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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是梦是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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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往事她的唇角禁不住染上笑意。
“欸,不好意思,劳驾让一让!”
正愣神间,两人忽然被一道男声打断,宁栀意一回头就看到店小二那略带尴尬的目光在他俩身上巡视。
她面上一热,连忙退那人的怀抱让出空间来。
两人在客栈周围又寻找了一番,始终不见霸霸的身影,正苦思之际,闻烨忽感客栈二楼有一丝异常的妖力波动,他当即飞身跃起直奔二楼而去。
两人循声来至二楼东北角的一处客房前,只见房门大开,室内不大一眼就能望到头,宁栀意刚想抬脚进去却被面前的高大身躯伸手拦住。
“且慢!”
说着他瞳孔微微转动原本清亮的黑色瞳孔瞬间浸染上金曜色,浅色的鎏金在他眼窝中流转,如同现代工艺里精心烧制的琉璃,冰冷透彻不带一丝杂质,只需淡淡一眼,就让人神魂俱裂。
他用龙眼扫射一遍空荡荡的屋内,确认无碍后,才让宁栀意通过。
两人进入屋内,检查屋内门窗摆设皆为正常,甚至连一丝打斗痕迹都没有,还有就是掉落在地格外显眼两件衣物,这是?宁栀意记得很清楚,分明不久前她才与这两件衣物的主人发生过碰撞,她蹲下身拿出衣物前后仔细翻看了个遍倒也寻不出什么异常。
“桌上的茶还留有余温,他们应该离开不久才对。”
男人拿起桌上的茶杯仔细查看后得出结论。
他们又返回询问店家证明确实有两位客人在此住店,也没见他们有离开的痕迹,房门大开,屋内摆设一切正常,桌上茶水还留有余温,客人却离奇失踪,难道是妖祟作怪?
昏暗不见天日,在距离客栈不到五公里的一间地下室里,仅靠几盏油灯摇曳微光,火苗忽明忽暗,在墙壁上投下扭曲阴影,似无数的鬼魅在张牙舞爪,地下空间狭窄矮小,空气逼仄,仅容几人转身,墙壁由粗糙石块堆积而成,缝隙中渗出阴冷潮气,地面凹凸不平,随处可见的暗红血水和牲畜的粪便。
咚咚咚——
室内响起规律的打击声,不时有挣扎嘶鸣的吼声在地下回荡,阴风呼啸,过道偶尔传来老鼠爬过声。
滴答滴答——
有什么在流逝,在消失,在灭亡。
*
“所以你们赶到时那李文杰已经死了?”
“那巨蟒又是怎么回事?”
“那陆丰呢?”
“他已经没事了。”
厢房内,轩窗剪影两道,明明暗暗,虚虚实实,窗下不时有人低声絮语。
司煜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茶杯,又给她添了一杯。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别急,待我一件一件慢慢说给你听。”
“那日我落水之后,被这刘府刘莺莺所救正值刘府陷入颓败之际,她观我气质斐然,不似凡人,以救命之恩要求我与她合作,挽救这府中颓势,如此我便在刘府暂且住了下来。”
他觊了一眼宋令霏的脸色又继续道。
“原本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刘府在刘莺莺的治理下逐渐走上正轨,没曾想这时,刘家世代守护的至宝昆仑玉玦被这府里管家觊觎,他联合这妖蛇巨蟒,里应外合将那宝物成功从刘府盗了出去。”
“可这跟李文杰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逃跑的途中,为了不交出宝物,便将那玉玦放进了一批刚烧制好的陶瓷之中。等他返回之际,发现那批陶瓷已被店家全部卖了出去。”
说起这个,男人轻叹口气。
“等我们赶到之际,那李文杰已经失去了气息。”
“难怪,”听到这里,宋令霏才终于恍然大悟。
“难怪,这样一来事情就全部连起来了。”
“那玉玦呢,现在是否已被寻回?”
司煜摇头,“说来也是奇怪,这玉玦至今不见下落。”
男人宽厚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微凉的指尖。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你肩上的伤还好吗?是我不好,我不应该……”
她回握住男人的大掌。
“一切都过去了。”
说话间,一阵清香拂来,紧接着屋外响起一阵铃铃琅琅的铃铛撞击声,一双柔夷撩开珠帘,露出一张芙蓉面。
“妹妹,你可醒了。”
刘莺莺摇着团扇,身姿婀娜的走了进来,
她亲昵地牵起宋令霏的手,“你是不知,你昏睡的这两天,某人都要担心死了。”
一面说着一面意有所指地碰了碰某人的肩膀。
眼看着某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涨红,她轻哼一声,凑到宋令霏的耳边小声道。“看到没有,他们男人惯会口是心非的!”
