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小尾牙

49、第 49 章

　　……

　　……

　　前几日来刺杀的黑衣人便是燕国派来的，日前养在楚国的奸细。

　　楚昱寒去查，当日就有了消息，沈淮川受伤昏迷，醒来虽然没问，他还是告诉了他事实。

　　燕国成为强弩之末，难免还想再争一争，没有抓到射箭的那位，楚昱寒只隔着茂密的林子，遥遥地望了他一眼，箭上有毒却不致命。

　　这就很奇怪了，那人分明准头很好，若能百步穿杨，一击必中，何必在箭上淬炼剧毒？

　　楚昱寒早料到燕国人中有不安分的，却没想到楚国中还有这种人物。

　　沈淮川和太医交谈时特意给两人空间，抽出了空闲去见宋仁。

　　“你……应该知道我召见你的用意。”

　　楚昱寒目光淡淡的，跪在地上的人则是连头也不敢抬，大气不敢出。

　　楚昱寒见人不吭声，也并不急，他泯了一口茶水，似乎想到些什么，给了他一个机会，问道：“你猜猜我为什么要放你出宫？”

　　宋仁浑身颤抖，他宫中多年，当然知道楚昱寒此话的意思，那天所言的“杖杀”也不是对着沈淮川开玩笑，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戏言，也是对当今的楚景王，而非是他。

　　他不敢再隐瞒，直接将那天沈淮川对他的话全数漏个干净，宋仁说完，希冀地看着楚昱寒。

　　楚昱寒听完，气定神闲，可手中捏着的茶盏轰然落地，那清脆的声响暴露了他平静面孔下的巨大震怒。

　　宋仁仓皇求饶，“陛下，那日楚景王尚未册封，许是不明白陛下的心意，待到楚景王醒来，看见陛下的诚意，一定会打消念头的，陛下！”

　　楚昱寒轻扯嘴角，却勾不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装温良可太难了，要是没有沈淮川在身边，他真是半刻都维持不了。

　　“你还有一个妹妹，就在沈相府上，沈相从牢里出来，朕听说沈相把他认作干女儿，你觉得她进宫如何？”

　　“陛下，她尚且年幼，请陛下三思！陛下”宋仁不消片刻，泪流满面。

　　“让你出宫，这本是给你的天大恩典……让你妹妹入宫，也是恩赐，你还想要奢求其他？你当知道我不是和你做玩笑。”

　　楚昱寒边走边说，此刻已经站在宋仁的面前，不咸不淡地哦了声，似乎觉得还没到劲，又添了一把火。

　　宋仁早已泪流满面，已将实情道出，却不知何处得罪了陛下，竟然要连累他的妹妹。

　　宋仁攥住楚昱寒的靴子，嘴里一直喊着陛下饶命，“陛下！”

　　宋仁磕的头破血流，涕泪四流，楚昱寒无动于衷地站着，不知过了多久，宋仁濒临绝望之时，他才缓缓地说道。

　　“忠心要用对地方，你忠心楚景王，我不会杀你，就算你是帮他谋反，朕也不会动你分毫。”

　　楚昱寒眼神阴冷且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声音冷冽，带着威胁和压迫。

　　他说道：“但若是你帮着他策划离开楚宫，有丝毫不轨的念头，朕一定……会让你后半辈子后悔活在世上。”

　　宋仁浑身瘫倒在地，犹如一团软泥。

　　楚昱寒又说道：“他既然把你当做朋友，他受了伤，你留下照料几日也是应该的。”

　　“……是，陛下。”

　　……

　　……

　　这些沈淮川不需要知道，淮川心软，但是不听话是需要教训的。

　　沈淮川见楚昱寒失神，催促道：“我看他的伤口不像是摔伤……”

　　“淮川…”

　　楚昱寒嗅着沈淮川发间的气息，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嗓音如痴如醉，温柔若许，又不容许沈淮川推开，委屈地低喃道：“在床上，为什么要聊别的男人？”

　　“不聊男人…”

　　沈淮川装作没听到，撩热的火也燥得他浑身难受，他别扭地避开和楚昱寒的接触，好在他尚且清明。

　　可楚昱寒十分不老实，没打个招呼就往身上凑，粘糊得很，他也不想拐弯抹角，直说：“我问你，燕国虽然势弱，但连连征战，岂不是会影响百姓？”

　　“楚景王陛下思虑百姓，真让人叹服，不过，宝贝，床上聊政治，是会分心的。”楚昱寒邪笑着，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咬了下。

　　沈淮川撑着双手要翻个身，却被楚昱寒给抓住，他的脸色淡淡的，显然不大好看，他说：“别动！”

　　沈淮川肩膀僵了僵，“你试着一直一个姿势，起开。”

　　沈淮川嘴角抽动，想要将身上压得人掀开，这是某人口中的不占床？

　　楚昱寒低低地笑着，大手也没闲着：“听话”

　　沈淮川忍不住刺他，回怼道：“听话的是鹦鹉。”

　　……

　　……

　　楚昱寒仍然贴在沈淮川的身上，不吭声地用手慢慢攀上他的背，又勾缠上沈淮川的细长的脖颈，温柔又情色，暧昧且疯狂。

　　楚昱寒亲吻着他的脸颊，从眼角，鼻子，再到嫣红的嘴唇，缓慢地采撷，细细地品尝。

　　楚昱寒去马场之时，只听见沈淮川最后一句无关要紧的话，本来没放心上，奈何看着两人怪异的氛围，他察觉到不对劲。

　　宋仁不敢隐瞒，全盘托出，淮川他起了想走的念头，如他所言，应该是有了计划，只是，淮川暂时没透漏给宋仁。

　　为什么非要离开呢？留在他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要反悔？小时候的不作数，如今的还不算数吗？

　　楚昱寒大手钳着他乱动挥舞的胳膊，亲昵地贴着他的脸颊，闷热熟悉的气息，滚烫的皮肤。

　　他们犹如身处冰山上彼此相互取暖的两人，恨不得将衣服脱个干净，紧紧地拥抱彼此，恨不得紧密接触，然后试探着靠近、贴合、亲近……最后一同葬在那片雪花中……

　　这空荡的宫殿，两个契合的灵魂撞击在一起，踌躇逡巡到渐渐融为一体，痛快淋漓！哪怕是共赴地狱，楚昱寒也不悔过！

　　楚昱寒好想时间就停留在这时，好似什么都不能把他们两个人分开，只有他们两人，沈淮川在他的怀里，

　　他们会纠缠至死！

　　良久，沈淮川都快要昏睡过去，耳边听见楚昱寒的话。

　　楚昱寒才堪堪回应道：“鹦鹉只有关在笼子里，才会听话。”

　　——鹦鹉会听话。

　　——因为他关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