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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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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渺篇
我是鹤民,又称诤人,据说我的祖先有蒙古突厥的血缘,但是那个遥远的所谓光荣的的血统对于我们一点用处都没有。
因为我们是鹄的食物。
我们膜拜着天空,无数的族人总是匍匐在鹄的面前,祈求着生存的机会。
我出生的时候大多族人已经离开了家乡。
祖母嫁给了百濮族长,据说当年的百濮族长对玲珑般的人儿情有独衷,对祖母更是爱不释手,后来小姐说他根本是变态。
母亲和姨娘是孪生姐妹,同时嫁给了我的父亲。
我的生活过得很好,听我的奶妈说,以前族人每日都生活在恐惧当中,现在,至少已经有了很安定的日子了。
我十三岁那年母亲死了,半夜守灵的时候奶妈忽然满身是血的冲进来抱住我,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秘密。
百濮族和鹤民有一个只有双方族长才知道的秘密协议,鹤民提供药物,百濮则提供鹤民的生存之地。
双方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祖父开始研究长生之药
祖母死了,是被祖父炼成药吃了,据说特殊体质鹤民的肉可以延年益寿,这是我族古书上记载的。
但是因为用药不当,两人一起死了。
母亲将祖父跟祖母的血收集起来,重新炼制,终于有了半成品,可以延长鹤民寿命到跟普通人一样。
但母亲也是因为用承受不住炼药的过程,发狂而死。
最后她告诉我,逃吧,我从五岁开始已经吃那种改变体制的药,不逃的话就会死的。
姨娘成为族长,我则出逃。
我很胆小,所以奶妈叫我逃的时候我就逃了。
我的身体只有五岁,我不知道我可以去什么地方,我从来没出过外面。
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我似乎都不记得我是怎么进庄的。
好象就是突然间,我就和几百个哭闹的孩子送到了武西面前。
饥饿,寒冷,恐惧,疼痛,我们过了一个月这样的日子。
最后我和另外三个人被选出来了。
第一次见到小姐,我就知道她跟我是同类。
她的眼睛有着不同寻常的睿智,我知道,她的身体里,有一个人。
她从不跟人交往,我看得很清楚,即使她在对着人笑,眼神也是疏离得仿佛永远都碰不到一块。
庄主要我们时刻都跟着她,她很安分,也很安静,有时候也喜欢说点玩笑,可是没有人响应,风笑笑往往被她哥哥一个眼神就消沉下去,她也不理会,自己笑着。
到后来,小姐救了风逐尘一命,情况才渐渐改善。
小姐很喜欢看天上的星星,可她每次都说她在看月亮。
她问我会不会炼金,知道什么是魔法,有没有见过精灵,还有很多奇怪的问题。
我摇头说不知道。
于是她兴致勃勃的跟我解释,指手画脚,兴奋不已,眼睛透出奇异的光芒。
风笑笑跟风了了笑的不能自制,连风逐尘都嘴角上扬。
那个时候我好象真的感觉到了幸福。
小姐生辰的时候,死了很多人。
甚至连我都鬼使神差般将匕首放到风逐尘的脖子上,我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倔强的小弟弟,可是,当小姐看向我的时候,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
虽然大家一直都不说,可我知道,至少我们四个人知道,小姐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文献通考》说,在最早的侏儒国,人长四尺,是把欧洲人打得来屁滚尿流的蒙古型人种;过到突厥种,要稍差些,有三尺高,但至少还能拿得起弓箭和鸟类作战;而稍后些的混合型小人国,就只有两尺;再后些的,便只有一尺零五寸,被当作贡品献给大唐帝国;以后,侏儒又多集中在北边,叫诤人,只有九寸,因为他们太喜欢发动国内战争,自相残杀,相互诽谤,没功夫击败繁殖速度惊人的鸟类,只好迁到寒冷的最北边去,以躲避鹤群和鹄的进攻;到最后,中国侏儒连躲避的能力也没有了,便归属于鹤民国,只有三寸长,对鹤王顶礼膜拜,几乎滨临绝境,因为除了被鸟类的统治者吞食外,他们自己的寿命朝生夕毙也相当的短。)
风逐尘篇
我叫风逐尘,本来我不是这个名字,是柳堰亲自给我改的。
为的是他的女儿。
他是我的仇人,灭我满门。
我记得我一直都很恨他。
之所以用记得这个词语,是因为很多年后有人要我在他的茶水里下毒好顺利攻下山庄,我居然一剑把那个人劈了。
那个人是我父亲的朋友,还带来了信物。
我没怀疑这些。
归尘说过,人的本能是相互利用,绝对不会有纯粹的无私。
其实那个人只要直接说希望我下毒,而不是为了我着想帮我报仇然后接养故人之子之类的话,我可能就不会杀他了,说不定还会冒险帮他下毒。
那些话,听起来就火大。
我想打败那个男人,虽然他重病后武功损失过半,但我还是想跟他打一场,趁人之危又怎么了,我就是这样。
据说我家是神医世家,山庄里有很多从我家搜刮来的医书。
我对那个却没兴趣。
于夫子指责我说背弃祖宗不忠不孝,训了我整整一个时辰,到了吃饭时间还没停止。
归尘跳起来说夫子人各有志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请老师三思。
后来去吃饭的时候笑笑问我原因,我说,你想报仇我绝对不拦你。
了了说我变得自私,我承认。
她说我被归尘迷惑了,我没有话说。
我不想说出口的是,如果我和归臣有危险,她们两个肯定会马上丢下我去救归尘。
我们几个人的关系很奇怪,习惯的奇怪。
这是归尘说的。
她说,庄主从小就让我们五个人形影不离,就是为了让我们习惯保护她。
我没听懂,相信其他几个人也不懂。
她说,人生来就只为了看戏和演戏,区别是你是想演还是想看。
她总是说很多奇怪的话。
下人们都说她心狠手辣,因为一点事情就会被小姐丢到折希堂问话,进去的人出来都已经死了。
包括刚开始照顾我们的丽麽麽。
只有我们四个知道,那些死的人,都是不小心露出马脚的别派奸细。
我从不叫归尘为小姐,是她坚持的,原因是她说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情愿干脆就别叫了。
别人都以为我听命于她是因为她救了我。
当然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更多的原因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那个男人在我们身上下了蛊。
了了专攻医术,被逼的,因为我们三个一定要有一个人继承家业,可是就笑笑那个脑子,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去学了。
只是我不明白,到最后学出来的,为什么会是一个连连毒仙子和唐门都害怕的人。
笑笑使刀,从她十岁开始,她的刀基本没有人敢档,倒不是她武功有多好,只是她力大无穷,不知道是无意中发现的还是某人用药催化的。她一个刀砍去来,连十大总管都要变上个脸色,别说我了。
那个晚上的事情我都记得,虽然后来那个男人花力气给我们四个使了移魂术,让我们忘记了一点事情,可我还是记得,原因不明。
归尘自那日起就变了个人。
我说不清楚那种感觉,用她的说法就是,她以前只负责看戏,现在不但要看,还要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