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太子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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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更的梆子刚敲过，东宫的窗纸突然被狂风撞得猎猎作响。宋晏真正对着《武经总要》蹙眉，殿外忽然传来甲叶摩擦的脆响，像极了那年秋猎时，虎贲军围猎白狐的动静。
“殿下！五皇子带御林军闯宫了！”随侍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进来，帽翅上还沾着血，“说、说您勾结西疆，要逼宫弑父！”
宋晏真猛地站起，月白朝服的褶皱里还别着那半枚碎裂的蟠螭玉佩。他冲出殿门时，正撞见玄色铠甲的御林军举着火把，将东宫映得如同白昼。五皇子宋武极披散着头发，手里提着染血的长刀，刀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洇开，像极了父皇咳在他袍角的梅痕。
“大哥，别躲了。”五皇子的声音在火光中发飘，“父皇已经咽气了，太医嘱咐，说是你送的润肺汤里掺了朱砂。”
宋晏真的指尖骤然冰凉。三日前他确实命人送过汤药，可那方子是太医院拟定的——他猛地想起，送药的内侍是三皇弟的远房表亲。
厮杀声突然从宫墙西侧炸开。玄色劲装的西疆铁骑不知何时闯了进来，为首的宋元君踩着御林军的尸体走近，狼首匕首上的血珠滴在他靴尖，溅起细碎的红。“五哥的御林军，原来就这点能耐。”他笑的时候，眼角的疤跟着动，那是西疆战场留下的。
五皇子的刀突然指向太子：“是他！是他联合六弟弑君！”
宋元君却突然反手掷出匕首，精准地钉穿了五皇子的手腕。长刀落地的脆响里，他拽着太子的后领拖进寝殿，门闩落下时，宋晏真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像被猎人攥在掌心的雀鸟。
“大哥可知，父皇临终前攥着什么？”宋元君的掌心烫得吓人，死死摁在他后颈的朱砂痣上，“是你三年前为废太子求情的手书。三皇兄早就备好了，只等父皇断气，就给你扣上‘念旧党、盼复辟’的罪名。”
宋晏真挣扎着回头，撞进对方淬了火的眼底。宋元君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绸布，展开的诏书上，“传位于皇太子宋晏真”七个字刺得人眼疼。“这是我从三皇兄的暗格里搜出来的。”他突然掐住太子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他买通御医给父皇灌了鹤顶红，却忘了我早就在太医院安了人。”
窗外传来三皇子的哭嚎，大约是被西疆铁骑擒住了。宋晏真的指尖抖得厉害，他想质问，想挣脱，却被宋元君猛地按在铜镜前。镜中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他颈间未消的红痕，恰在蟠龙纹的帐顶下泛着暧昧的光。
“大哥，你斗不过他们的。”宋元君的唇贴在他耳后，声音温柔得像淬毒的蜜糖，“但我能保你。保你坐上龙椅，保那些嚼舌根的文臣武将都闭嘴。”他突然扯开太子的衣襟，指尖碾过心口的朱砂痣，“代价是——你得完完全全属于我。”
宋晏真猛地挣开，抓起案上的镇纸就要砸过去，却被对方轻松夺下。宋元君将他推倒在铺着貂裘的榻上，玄色衣袍压下来时，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明日早朝，你就是新帝。”他咬住太子泛红的耳垂，匕首贴着对方的腰线划过，挑断了玉带的活扣，“但今夜，你只是我的。”
铜镜里，太子月白的朝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肩胛上，宋元君正用犬齿留下深浅不一的痕。宋晏真的呜咽被堵在喉咙里，像被扼住的鹤，只能发出破碎的哀鸣。他想起母后临终前塞给他的平安符，想起父皇咳在他袍角的血，想起那些被自己批得四平八稳的奏折——原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做太子的料，更不是这吃人宫墙里，能活下去的人。
“别动。”宋元君的吻落在他心口的朱砂痣上，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从今往后，你的心软，你的平庸，都只能对着我。”
窗外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天边泛起鱼肚白。宋晏真望着帐顶的蟠龙纹，忽然觉得那龙像极了此刻的宋元君——张开血盆大口，将他连骨带肉，吞得一干二净。而他能做的，只有闭上眼，任由对方将自己拖向那看似尊贵，实则万丈深渊的皇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太子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