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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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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树下,一位少女倚在石头上睡着了,清风拂面,伴着丝丝缕缕的凉意,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的耳边忽痛,睁眼坐了起来,发现大师兄正怒气看着她,“沈梨之,你又在这里偷懒。”
“……大师兄”她吓得从石头上蹦下来,连连后退了几步。“师兄我真是练了功法,太累了才睡着的,你别告诉师父。”
大师兄怒其不争,“还有两个月就要下山历练,你这般如何越过种种险境。难不成你想随新弟子再在宗门潜修三年。”
沈梨之赶忙摇头,这时另一人从树上一跃而下,已是在暗处听了许久。“大师兄,别那么凶嘛,我来教小梨子。”二人双双回头,只见二师姐项轻雨已然来到眼前。
“你整天不见人影,却有闲心教她。”大师兄一向严肃,见是二师姐,态度也未有温和。
“我那是师父交给我任务,如今任务完成了,自然有时间。”说完对沈梨之使了一个眼色,沈梨之立马懂了,挽住项轻雨的手,说“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二师姐好好学习。”
如此,大师兄也无话可说,嘱咐了几句就离去了。
沈梨之长呼一口气,项轻雨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梨子,你也确实应该专心练功了,师姐还期待着跟你一起下山呢。”
“师姐我知道了。。”沈梨之沮丧的点点头。对于练功,沈梨之不是不努力,而是别人一天练成的她要练三天,别人练一个月的她要练半年。师父说她天资愚钝,早知如此,她还不如自请去洒扫庭院。沈梨之抬头望望天,只觉得这样好的艳阳天都暗淡下来了。
半月后,竹影婆娑下,沈梨之用竹枝挥舞着招式。在项轻雨的教导下,她感觉自己进步很大。现在已可以练到四十六招了,虽然整套剑法有足足二百九十八招。。
几片竹叶掉落,沈梨之从发丝间捻去,原是项轻雨看她太过用功,故意轻摇竹干。“小梨子,过来。”
“二师姐,我练的怎么样。”沈梨之笑眼盈盈,秋水伊人。
“在我教导下自然不错,我看啊,从前你就说没用对功法,这寻常的方法不适合你。”
“多亏二师姐,这下师父应该不会再说我了。”项轻雨摸摸她的头,说道,“不过小梨子,师姐要走了。”
沈梨之拉住她的手“为何,师姐,师父又有新的任务交代吗。”
项轻雨点点头,“虽然师姐走了,但是你也不能懈怠,以后你的四师兄就代替我监督你。”
听到这话,沈梨之欲哭无泪,所有师兄中,四师兄最是不喜她,却也愿意来教她吗。
隔天一早,门派后山,妙黎寒泉边,沈梨之睡眼惺忪,只见四师兄林浔阳正在泉中石上打坐。她不敢开口,悄悄坐下学着四师兄打坐的样子。
“谁允你坐下了,招式可练完了。?”沈梨之连忙站起身来,便是一点也不困了。林浔阳飞身过岸,手中变出一杆树枝,指着泉水。“你去那练,每一招要击出水花。”
“那我衣裳岂不湿了。”
“你若是会轻功,自然可以不湿。”
沈梨之本欲反驳,也不想多生事端。只好乖乖拿上树枝,在泉水中起式。派中弟子都有佩剑,只她没有,想是师父嫌她平庸也不愿给她佩剑。
水没过膝上,她挥舞着树枝,自第一式 ,侧击横扫,闻风先遁,招招式式,却怎么都激不起水花,水面如镜,无波无纹。而且自踏入其中起,沈梨之身上愈发寒冷,自下而上,像有一根冰锥扎入体内。
四师兄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呢,可若是现在低头,这林浔阳会不会更加瞧不起她。想到此处,沈梨之动作越来越快,想要以此驱散寒冷。
林浔阳看了一眼,出言提醒,“若不想冻死,就赶紧念护身咒。”
沈梨之感觉身体越来越僵,双腿仿佛已被冻结,听到这话,赶紧默念,“心若恒阳,天塌不惊,凝聚内元,庇佑周身。”而后只觉一股内力从中汇聚,四散全身,腿也有了知觉。
她赶紧从泉中离开,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感觉耳边只剩潺潺之声。
“我还是小瞧你了,还能在这寒泉中撑这么久。”
“你果然是故意的……”
“对你我何须故意,便是门中任何一个训练你都受不住。”林浔阳眼中似含不屑。
沈梨之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们本互不相干,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她眉上还有未化的冰霜,被冻的面无血色,此刻横眉冷目,到凸显几分美人嗔怒之意。林浔阳愣了一刻,背过身去,“互不相干?我自小天赋禀然,孜孜矻矻,你这般无用废柴,凭何也能进入若庭门,你的存在,让我的努力显的如此可笑。”
“是,你是天之骄子,超群绝伦,从生下来就注定要闯出一番天地。我孤苦无依,是师父将我捡回来,方让我有一片安身之所。虽愚钝无能,却也想学有所成来报答师父,她咬了咬嘴唇,“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个想法,若你容不下我,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的走了,林浔阳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心里有根弦在摇摇欲坠,口中却道,“真是无可理喻。”
明月西沉交错,红枫又挂枝头,一晃两月过去,又是秋来。后天就要下山历练,自那日后,沈梨之日日回想四师兄的话,持于绳上,苦练轻功。若是不想被人轻视,只能先立自身。她来到妙黎泉边,飞身而下,现如今她已能在水上踏步而行。
忽然一柄软剑从天而降,沈梨之伸手接住,使出第三十七招,剑意纵横,凝聚成气,击破水面。她欢心雀跃,看向来人,师父伟身立于岸边,鼓掌道“我们梨儿也可以独挡一面了。”
沈梨之眼眶湿润,只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她大喊着师父,跪下叩拜于前。
“梨儿,起来。”师父扶起沈梨之,“后日下山历练一定要谨慎,要听你师兄师姐的话,不可随意行动。知道了吗”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一定……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听到师父的叮嘱,沈梨之克制不住,泪水簌簌,恰如泉头瀑布飞泻。
师父拍拍沈梨之的肩膀,指着她手中的软剑,“梨儿不哭,你可知这是何物。”沈梨之拭去泪水,听着师父道来,“此剑名为清霜,为师早已备好,只待你下山历练之时交付于你。”
原来师父一直未忘她身无佩剑,沈梨之心中感念,又跪下重重的磕了两个头。“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剑上镌刻着--流年飞霜,宿命如芒。剑辉倒映照着少女的思绪如潮,她听见,“师父等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