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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诡异蓝影剧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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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圣灵所有人收到端午节休假三天的消息,特殊情况人员三天时间轮换着来。
一时间,欢呼声不断。
穆紫宴留在了圣灵,哪也没去,毕竟他哥在哪他就在哪。不过小队的人都走光了,他还真有点无聊,他哥才放假一天。
其他小队人员此时都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温馨小家。
季萝优的父母住在一楼,老远就听见了女儿的搞怪叫喊。
“妈妈,妈咪,母上大人你的小乖乖回来喽!”
“爸,我的爸比,你的宝贝要吃糖醋排骨哦!”
父母相互对视,欣喜不已,眼中尽是溺爱。
他们的宝贝女儿终于回来了!
济邡舟府园驶进一辆黑色球星悬浮车。
艾凛尔·利维克从车上下来,整个人气质都和在队里完全不一同。
“小少爷,夫人在客厅,就等您回来呢!”
“嗯”
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冷艳贵妇,斜睨一眼艾凛尔,语气不满:“还知道回来,让你调岗你也不听,也不知道那个小队到底有什么好待的!”
艾凛尔叹气,他的母上大人怨气还没消呢。
“妈妈,我喜欢海夜。”
美艳贵妇冷哼一声偏过头:“你喜欢了,可妈妈只有你一个孩子!”
艾凛尔堆着笑走过去揽住人,撒娇道:“妈妈!”
“知道了知道了!”
李肇秋没进家,车停门口按了两声喇叭,等着他弟李肇寒出来。
李肇寒出来就被李肇秋提起来放到了前面,小孩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张着嘴用肉肉地小手摸上车头,跃跃欲试。
李肇秋提醒:“坐好,要出发了!”
“好!”
车一拧把,嗡一声消失在原地。
“慢……咳咳!”
李爸站在门口,张口吃了一嘴灰,他的两个逆子的车子早已如箭离弦飞了出去。
“哇,太酷了!”
“哥再开快些!”
“得嘞!”
祝安雨没有第一时间往家赶,反而先去了曙光。
她的父母都在曙光任职,有的时候比她还忙,不用猜也知道他们都没在家,她想着就自己来接他们一起回家,不然自己在家都没饭吃。
戴家是个大家族,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多,光戴洛凌她爸妈就生了四个孩子。
戴洛凌身为家中老大,麻木地任由弟弟妹妹们缠着,没办法,甩都甩不掉,一个个都是黏人的赖皮虫。
戴爸戴妈在厨房无动于衷,戴洛凌回来的少,和弟弟妹妹培养感情是非常必要的。
林坛倒是很喜欢小孩子,他从小被姨妈抚养长大,他姨妈心善,收留了不少孤苦无依的孩子在家。
这不一回家,哪都是林哥哥林哥哥的,满屋子咯咯咯咯,跟嗷嗷待哺的小鸡似的。
林坛每次都有足够的耐心对待这群孩子们。
姨妈每次都会说他脾气不要太好,是个会疼人的。
索然的妈妈在看见索然的那一刻就忍不住心疼落泪。
索然立马抱住自己的母亲:“妈,我很好,今天吃粽子吗。”
“吃,妈包的甜枣馅!”
“妹妹呢!”
“她呀,非要亲自包一个粽子给你吃,把自己折腾的够呛!”
“快进来,你爸给你煲了鸡汤!”
“嗯!”
穆紫宴在59层转悠一圈,最后来到露天茶吧,要了杯咖啡,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露天台这里的休闲区平常位子都要靠抢,现在也就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穆紫宴看了看天。
没下雨,连风也没有,只还是阴沉沉的。
好想他哥。
第一百零八次瞄看没有动静的腕环。
可恶的圣灵,还他哥!
这该死的腕环是不是坏了!
“这里,快抓住它!”
身后一阵霹雳当啷响,穆紫宴好奇转过头,一个不明物体直接飞扑上他英俊的脸。
穆紫宴:!
穆紫宴连人带桌子仰倒在地,咖啡全部贡献给了衣服。
穆紫宴:什么科技新武器?力道真不小。
“穆队长!”后勤人员惊呼。
穆紫宴从容起身,把脸上的玩意拎在半空,另一只手擦拭着粘在脸上的毛毛。
“喵!”
