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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如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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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昆仑玉诀有扭转时空,回溯时间的神力。宋令霏少时也听父亲讲述过,只当它是神话故事,如今看来竟不似虚构。
没曾想因缘际会,竟让她在此地偶然窥见。
只是这和刘府和那六只小像又有何关联呢?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上方传来一身闷响,宋令霏忙隐藏身形匿于黑暗之中,不多时,一个纤细婀娜的身影显现在黑暗中和她一道的还有一高大的男子身影。
那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暗室之中,隔着距离宋令霏看不太真切。
“这玉诀乃是我家族世代守护之物,如今却让人盗了去遍寻不得,若是被那妖邪坏人所利用,我将来九泉之下如何向我爹娘交代啊?”
“不急,还未到绝处,怎知没有回转余地,说不定明日醒来那玉诀已被寻回。”
“希望如此。”
男子宽慰的声调不轻不重的落在宋令霏的耳中。她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
这是?
她不会听错,这是司煜的声音,是他吗?他的伤可好些了?脑海中太多太多的疑问让她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动作,想要上前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她终于找到他了。
她正欲上前与他相认,忽然那女子身形一歪,眼看就要跌倒,这时司煜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没事吧?”
刘莺莺摇摇头,“我没事,煜大哥。”
两人举止亲昵,动作熟稔,丝毫没有陌生之意,远远看过去恍如一对壁人。同为女子宋令霏又怎么看不出那女子怀春的心思。
宋令霏伸出去的左脚一下子顿在原地。
“谁?”
恍神的瞬间司煜警觉出声,不等宋令霏反应一记掌风袭来,宋令霏躲避不及被击中左臂,她顾不得其他只得慌忙逃窜。
奈何司煜对她紧追不舍,两人来到一处空地,宋令霏隐匿了自己的身形加上又是黑夜司煜一时认不出她的真面目,只当她不怀好意伸手就要朝她袭来。
宋令霏只得一边后退一边应对他的攻击。
月色摇晃,万物寂静,只听得竹叶摩擦声与剑气破空交织。落下阵阵簌簌声。
司煜静立于月光之下,长剑垂地,青云剑剑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
“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刘府暗室之中?”
他剑尖直指宋令霏。
潜意识告诉他眼前之人绝不非寻常人家,怕是,似是想到什么,他眸中寒光一闪,手腕翻转,长剑挽起一道银弧,直指对方的眉心。
月光此刻被乌云笼罩,四周陷入一片灰暗之中,只有兵器相交的打斗声和呼吸声。
剑光与树影交织,两人身影时而交缠时而离分,宋令霏不欲与他纠缠,只求快速脱身,她看准时机假意躲避不及被司煜刺中,一个翻身滚落至一旁的树丛里。
跌跌撞撞回到客栈宋令霏掀开被刺中的左肩衣袖,一道伤口横亘在她白皙娇嫩的皮肤上,有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渗出,顺着她的肩膀流淌下来,将衣袖染得一片殷红。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凄厉。
她忍着疼痛从袖中拿出金创药粉,直接倒在伤患处。
“嘶——”
她被疼痛出声,然而这些都不及她心口的钝痛,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别扭什么,刚才那种情况明明只要上前相认就好,何必弄成如此局面,可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就自动浮现出司煜与那个女子亲密接触的画面,如同心口上被人浅浅划开一个口子,虽不伤及根部却已是鲜血淋漓。
轻轻一触便沾染了满手。
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他与那位女子又是怎样的关系?
她仰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搭在额头上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司煜的脸。
种种的疑问将她的思绪纷扰。
良久,在药物的作用她沉沉的合上眼皮。
一夜无梦。
*
“你识得这布料?”
花田村,宁栀意拿着蟠龙纹布料,认真询问面前的人。
“嗯。”
范青点点头略微思索。
“这布料我曾在一处秘境内见过。”
“秘境?”
“当时我和师弟游历途中无意间偶入一秘境,在那里我曾遇见过身穿此蟠龙纹衣料的人。”
“范兄可知他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范青为难的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观其样貌形态及周身气韵只知此人定非凡胎,应是一名修仙者。”
对话一时陷入滞郁之地。
然而就在此刻,一直在旁与霸霸玩闹的范黄突然发声。
“我知道此人的身份为何?”
