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要被污染了》纸梧

22、咸鱼打工记（七）

　　“有些地方不懂，特意向前辈请教一下。”
　　林晚之微笑，贴心的给对方递过去一杯咖啡。

　　鱼鳃男：……

　　“你同事被抽查真不是我干的，那些报表我全做完了，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后面她还检查了，不信你问旁边人嘛。”

　　鱼鳃男没有说谎，秦玥玥被抽查的事情大概率和他无关，但是这不是林晚之想要的答案。

　　林晚之转着手中的咖啡，咖啡的香味驱散了周围的鱼腥，思索了一会儿后，她抬起头。

　　“你被抽查过吗？”

　　“废话。”
　　刚说出口，鱼鳃男抬眸看到林晚之对冷笑，脸色一变，语气瞬间温和起来。
　　“啊，不，抽查，这是肯定的嘛，这里的员工哪个没被抽查过？”

　　“上次抽查到你是什么时候？”林晚之问。

　　鱼鳃男想了想：“好像是三周？啊不，一个月前，嗯，没错，一个月前。”

　　“被抽查前，有印象自己做过什么吗？”

　　“没有啊，还能做啥，这种快要倒闭又压榨员工的破公司，当然是一天天混吃等死啊！”

　　这个理由，竟让林晚之无法反驳。

　　眼见在鱼鳃男这里问不到更多信息，林晚之只能先回工位继续思考。

　　“诶，等等。”

　　忽然，鱼鳃男叫住了她。

　　林晚之回头，神色淡淡。

　　“你，把咖啡拿走。”
　　鱼鳃男弱弱指了下桌面的咖啡。

　　咖啡会让人的思维活跃。香味在口中弥漫，林晚之想到这样一句话。

　　回到工位的路上，她打量了周围的情况，办公区人不多，少一个人格外明显。

　　此时工位上坐的满当当，至少说在一楼，除了秦玥玥，没有其他人被叫去抽查。

　　这样看，这次抽查更像是有针对性的，它们的目标很可能一开始就是秦玥玥。

　　为什么是玥玥呢，她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走到工位前，林晚之看到自己的鱼尾同事已经重新振作起来，并在自己的工位上孜孜不倦的贴鱼鳞。

　　这些鱼鳞好像还是从她尾巴上薅的。

　　咔。

　　鱼尾女咬牙拔下又一片鱼鳞，认真地贴在桌面上，直到林晚之咳了一声，她猛然回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似乎没预料到林晚之会回来这么快。

　　“啊，啊回，来了。”

　　鱼尾女笨拙地藏起手中的交待，在她期望的目光中，林晚之坐在工位上，认真观察着这些闪闪发光的鳞片。

　　“不错，挺好看。”
　　她由衷赞叹道。

　　静默了三秒，观察林晚之没有任何被污染到的迹象，鱼尾女悻悻收回手，小心翼翼的蜷缩起鱼尾，又一次哭了出来。

　　鱼尾女：“呜，作案，失败。”

　　“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林晚之试图故意模仿对方说话来让对方得到些心理安慰，不曾想鱼尾女听到后哭的更厉害了。

　　正要转身，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随口问道：“你上次被抽查是什么时候？”

　　鱼尾女哭泣：“呜，呜，五，五天，前。”

　　“记这么清楚？”

　　“当，当然，每周，都，抽到，我，呜……”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异样，林晚之敏锐捕捉到了不对劲，抬起头打量起面前的同事。

　　鱼尾女的上半身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除了那双灰白凸出的死鱼眼。最明显的特征是她的下半身，一条长长的鱼尾，像是童话里的人鱼。

　　林晚之一直很迷惑，拖着这样一条尾巴她要怎么走路。

　　但这不是重点。

　　收回目光，林晚之仔细回忆了一下来的公司遇到的各类鱼人。

　　像鱼尾女这种鱼类特征明显的，说话一般都不是很利索，反观鱼鳃男那类异化症状一般的，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话。