穆紫宴沉默,这个体积的黑猫他还真没见过,这是狗吧!
还是个穿衬衣黑西装的猫,白手套也带上了,是个讲究猫。
“穆队长,真不好意思,这只猫偷跑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能从36层跑上来的!”
后勤人员气喘吁吁,对这只猫语气埋怨。
“猫哪里来的?”
穆紫宴在圣灵连猫毛都没见过,圣灵哪个人有闲工夫养猫,像他们队,连养个自己都养不明白,时不时就发癫。
“圣灵门口巡查捡的,脖子上有项圈,本来今天就打算还回失主的。”
穆紫宴扒开猫脖子:“蓝影剧院?”
想了想,穆紫宴觉得自己也挺无聊的,出去逛逛也无妨。
“交给我吧。”
“啊,可以吗!”
“嗯,我正好要出去。”
“那麻烦穆队长了!”后勤人员连忙鞠躬道谢,感激的样子不似作假。
把猫夹在胳膊下,穆紫宴潇潇洒洒离开了茶吧。
后勤小李欢欢乐乐下班了,心情美美哒!
穆队长真是个好人,哪里有别人说的高冷不好相处!
穆紫宴跟着地图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看着破旧不堪,牌子摇摇欲坠的蓝影剧院,他有点怀疑。
中心城的蓝影剧院长这个模样吗?
一名中年工人正在空白墙面上写下大大一个拆字。
“你好,这个地方是要拆了吗?”穆紫宴会上前询问。
“啊…是啊,老板病死了,这不倒闭了吗!”
“这地方不吉利,老板一家人不是出意外就是染上什么怪病,观众不敢来,演员也全跑光了!”
“哎,遭难呀!”工人讲起事情缘由唏嘘不已。
中年人摇摇头,转身继续工作。
穆紫宴给怀中黑猫顺了顺毛。
这只黑猫应该是这家剧院老板的,看来是还不回去了。
穆紫宴推开半掩闭的玻璃门,里面昏暗,不知是哪里的暖黄灯照进剧院,有种残阳落寂的故事感。
继续往里走,东西几乎被搬空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红舞台。
这时怀里黑猫却不安分跳出,迈着轻盈猫步跳上舞台中央,一屁股坐下开始舔腿毛。
穆紫宴没在意,继续观察周围环境。
一处长椅下如红花炸开,一片接着一片,最后粘连在一起持续朝两边扩散。
等到穆紫宴迈步踏上舞台,舞台下方的路已经全部被红色铺盖,红色筋脉爬满了剧院墙壁和地面,全无原来样貌。
忽然,地面一个翻转,穆紫宴顿时头晕目眩。
漆黑一片里,鲜艳如血的舞台是那样的夺目,红色筋脉也追随在黑暗一角,并以极快的速度爬上台面。
穆紫宴召唤出杨戬,手中三尖两刃戟寒光划过,周身气势陡然升起,势不可挡。
穆紫宴手臂一挥,轻松斩断红须,又将长戟贯插台面,企图用力量把幻境震碎开。
可惜,并不如愿,穆紫宴发现这次的幻境很强,深知这次的恶源体可能不太好对付。
忽而上方响起歌声,穆紫宴脚下凭空多出来一个黑洞,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落下去。
黑洞平滑柔软,穆紫宴一个支力点都没有。
轰一声,穆紫宴最终摔落在地上,闷哼出声。
歌声出现的时候,穆紫宴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精神也很难集中起来。
身体摇晃撑站起,穆紫宴缓缓迈步向前走去,额头不知什么时候被蹭破,红了一大片,肉眼可见的细小血珠流出。
穆紫宴眼前似有水雾遮挡,模模糊糊看不清。
随着歌声的旋律,穆紫宴的脑袋越来越沉,眼前一花便倒下半蹲在地上。
穆紫宴眉头紧锁,手掌揉着太阳穴处。
一条触手在半空掠过,穆紫宴的左肩膀被贯穿,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损耗下,穆紫宴瞬间失去了意识摔倒在地。
伊斯汀这边开完会立马就联系了穆紫宴,想着他也等急了。
等了半天,电话也没有打通,一直显示无信号,又打开对方定位,也是同样如此。
伊斯汀脸色瞬变,正想安排人询问,一个视频语音刚巧弹了出来。
“司长,中心城蓝影剧院那边有人举报说有不明能量波动!”