“师弟不得胡闹!我与宁姑娘正在商议正经事!”
范青张口就是斥责。
“师兄我没胡闹!”
说着范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玉牌递到两人跟前。
“你们看,这是那人不小心掉落下来的玉牌被我偶然拾起的,我没有胡闹!”
宁栀意接过玉牌仔细查看,这玉佩晶莹剔透,饱满圆润,其上镌刻着一个大字。
【无】
这是?
“这是无极宗的牌子。”
范黄抢先道。
“我不会认错的。”
“无极宗?”
宁栀意看向范黄她脑海中似乎对此宗派并未有多大的印象。
“话说这无极宗啊,乃是那无量仙山上大名鼎鼎浮云仙师一手创立的,短短不过几百年时间,这浮云宗就一跃成为这天下第一大宗门连名震天下的云天宗都要屈居其下,我曾有幸跟随师傅见过那浮云仙师一面那是何等的仙风道骨,风姿绰约啊!实在让人望起项背啊!”
说起这个范黄满脸的慕羡之意。
“传说这无极宗的师尊浮云乃是天选之子,不但天赋异禀,习得一手好法力,还有上古法器甘愿被他降服,为他所用,年纪轻轻就升至元婴镜巅峰,又一手创立自己的门派,世人都道他受天道护佑是绝世天才。”
范青接过话茬补充道。
无极宗,浮云,宁栀意口中默念这两个词语,心下思绪万千,眼下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有关这蟠龙纹的信息,不论是真是假她都要去试试看,她握紧手中那块布料,望向远处的峦山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冰山终于露出了一角。
*
怀山是被一道强光给刺醒的,他以手肘遮住眼皮翻个身想再眯会儿。
身下柔软细腻的触感令他陡然从困顿中惊醒。
不对,十分不对,记忆回笼的那一刻,他清楚的忆起自己已被卷入海水之中,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红之色。
床苇,纱帘圆桌上的两对大红蜡烛以及身上盖着的大红棉被,这下怀山彻底蒙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已经葬身海底了?他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还怪疼的。
不是假的?
他刚从床塌上下来,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打开。
“相公,你起来了?”
这一声差点把怀山的魂给吓掉了。
什么相公?谁是相公?哪来的相公?他清清白白一个处男什么时候有老婆了,再说了他除了花如汀也没喜欢过旁的女子啊!
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又是谁?
可怕,太可怕,他拿上自己的衣物就要往外走,一定是自己脑袋里进水产生幻觉了。他的木杖呢?他的木杖在哪儿?
他要出去抖一抖。
“相公,你这是要去哪啊?”
如镜放下手里的热粥连忙去唤他。
“别叫我相公,我不是你的相公!你弄错人了!”
怀山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房间。他几乎夺门而出,门外迎接他的是过于灿烂的阳光,怀山晃了晃眼,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那女子从屋内出来追他,“相公你这是要去哪啊?”
怀山指着面前的大片大片田野转头质问她。
“这儿到底是哪儿?”
“相公,”如镜神色自然上前攀住他的手臂。
“你怕不是睡糊涂了,你可是亲口说过你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佳人在畔,有酒有肉,谈天说地,自在逍遥。如今这样你不喜欢吗?”
怀山撇开如镜的手臂。
“话确实是我说过的不错,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胡闹话罢了,不得做数的。”
“相公,”如镜似看不见他的惊疑和抗拒,“别发呆了,师父和师弟们还在等着你过去呢?”
“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怀山就看见不远处自己暌违几十年不见的师父师兄活生生地就站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师兄,师兄!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啊!”
“师父他老人家还等着你给他倒酒呢!”
“快来啊!师兄!”
“怀山,快来给为师看看你酒量长进了多少?”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他踉跄地后退两步,捂着自己的脑袋无助地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惶然之色。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快醒来!快醒来!”
他开始疯狂地捶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可过了许久什么都没有发生。
太阳依旧是那个太阳,屋子也依旧是那个屋子,田野依旧是田野,师傅,师弟也依旧站在原地等着他。
他重新站起来,像被牵引般一步一步朝着师兄弟的方向走去。
途经过一条河流时,那水面中分明倒映着他年少时的模样。
“师弟,我们吃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