　　所以说，异化程度越高，对思维和行为影响更明显。

　　林晚之的目光越来越沉，隐约间似乎要抓到些什么，但中间总是隔着一层膜。

　　沉思片刻后，她在群里发去信息。

　　林晚之：［大家帮忙问一下自己的同事，都是什么时候被抽查的，还有它们身上鱼类特征是否明显。］

　　过了几分钟后，几人很快发来消息。

　　蒋晴：［哇趣哇趣，问到了，有三个人几乎每周都被抽查，鱼类特征明显，脖子胳膊上都有鱼鳞，还有两个差不多一个月抽查一到两次，除了嘴巴和耳朵像鱼外没有其他明显特征。］

　　徐雨岚：［我身边同事身上鱼类特征很少，他们，呃，很佛系，都在睡觉，拒绝回答。］

　　蒋晴：［噢，我明白了。］

　　徐雨岚：［？？？］

　　蒋晴：［垃圾公司第三条规定，抽查次数越多异化越明显。］

　　蒋晴：［完了完了，可怜的玥玥。］

　　看着手机里不断弹出的消息，林晚之目光沉了下去。

　　她就快抓到了，还差一点儿。

　　余光瞥过身边的同事，鱼尾女工位上的纸巾摞了小山高，全是她哭出的泪水，可见没能污染到林晚之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撕拉。

　　鱼尾女又抽出一张纸巾，继续哭：“呜呜～～我好没有用，这点工作都做不好，下次抽查一定又轮到我了，我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呜呜呜……”

　　瞧着对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林晚之都有些同情她了，但自己也没办法，不被污染又不是她的错。

　　好惨啊，这都被公司PUA成啥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忽然，林晚之拿咖啡的手一顿。

　　她明白了。

　　放下咖啡，林晚之当即在群里发送消息。

　　林晚之：［我知道下一个被抽查的人是谁了。］

　　徐雨岚：［？］

　　蒋晴：［谁啊，是哪个可怜的倒霉蛋儿？（迷惑脸）］

　　她没有急着告知答案，而是反问道。

　　［你们觉得公司抽查机制是什么？］

　　蒋晴：［啥，抽查还有机制？不是随机的吗？］

　　徐雨岚：［等级，行为，或者是违反了相关规定，总之和这些没有意义的垃圾工作相关不大。］

　　蒋晴：［哇，连徐队都开始吐槽工作了。］

　　林晚之继续引导：［换个问题，如果说我们眼前有四个不同的副本任务要处理，在实力有限的情况下，你们会怎么选择？］

　　蒋晴：［那还用说，挑最简单的打。］

　　徐雨岚想了想，认真道：［如果只能选一个，我会综合队伍实力选择差不多难度的副本，这样既能保证通关，又能使任务收益最大化。如果是要求四个任务全部完成，我会率先从难度最低的入手。］

　　林晚之微笑：［不错，我们目前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

　　蒋晴：［啥，啥啊，晚之你能不能把话说再明白一点儿？］

　　徐雨岚沉默了一会儿，打字道：［我懂了，这场抽查是污染物对我们逐个击破的方针，它们第一次选择了秦玥玥，下一个抽查的目标已经显而易见了。］

　　污染物在看人下菜碟，专挑容易的下手。

　　蒋晴：［什么，它们居然是要对我们各个击破？垃圾污染物居心叵测。不过，下一个是谁啊？］

　　林晚之：［最好下手的玥玥被抽查过了，你觉得，下一个会轮到我们中哪一个？］

　　在徐雨岚和林晚之轮番引导下，蒋晴心底骤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想法。

　　蒋晴：［挑一个好下手的……不是吧，那个可怜的倒霉蛋儿，是我？］

　　比起未知的危险，更可怕的是你明确知道危险是对着自己的，却防不胜防。

　　蒋晴：［呜哇～～不要啊，我看起来哪里好欺负啦！徐队呢，没一点儿可能吗？］

　　徐雨岚默默提醒：［三级异能者。］

　　蒋晴不甘心：［不是还有晚之吗？她，她没有异能，肯定是容易下手的目标。］

　　林晚之十分‘痛心’的戳破了蒋晴的幻想。

　　［san值：100。］

　　蒋晴：［呜呜呜～～你们一个两个干什么那么厉害，有没有考虑到学渣的感受，呜呜呜……］

　　聊天间，一条长长的影子投在楼梯道里，秦玥玥扶着楼梯扶手，艰难地往下挪动，双腿虚浮到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诶诶。”

　　身边的同事小声提醒蒋晴，蒋晴抬头正好看到一脸疲惫正要下楼的秦玥玥。

　　“玥玥，你出来啦！”

　　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秦玥玥抬起头，无神的双眼在空中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焦点，看到眼前向她跑来的身影，秦玥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她的队友。

　　“玥玥，你看起来好憔悴，测san值了吗？现在精神值多少？”蒋晴焦急道。

　　感受到眼前的温暖，秦玥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是晴晴啊，太好了。”

　　说完，秦玥玥一个恍惚，整个人朝楼梯口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