“现已勘查,有浓郁的恶源体气息!”
“嗯,知道了。”
伊斯汀又联系了闫肃,等了一会才收到闫肃的视频消息。
“司长,后勤部说穆队长下午去了蓝影剧院!”
伊斯汀眼神一凛,步子变的越发快,一步并作两步,到了最后直接跑了起来。
穆紫宴只觉得自己在混沌中来回漂浮,等脑子清醒点时睁开眼,入目便是一个陌生女人的脸。
女人长相明艳,蓝色花纹旗袍让她极具诱惑力,精致波纹发上别着一枚珍珠发卡。
周围熙熙攘攘都是人,但脸都是模糊不清的,年代感的音乐声萦绕整个大厅。
穆紫宴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很宽敞的舞厅。
还没等穆紫宴摸清是什么情况,身体就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女人贴近,并低头贴在女人耳边低语。
“去楼上坐坐?”
女人眸光潋滟,眼波流转似春日湖水,她笑着说:“军爷请。”
来到楼上小包厢,女人主动开口:“天天看舞也会腻,不如我给军爷弹首钢琴曲如何?”
“你会?”男人明显被勾出兴趣。
女人笑而不语,徐徐走到钢琴前坐下,姿态优雅。
随着琴键被一一按下,旋律悠扬响起。
因钢琴的缘故,女人浑身的那种抚媚感被淡化许多,更添了些优雅知性的美感。
穆紫宴明显感受到这具身体主人的讶异情绪。
等这具身体放松倚靠在沙发上,穆紫宴才开始打量自己附身的这具身体,黄绿色的军装裤,脚上登着一双锃亮的皮长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军爷,小女名叫宁蓝珍!”
“看来你以前家庭条件不错。”
宁蓝珍垂下眸子,似有些伤感,她步伐轻盈,不紧不慢走到男人身旁坐下。
“那军爷呢,我能知道吗?”
“你想知道。”
“我注意到您来百花门好几天了,也没找人跳舞。”宁蓝珍声音娇媚,说话细声温语的,男人很难抗拒。
“张恒杰。”
张恒杰的名字一出,穆紫宴便以灵魂的状态脱离了对方身体,像个人型气球飘荡在半空。
往后,宁蓝珍每天都期待着张恒杰的到来,偶尔也会因盼不到人而落寞。
这天晚上,张恒杰比平常来的都晚,在宁兰珍婉转悦耳的歌声中才缓解了些疲惫。
一曲完,宁蓝珍便在一旁帮助他捏肩缓解,虽感知到男人心不在焉,却也并没有过多说些什么,对于张恒杰,她只知道他是一名校尉,出手大方,至于其他方面她都一概不知,男人也不曾主动透露。
“我最近有些事情,估计要来的少了。”
宁蓝珍心一沉,也不知能说些什么。
“蓝珍,有没有想过离开百花门。”
宁蓝珍猛然直起身,吃惊地瞪大双目,嘴巴张合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着张恒杰认真的目光,心情复杂。
“你不愿?”
宁蓝珍怎会不想脱离现在的身份,当初来到百花门,也是逼不得已。她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里,可她的父亲吸食y片,欠下一屁股债务需要她偿还。
想到这,宁蓝珍的眸子又暗了下去,干巴巴问:“您怎么问这个。”
“我想娶你。”
“我…我是一个舞女,您…”宁蓝珍攥紧旗袍面料,努力控制自己不出丑态。
“我知道,希望你可以考虑下,我等你下次给我答案。”张恒杰起身绕过沙发,握住宁蓝珍的手,语气诚恳。
回到安身立命的租房里,宁蓝珍依然不敢相信今天所听到的一切。
张恒杰竟说想要娶她,娶一个歌女!
