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小尾牙

10、第 10 章

　　这水塘里面的水倒是不算很深，差不多也就只比沈淮川高过两个头左右。

　　只是头栽进去耳朵里面咕咚咕咚进了不少水。

　　沈淮川没放在心上，往回游的动作缓缓的，没那么迅速。

　　沈淮川往岸边游，余光看见楚昱寒整个人在往下落，闭上了眼睛，犹如一个雕塑由着水上下挤压。

　　而他没有过分挥舞着手臂做挣扎，脸色苍白，像是没了力气。

　　整个人的身体在往下坠落，往后倾倒。

　　一动不动，犹如旱鸭子正在等待被水彻底湮灭掉。

　　沈淮川呛了几口水。

　　回头用力拉着楚昱寒，架着他的脖子，将他的鼻子漏在空气中。

　　楚昱寒像是回了点神，由着沈淮川的牵引艰难爬了上来。

　　身上湿答答的滴着水。

　　睫毛上挂着没擦受着炙烤滴下来的水珠。

　　衣服黏糊在身上。

　　一上岸，两人平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喘着气，去看碧海蓝天。

　　畅快！

　　累了一身汗，跟打了雪仗差不多，压抑和抵触的心情似乎没那么多了。

　　就这样看看天。

　　缓和了好一会儿，直到感受到旁边人正常均匀的呼吸气息。

　　沈淮川才开始算账。

　　“你有病吧，真不怕摔死，还好我转个方向，坐马车的时候，你会跟车夫耍弄？”

　　楚昱寒缓缓的转过头去看。

　　对于沈淮川，这老天终究是厚爱了些，长着一张极为优越，挑不出毛病，甚至可以称之为漂亮的脸庞。

　　明亮的眸子璀璨如宝石。

　　楚昱寒怕水，沈淮川游在前面，连个眼神也没给他，看着沈淮川不断远去的背影，他甚至以为刚才就要死在那儿。

　　他想去喊，又不想，想去拉扯住他的衣服，又可笑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水真的迷住他的眼，控制住他的身体，他被困在水中不能动弹。

　　再一醒来，看到的就是沈淮川那双浩瀚如海，明亮的眼眸。

　　楚昱寒护过别人，心甘情愿，这还是第一次被别人护着。

　　楚昱寒调侃的说道：“你要是车夫，这还真不一定，调情的对象只要是你，至于地点我还真没这个要求。”

　　楚昱寒一贯喜欢说漂亮话，沈淮川是不大相信的。

　　呵笑的怒骂他：“疯子，没事乱摸什么？啊？自己掉下来还不行，还要拉着别人栽。”

　　楚昱寒咳了几声，“你……背上怎么有条疤？”

　　沈淮川睨了他一眼，眼神犹如看向傻子，不解的问道：“多大点事？混江湖的身上没几道，你觉得可信吗？这是不担心我是别人派过来杀你的了？”

　　楚昱寒沉吟片刻，又笑了，“你要想杀我，我亲自给你递刀。”

　　沈淮川忍不住瞪他：“呵，你现在当然嘴硬了，我要是在这儿杀了你，你这几万禁军直接要了我的命，我还年轻，有大好光阴，多少美食没吃过，多少地方没去过，才不浪费在你身上。”

　　楚昱寒：“我说过，在这宫里，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动你。”

　　这跟青楼女子信书生有什么区别，沈淮川轻轻扯了扯唇角，无所谓的点着头应和着。

　　左右他楚昱寒不是书生。

　　沈淮川实话实说：“我不信你。”

　　楚昱寒点了点头，只是眉头微微皱起，脸色平淡，犹如诉说家常便饭。

　　“不用你亲自动手，我来。”

　　沈淮川听到这话心中一惊，猛然坐了起来，担心他发疯，本想去拦。

　　可楚昱寒的手臂坚硬如铁，眼神如冰，狠厉的朝自己下刀，丝毫不拖泥带水。

　　坚定的看着楚昱寒，似乎就是在完成一个交代给他且由他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把伤害谁，怎么伤害当成一回事。

　　也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更没给别人救他的机会。

　　楚昱寒没有迟疑的时间，迅速将插在他胸口的刀给拔了出来，将那利器随手扔在一边。

　　没去看楚昱寒噙着笑意满意的眼神，用手慌张去捂住他的伤口。

　　楚昱寒面色平静，连皱也没皱，只轻声唔了声。

　　鲜红色的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哗啦啦的流淌。

　　绿色的草地，铺就着绚丽诡异的红色，犹如用肉身进行献祭似的。

　　沈淮川瞪大眼睛，瞳孔地震：“你疯了，没事往自己胸口捅刀子，不要命了？”

　　果然，对别人狠的人，对着自己更狠。

　　沈淮川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楚昱寒拿刀捅向自己。

　　这个场面犹如挥散不掉的记忆，仿佛正是用那把刀将记忆铭刻着。

　　来回游走在他的脑子，简直是不能只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楚昱寒的疯狂了。

　　沈淮川一边骂一边抱着他回宫。

　　“我真是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疯子，简直是疯了，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捅自己，又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青天白日的，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