今日，他才深刻的意识到，在自己没完全有能力脱离之前，有些东西该在乎还是该在乎一下。
食物链在悄悄变动，不在乎的人会在不知觉间变成底层。
锁被苏谨言折腾得看着快烂了，门却是纹丝不动，雷雨声比他的喊声更能叫动人。
半夜，好心的阿姨过来敲门，送来一碗甜汤，打开门，苏谨言却不在里面。
母亲死后，正值青春期的苏谨言，动用了所有能够想到反叛方式，阻止父亲再续娶。
尽管苏肖佟再三保证，苏谨言依旧不信任他。翻墙、逃学、离家出走，然后在所有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言不发地出现在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小厅里。
有人开始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请来法师做法，苏谨言只觉得荒谬，认为这是想让他妈妈到死都不清静。
闹了一通，最后连苏谨言本人都被绑去做法。好在苏谨言脑袋瓜子转得快，拉着法师的手说自己感悟了，也要出家，苏肖佟这才黑着脸，不再让法师和苏谨言接触。
成绩自然也是一落千丈，最后被苏肖佟送出国镀金。在国外也不老实，学费拿去搞小乐队，不过好歹也算是“社会实践”了，经历过一些社会的毒打，人也成熟了不少。
所以苏肖佟让他回来时，苏谨言也没那么抗拒了。
一来是这么多年来，苏肖佟确实是没有再娶的心思，苏谨言多少也有点动容，二是到了陌生的环境，周遭的闲言碎语少了，反而是能品出不少不对的地方。
苏谨言一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结于恶劣的舆论环境，刚回国的时候，身边也不少阿谀奉承。
直到苏肖佟说要让他到公司学习。
不是说阿谀奉承的少了，而是这些话逐渐有了后话。
“小苏总回来了啊，哎呀国外回来的就是不一样，你爸老说你在外面不务正业，我看不是嘞人多板正啊看起来。”
“现在要叫小苏总了啊，哎我看你爸就是多虑了，海归总是比我们这些老古董懂得多吧？怎么还要你从基层干起啊？”
“苏总年纪也大了，是该放手了，怎么防儿子跟防贼一样哈哈哈哈哈叔叔们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啊，好好学！”
表面的阿谀奉承，是觉得他没啥威胁的轻蔑。
多出来的意味深长的后话，则是在暗暗挑拨他和苏肖佟的父子关系。
苏谨言不是没想过，坐下来和苏肖佟好好谈谈，但父子俩脾气一脉相承，倔，就死倔。
苏母在的时候还能从中调和，但苏母不在了，还成了父子俩之间的一根刺。
不过就像苏肖佟所说，任何事都是像一把双刃剑。
卡着的刺拔出来也能当剑使。
苏谨言的消失和多年前一样，再次引起了苏家上下的骚动，郑阳得知后，让人去小厅看看。
露台花被移动到了室内，雨打不到的地方，清点后，少了一盆玫瑰。
郑阳看着厅内摆得歪七扭八的花盆，目光一直巡视到苏家的全家福上。
有人问要派人去找苏谨言吗？
“不用。”郑阳声音沉稳：“从小到大你们拦住过他吗？”
那人沉默。
郑阳摇摇头：“只是长大了，很多事就不是简单一句叛逆期就能带过的了。”
“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
苏谨言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潜规则的热搜还挂在第一，显然阈界也没有出面公关的意思。
棠眠深觉不对，拿了手机钥匙，准备打车去苏家问个清楚。
刚下楼，就碰到了抱着玫瑰拧衣服的苏谨言。
“啊，还下着雨呢，你怎么出来了？”
……这傻子还问他呢。
这个剧情开头，棠眠很想说一句：“家猫们捡到猫了，他想和我回家。”
被捡回去的苏谨言被猫摁着擦头发，看到桌上使用过的信息素提取剂，默默握上在脑袋上乱挠的猫爪子。
“我想过了。”两个人同时开口，都是一怔，然后又同时开口：“你先说？”
当然是让猫主子先说，猫爪子轻柔地抚上眼睛，能感受爪垫的柔软，但苏谨言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肯定不是棠眠自愿的变化，这么短的时间内失控这么多次，只能说棠眠的紊乱症越来越严重了。
“我要辞职。”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感受到棠眠的下巴抵到了自己的脑袋上，微微颤动：“嗯……思考的过程我都省略了，我怕我说着说着又哭了，但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说着鼻尖又酸了，棠眠觉得丢人，噔噔噔地跑开，拿了日记本塞到苏谨言手里：“你自己看吧。”
苏谨言接过本子，没直接打开看，摸了摸棠眠的额头，有点烫：“还难受吗？你要不变成小猫吧，现在有我在呢。”
“那还不是便宜你了。”话这么说，棠眠还是靠着苏谨言变成了小猫，动物形态腺体负担会小很多，但猫看起来精神还是很萎靡。
把小猫揉到怀里，这才开始看小猫的计划。
不算详尽，大框架下也不乏许多异想天开的内容，但考虑得很周到，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
小猫要单干啊。
苏谨言看连自己在公司的情况都被考虑进去了，心里默默地记好。
大王要出去闯荡，小的能不支持吗？这就是他们今后计划的范本了，他的得跟着大王的改。
想再往前翻翻，猫爪子摁着不让看了，小猫假模假式地摸了一把自己胸前领带似的毛色花纹，要求展开第一次人猫未来计划协商会议。
议题涵盖：如何有效应对并澄清职场潜规则传言；探讨设计更为专业、体面的辞职方式；为创业猫提供包括市场定位、风险防范在内的具体实施计划指导；同时也前瞻性地涉及二人未来婚恋关系的理性规划。
会议最终以猫猫允许人摸摸肚肚毛达成了人猫和谐，顺利落下帷幕，圆满结束。
猫生出爪爪郑重和人握爪：“感谢人这些日子对猫的照顾，很快你就不是猫的老板了。”
“猫自由后，要征用你的头顶做小猫窝。”猫大言不惭。
人很不舍，把猫抱到头顶，准备按计划推行应对并澄清职场潜规则传言的执行方案。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一个还没澄清呢下一个又来了，打开手机热一已经换了新面貌。
阈界主播产品过敏。
这下逃避也不能不承认，从身边的闲言碎语到现在的公关危机。
阈界内部有问题。
苏谨言稳了稳脑袋上的炸毛的猫儿，皱眉说到：“我觉得我们刚刚的计划还是太温和了。”
“你多少得捞一笔再走。”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辞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