她的确对他生有情愫,可他们一共才相处半个月,怎会突然有这样的心思,仅仅是因为她这些天的伺候?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他到这种程度。
说到底还是自卑,可心中的期待却不容忽视。
原她也算得上家境不错,上过学,要是以前的自己她自然不会如此,可现在她是一名舞女。一个在他人眼中低贱的舞女。
一夜未眠,宁蓝珍心事重重。
果然如那晚所说,张恒杰一连好几周都没来过百花门,宁蓝珍每天魂不守舍,担忧张恒杰再也不来了,又害怕见面不知如何抉择。
直到某天晚上,她再次见到风尘仆仆跑来找她的张恒杰,他面容看起来瘦了,精神气也不太好。
张恒杰这次来的很晚,两人没有去楼上,只是在楼下人群里跳了一支舞。
宁蓝珍莫名感到有些心慌。
在百花门客人逐渐离去时,张恒杰拉住她。
“蓝珍,我要是能活着回来的话,一定要回来把你娶走!”
“什么意思,你要去做什么!”
“没事,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等我回来!”
她无措地看着人匆匆走了,自此再未回来过。
宁蓝珍在百花门熬过花旦,身边人全都在劝说她那位校尉军官不是骗她,可能就是已经死了,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再出现。
四处打听毫无结果,时间长了宁兰珍也认了。
周转在不同男人之间,宁蓝珍身心麻木,在百花门嘈杂的环境中还好,等独自一个人待在居所时,她的思绪就忍不住飞回了和张恒杰在一起的时光。
时有想念时有怨恨,若是没遇见他,若是他最后没同她说那一番话,她也不会如此受折磨痛苦。
时间越久,宁蓝珍越是释怀不了。
时光流逝,两年后,宁蓝珍给人做了妾,一个比她大许多出身名门的老男人。
可好景不长,不过一年宁蓝珍就离开了男人,重新出现在百花门。
男人失去新鲜感,被厌弃的女人就只能被迫独守空房。
男人每天流连忘返于各种场所,除了刚开始花点钱,之后便不管不顾了。
看着大院里孤守的女人,宁蓝珍下定决心离开,她受不了孤寂空旷的院子,成日就守着那方框里的一方天,再加上她没有收入,父亲日子也很难过。
她终究不忍心唯一的亲人受难。
瞧着舞台上那些光鲜亮丽的女孩,宁蓝珍只觉得自己不年轻了,她以前在百花门也不想着去争头牌,也不想高调谋利,完全是仅剩的自尊心在作怪,她打心底从未瞧得起舞女,她放不下身段。
只是,宁蓝珍没想到死亡距离她如此近,她会死在纸醉金迷灯光璀璨的百花门里。
秋日中旬,一个很平常的夜晚,舞厅如往常一样人头拥簇。
气氛高潮之际,一名男子突然窜出对着宁蓝珍身边的好友连开数枪,混乱中,宁蓝珍腹部连中两枪,血流不止。
第三枪则打在了她的胸前,宁蓝珍直直倒在了地上。
耳朵一声轰鸣之后世界便安静了,头顶的灯光花影在眼前闪烁,宁兰珍有些恍惚。
她时常觉得自己是那轻贱没人要,浮在河面的羽毛,每天心惊胆战,生怕一朝被水淹没。
好的没盼来,重来的机会也没了。
宁蓝珍睁着眼,生机一点点流逝,躯体周围晃着杂乱的脚步。
是为她的离去喝彩还是对她的嘲讽。
人世间,还真是无情。
汹涌的黑烟怨气里显现出宁蓝珍的脸,临死她恨的不是命运的不公,不是父亲的连累,也不是给了希望又失了承诺的张恒杰。
是她自己!
她无比怨恨自己白白浪费了时光,把自己的人生当作垃圾一样在对待!
身处百花门却又瞧不上舞女,她疏远人群,不予为伍,维护自己那怯懦可耻的自尊心。
时常在夜里辗转难眠,时时愤懑,事事消怠!
从不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时时总想期待有人能将她从泥潭深处拉起,幻想父亲可以重振旗鼓,美梦连连。
一直在原地等待着,等待别人可怜她,救赎她!
直到死才明白自己的错处,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一切不可挽回,宁蓝珍想起来了下班路上的风景,想起每个温热的夜下,风每每吹起她发丝,还有地上的砂石。
美好无处不在,只怕被辜负。
任何东西都可以寄托,唯独人不行。满盘皆输,只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