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小尾牙

21、第 21 章

　　“不，淮川，我别无选择，我们一家因为楚皇而死，我要报仇。”周庭露出痛苦的神色，沈淮川的那双明亮，下意识想要辩解的眼睛，刺伤了周庭，他绝望地从腰间抽出一枚玉佩，中间鎏金，明显看出寒字来，“我活着，跟在师父身边练就一身武功，就是为了报仇，伤害他们的真凶活在人世，我不可能苟活于世，就算我死，我也要拉着楚昱寒下地狱。”

　　沈淮川愣神的盯着周庭，摇晃着他的手臂，试图解释。

　　“师兄，我不在的时候丹王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的一家不是先帝暴政所为，当时楚昱寒尚且只是稚子，又被关在冷宫，怎么能牵扯上楚昱寒？”

　　“楚昱寒，他当时并不受先帝宠爱，没有受过皇子应有的待遇，冷宫不得出，食不果腹之时，如何有权有势有闲暇能摧毁当时的周家，周家上下三百余人，是先帝下旨抄家，与他无关，这个玉佩或许正是丹王栽赃给他的，他想要搅和这儿的浑水，让仇恨迷住你的眼，这中间，当年的事情不能只听丹王的一面之词，太浅薄了。”

　　“好一个与他无关，沈淮川，你是心性单纯，真信了他信口扯来专为骗你的鬼话，他堂堂皇子，若真是先帝对他不慈不仁，他手中无权无势，受人排挤，何以苟活至此？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从冷宫出来，由先帝亲自抚养，活到现在，又如何登基称帝？楚国上下，无人反对？你说，他这样的一个人，能够狠心到亲手送自己亲弟弟去为质和亲的一个人，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可能，丹王就是为了想让你帮他报仇，用这来挑拨你和我，师兄，我们不要真的中了他的计策。”

　　周庭：“楚昱寒，淮川，你喜欢他吗？”

　　沈淮川听着略显生硬的话题，不着痕迹的回避了问题，他和楚昱寒的关系，对于现在的情形，对于他师兄此刻的状态，暂且不适合公开。

　　“丹王多心机，他口中未必是真相。”

　　沈淮川此刻无法去思考，手脚无措的看着周庭，干涩苍白的辩解无法消解压抑在周庭心中的仇恨，也无法让周庭去相信。

　　沈淮川承认是他小看了丹王的手段，当年的事情知情的人只有楚昱寒和丹王，他和师兄自从来到燕京，一直是被推着走的。

　　周庭是存了死志的，沈淮川也猜错了，丹王确实在楚宫有眼线，但楚昱寒性子冷僻，不喜侍从近身伺候，传到丹王耳边的也就仅有沈淮川和楚昱寒同榻而眠。

　　这件事楚昱寒本就没有隐藏的意思，朝堂上楚昱寒雷厉风行，朝臣无人敢问，唯恐自己的女儿被楚皇收入后宫，一个不如意，连累整个九族上下。

　　可对丹王而言，能够确认此事，那便足够了。

　　奏折是他放的，没想着避开楚昱寒，丹王想，楚昱寒比他聪明，一定能看出他的用意来，可对于感情，楚昱寒将沈淮川强留在楚宫，周庭只从沈珍那里得来一封平安勿念勿忧，必然是求而不得，就算是两人真的在一起，感情深厚，可对于周庭，亦是个威胁所在，这就够了，楚昱寒也会想要试探，试探沈淮川会不会想要传递消息。

　　丹王要让沈淮川做出选择，究竟要不要救周庭，周庭和楚昱寒两人之间，他怎么选？

　　周庭嗤笑：“你现在的心偏向楚昱寒，自然为他开脱，丹王或许心思细腻，迫于无奈利用我，可那也是为了自救，楚昱寒如今权势滔天，如何任由他的玉佩落在丹王手里？”

　　“师兄，你这是愚忠，非要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来回报丹王才叫满意？他对你的利用你全都视做不见？师兄，你忘了下山的时候师父是如何嘱托我们了吗？”

　　“我们瞒着师父投奔丹王已经是违背了师父的嘱托，绝对不能涉及楚国朝堂的斗争。”

　　“师弟，我们还没这个颠倒朝纲的本事，师父不过一直是觉得我心思不够灵活，不该走上仕途罢了。”

　　沈淮川看着周庭，心情沉重，摇了摇头，脱口而出，“不，师兄，我们走吧，我们两个人离开这儿，离开楚宫，离开燕京。”

　　“淮川，跟我说实话，你和楚昱寒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在楚宫这些天，他碰过你了吗？”

　　沈淮川沉默不语，八九月天，令人诡异的安静犹如白雪覆盖在两人身上，沉重且冰凉。

　　周庭紧紧攥着沈淮川的肩膀，盯着沈淮川的眼睛，在他的眼神中探寻，想要找到什么破绽。

　　“你的师兄既然不想要走，那就也留下来吧。”

　　楚昱寒冰凉的声音犹如重击砸在两个人心上，周庭双眼猩红，攥紧拳头，恨不得将人杀了。

　　沈淮川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楚昱寒，他不知道楚昱寒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知道多少他们的谈话。

　　他就站在那儿，墨黑色的眸子深如浩瀚，眼底冰凉的冷意让人胆寒，楚昱寒同样看着沈淮川，目光犹如刀子，落在沈淮川肩膀的位置，沈淮川的那里被周庭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