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见故人，心口难统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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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不说，哪吒在军营里比在家快活多了，更别提他刚进来没多久就发现宋璟也被送了进来。
宋璟兴奋得很，他品阶比哪吒还低一级，天天拉着哪吒练基本功，他向来被关在家里读书，李靖本以为他来也只是承恩伯让他来镀镀金，没想到他竟也能勉勉强强跟上强度，除了前三天日日练到面如金纸，其他时候都还不错。
哪吒倒是有点担心他，前几日练得连馒头都咽不进去，还是杨二哥来了拿着热汤把馒头泡软了给他灌进去的。
“你这体能也太差了。”杨戬抱臂看着勉强吃东西的宋璟，“听说你是自请来的？”
没力气说话，宋璟点点头，却发现头一动就想吐。
“算了你别动了，看着吓人。”用眼神示意哪吒跟着他过来，杨戬对着宋璟叮嘱了一声，“你坐着别动啊，慢慢嚼了咽下去，别图快。”
哪吒笑得一脸幸灾乐祸，吊儿郎当跟在杨戬后头，还不忘回头对着宋璟比嘴型——让你逞能。
“正经的。”走进自己的营帐，杨戬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上下扫他一眼，“你近来和东海世子走得很近？”
“也不是很近吧？就是去了一趟世子府用膳。”哪吒躲开杨戬的目光，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腕上的护腕，“他送了贺礼来，我去走走而已。”
“就他送了贺礼？”懒得理他，杨戬翻了个白眼，“还有呢？”
“没了。”哪吒摇摇头，咬死不说，“吃个便饭也不行吗？”
“你注意点，那是别国世子。”提醒到这里，不知道哪吒听进去没有，杨戬不可能强制让他和敖丙离远点，毕竟哪吒也是难得愿意主动去和人联系。
“哦。”
沐休的时候杨戬就知道哪吒压根没听进去，因为他看见哪吒和敖丙进了那家最豪华的酒楼，还进了三楼的海字三号包房，而他只能坐在二楼的普通包房。
杨戬真的很想跟上去问问，也这么做了。
“二哥？”哪吒拉开包房门的时候懵了一下，然后是心虚，“你也来吃饭？”
“我来逛街。”杨戬没好气，想往里头看一眼却被哪吒挡的严严实实，“怎么？”
“怎么了？”敖丙早在上楼之前就知道杨戬已经在酒楼用膳了，此刻心里也有底，见哪吒开了门就这么挡在门口也不动弹，起身走到他身边，“杨统领？好巧。”
“敖世子。”哪吒讪讪退开一步，杨戬和敖丙互相见了礼，“好巧。”
有些火药味，哪吒没敢确定情况，试探着插嘴却被杨戬的眼神劝退。
“既然遇到了，就请杨统领一同用些吧，正好还未点菜。”敖丙笑着让二人入座，喊了掌柜来点菜，注意到杨戬的眼神，解释道，“这间酒楼在我名下，陛下应允了。”
“原来如此。”杨戬点了几个菜，全是大菜，然后是哪吒，只加了一个之前看敖丙爱吃的菜，敖丙有些诧异，抬手又添了两道哪吒爱吃的菜。
杨戬：玩儿呢？
“世子近来忙些什么？”杨戬没话找话，瞥见敖丙大拇指上的扳指，下意识看向哪吒，只见他也在看那枚扳指，眼里是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练弓箭？”
哪吒和敖丙都下意识看向对方，敖丙倒是淡定应声，哪吒眼神飘忽到处乱看。
那枚扳指是之前他无意中淘到的，杨戬开玩笑让他给他他都藏着没给，这下好了，戴在敖丙手上被二哥发现了。
“有扳指垫着省力很多。”敖丙笑得温柔，“也说不上是练，只不过自己在府上玩罢了。”
“哦？”杨戬还待说什么，来上菜的店小二敲门打断了他，哪吒松了口气被杨戬瞪了一眼。
“快吃吧，菜上齐了，说是给你改善伙食的。”
等菜上齐，敖丙招呼他们动筷子。
听见敖丙这么说，杨戬冷笑一声，改善伙食这种话哪吒都能应下，敢情他不但是没说实话，还藏着掖着反着来，这敖丙带他来这个酒楼不就是让其他人看见他们俩的关系匪浅吗？
杨戬打定了主意不叫哪吒和敖丙靠得太近，用过膳后找了个理由把哪吒带走了，哪吒看着敖丙有些歉意地朝他无声说了句下次见，敖丙则笑盈盈看着杨戬将他带走。
这酒楼是他名下的，不过掌柜是皇帝的人。
是也不是。
敖丙坐在座位上看着掌柜呈上来的账本，还有一本达官贵人说话的册子，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正打算站起来活动一下酸痛的脖子，就听见有些急促的敲门声。