被这么一闹,宋令霏原本心里的那点郁结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开了。
三人闲聊了片刻,考虑到宋令霏还受着伤需要修养,不多时司煜和刘莺莺从房内退出,两人行过游廊。
“多谢。”
男子率先出口,闻言他身旁的女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可按照你说得做了,这次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正好我府中缺个管事的,不如这样你留下来当我的管家可好?”
月光下,刘莺莺美眸明亮如水,顾盼生辉,似一朵烂漫盛开的娇花。
可司煜的心思却始终落在不远处那间还亮着灯的屋子里。
因为那里是他心之所向。
司煜朝她认真拜了一拜,“多谢刘姑娘的美意,只是司煜尚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胜任。”
“知道了,不就随意一说,看你认真的!”
刘莺莺嗔了他一眼,“罢了罢了,这世间男子这么多,何愁找不到一个称我心意的?”
*
“传闻中有一种生物名幻梦魇兽,他们擅长编织梦境,并以此为食,尤其是那些蕴含强烈情感和欲望的梦境,更是它们捕食的重要对象,它们啃食你的大脑,吞咽你的梦境,颠倒日夜,如梦似幻,五彩斑斓,真真梦中一日似神仙,流连忘返误家乡。”
“哇!师傅,这世上真有如此奇异的妖怪吗?”
小沙弥躺在床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当然了,所以我们宝成要按时熄灯就寝,这样那些梦魇兽就不会偷偷溜进你的梦里,夺取你的魂魄了。”
老和尚话音刚落,只见小沙弥咻的一声拉高自己的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
“我……我现在就好好睡觉!师傅,你也早点睡吧!”
屋内的灯很快熄灭,周而复始又是一天,而在怀山的世界里没有忧愁也没有离别他沉浸在无尽的欢愉之中,日日饮酒作对,与师兄弟们切磋功法,谈天说地,寄情山水,昼夜不分,竟一日胜似一日的快活。
这天,他照常去寻师傅下棋,两人一番煮酒烹茶,好不自在,他左手执杯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卧倒在那岩壁上。
“今朝有酒今朝醉,杯中酒拭年华泪。”
他喟叹一声,将余下半杯全数吞咽下腹。
“好景不常在,好酒不常有,此时美景此时天,无事还自在。”
“不知如今是何年,潦倒醉卧夕山下。”
醉眼朦胧间他忽而瞥见一张年轻面孔,看上去有些熟悉,两个人面对面望着彼此,他眨眼那人也眨眼,他挑眉那人也挑眉,约莫是新来的师弟,起初他心底不甚在意,转个身欲继续昏睡。
须臾,他睁开眼正欲起身一转眼却发现那年轻面孔依旧就这么端的在他眼前直愣愣的望着他。
他被唬了一跳,酒意冲散了三分。
“你是何人,因何停留在此?”
那人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地与他对望。
怀山微微皱眉,干脆坐直了身体,
“你为何不说话?”
半响那人还是不说话,怀山心里一恼,伸手要去抓他,怎料他伸手的同时,那人也同样伸出手来,两人眼中皆是如出一辙的困惑和不解。
只听见噗的一声,靠近的瞬间他指尖染上一阵微凉的湿意,那张年轻面孔如画卷般在他眼前扭曲变幻,坍缩又扩大,最后变成清凌凌的一片。
人呢?哪去了?
此时他的酒意已醒了大半,瞪大眼睛四处寻找,才发现原来是杯中酒洒落在那岩壁上形成的一面“镜子”罢了。怔愣过后,他大笑着仰倒在石壁上。
“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实在是有趣!”
原来不过是一场小小的误会,他说嘛哪里来的新人他怎么不认识,酒已醒了大半,他干脆起身准备回家歇息。
可下一瞬,原本灿烂无比的夕阳轰然熄灭,他整个人瞬间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慌乱的后退两步,眼前哪里还有师兄师弟的身影。
“师父,师兄师弟,你们去哪了?”
“怀山,醒来罢!”
“怀山,醒来罢!”
虚空中有人在呼唤他。
“何方妖孽在此作怪,报上名来!”
他朝着虚空大喝。
再下一幕,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灰袍的年轻男子,他身量清瘦,衣着朴素,腰间系着一根玄色腰带,发髻以一根木簪随意挽成一个半丸子头,左手执着一根桃木杖,正背对着他看不清面貌。
“这位兄弟,为何在此故弄玄虚?你把我师父师弟弄到哪里去了?”
“他们为何会突然消失?”
怀山警惕地看向来人。
只听身前那人并不应答只是轻笑一声道。
“怀山,难道你竟连我都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