“进。”
推门进来的是淞泠，此刻手竟是微微颤抖，双眼发红。
“怎么了？”敖丙眉头一瞬间紧皱，淞泠一向最是稳重，从未见过他这般情状，心头一跳，快步走过去。
“主子，西海世子来了。”淞泠声音很轻，有些发颤，眼里那一抹狠戾藏也藏不住。
敖丙让掌柜搬了东西走，自己跟着淞泠快速回去。
一回府就在侧殿看见衣衫褴褛的敖烈正在小口小口吃东西，吃得很急差点噎住，灰扑扑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疲惫布满血丝的眼睛能勉强认出是他，那个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小少年。
“表哥。”多年未见，敖烈快速咽下嘴里的东西，见到敖丙站在他面前就哭了出来，从嚎啕大哭到抽噎得停不下来，整个身子都在抖。
还像小时候那样，一闯祸一委屈就想找敖丙，敖丙也同从前那样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别哭，轻声询问他怎么自己来了。
“表哥，我，我是逃出来的。”敖烈手互相掐着，留下大大小小的红痕，“北海国破了，伯父下落不明，然后他们就往西海来了，西海，西海，父王被人刺杀只剩下一口气，现在被他们拿捏在手里，是伯父连夜派人来寻我这才把我救出来……”
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全数递给敖丙。
“表哥，我如今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四国的兵符都在这里了，都在这里，你千万不要，不要放过他！”
话音刚落敖烈就晕了过去。
“快！来人！扶烈儿去偏殿！淞雾，淞雾呢！”
敖丙一连声吩咐下去，淞雾跟着他这许多年，医术也精进不少，把敖烈交给他才算是放心。
一个下午敖烈都没醒，敖丙就这么坐在榻前摩挲着那四块兵符，敖烈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中毒不深，完全可以逼出来，只是长时间赶路的饥饿与精神紧绷让他一时间有些吃不消。
“主子，镇西王小公子来了。”淞泠在敖丙耳边轻声说，生怕吵醒了敖烈。
“我知道了，你在这儿看着点烈儿。”
敖丙揉了揉眉心，将兵符放进袖中，去前厅看看哪吒要做什么。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买了些不太甜的糕点给你。”哪吒见敖丙来，提着手上的食盒迎上去，“今日二哥不知道是怎么了，你不要生气。”
“无碍，他也是担心你。”敖丙接过食盒，手上的扳指依旧未褪下，“不必挂心。”
“这扳指你用着可还合适？”有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哪吒看着敖丙的脸，试图从神情看出是否属实。
敖丙用左手摸了摸扳指，笑着点头：“很合适。”
“那就好。”
松了一口气，哪吒斟酌着开口：“再过一月我便要去北边打仗了，所以之后怕是没时间来找你了。”
“你若是想吃什么尽管遣人来告诉我，我派人给你送去。”敖丙以为哪吒是惦记着改善的伙食，“伙食作数的。”
“不是，我……”我是怕你担心，这句话兜兜转转也没说出口，“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能来寻你了你不要多想。”
没等哪吒说再多些什么，淞雾寻过来了。
“主子。”
“抱歉，我就不送了。”敖丙朝着哪吒笑笑，“等你凯旋我再备好酒菜为你庆贺。”
“就这么说定了。”哪吒走时心情颇好，全然没注意到敖丙这次没在原地等他走了再转身。
敖丙刚走没一会儿敖烈就惊醒了，没管淞泠说的让他好好休息，撑着身子踉踉跄跄跑去找敖丙，淞雾只能快他两步先去找了敖丙，淞泠就跟在敖烈身后半步，生怕他摔了。
敖烈看见了哪吒欲言又止的表情，也听见了敖丙说要等他凯旋。
“表哥，那是谁？”
“是镇西王家的小公子。”
“可镇西王！”
“我知道。”
敖烈不解地看了敖丙一眼，方才那小公子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可表哥……
敖丙回以一个几不可见的颔首，敖烈见他那副平淡的样子倒吸一口凉气。
“那你们？”
“不算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见故人，心口难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