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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虚幻2 ...

  •   嵌固着,如同铁笼中,被注射了镇定剂,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的禽兽。
      身躯被控制带来的焦躁,致使文远的大脑迅速清醒。
      睁眼所见的,却是戴贺采那张寂静寡忧,又惨白到堪称惊恐的脸。
      不过,戴贺采是平静的,而这份惊恐是文远的意识。
      更骇然的,是戴贺采的身躯是悬浮着平行的对着他,不存在任何的接触,镜花水面般的。
      下意识睁大了双眼,想要嘶吼。
      嘴巴却只是蠕动了几下,便在没反应。
      未表达出的情绪,如同吞噬了石头样难堪。
      睁大的双眼,表情是那样的难受。
      而上方的戴贺采依旧平静,漆黑的双目依旧是注视着。
      平静的如同装饰,却更让文远觉得压抑和不安,拼劲全力的调动着身体,想要挣扎,想要逃离。
      记忆缺失的太多,他不知道戴贺采到底想干什么。
      复仇,折磨,亦或者直接杀了他。
      但这份沉寂的冷漠。着实让文远的情绪有些暴躁,他厌烦,疲倦甚至恶心这样的安静。
      以至于在这样怪异的环境和情绪下。
      被操控的身体,竟有了反应。
      先是头颅,而后是四肢,最后是身躯,扭曲,挪动。
      当文远可以自由操作自己的身体时,并非喜悦,而是,看着仍在自己上方的戴贺采。
      手臂猛地向上挥去,只是在即将揍到戴贺采的时候,骤然停下。
      眉头拧起,文远只是看了还在平面上漂浮的戴贺采。
      便快速的起身,连衣服都没更换,穿着睡衣,拿起了别墅的车钥匙,以预防不测,从楼梯中逃离到车库中。
      选了辆跑得最快的超跑,不管不顾的呼啸而去。
      尽管知道这戴贺采的能耐,可是想逃离的愿望太过强烈。
      以至于,文远从未观看别墅的状态,连车中的后视镜都不愿。
      若是回头望去,哪怕是一眼,文远都会惊诧着,自己所居住的别墅和山巅,都在不断地如同泡沫般消散。
      清晨带着草木雨珠的风,划过耳旁,呼啸着飞奔。
      蜿蜒的山区,文远的超跑蛇似的滑行。
      自然的清香,让他的情感被冲刷,理智的回笼。
      文远开始了思考,而冷静下来的思绪,所看透的是一些列浮出的问题。
      首先便是,他为什么要杀死戴贺采,从哪片段的记忆中,他应当是和戴贺采关系不错。
      而他文远,家庭美满,有钱有势,按照他的性格,算得上息事宁人。
      就算同戴贺采有了矛盾,也不至于冲动到,杀死到对方。
      是物质层面上产生的纠纷吗。
      戴贺采的家庭能力,足以威胁到他家吗。
      文运如此想着,脑中再度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那是在雨夜中,分明是黑云雾霾的懵懂,月亮却分外的清明,如同俯瞰着怜悯众生的创始主。
      而在那场夜雨下,草木的绿意葱茏。
      辽阔而松懈的土地。带着三两家的房子,月星繁笼。
      这里视乎是农村的开阔和舒适。
      白色的衬衣已全然被雨水浸透,湿漉的头发贴在脸上。
      记忆中的自己,和同样被淋湿的戴贺采在这黑云遮盖的星空下,肩并肩的站着。
      二人都是青年模样,身姿挺拔消瘦,应当是独属于年轻的浪漫,却在作为成年人的文远看来,却只是异类和不解。
      雨点由小转大,也是逐渐焦急。
      记忆中年轻的自己,望着天空的星点,面容是压抑的平静。
      他听着自己说道:“戴贺采,你回去吧,在这里会着凉的。”
      除了夜雨的嘀嗒,再无其他的回话。
      记忆中的文远像是习惯般的,只是将自己抬头的视线,回复在那双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黑瞳。
      语气叹息,却不带有任何的责备。
      “不要沉默,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才能表述你的情感,戴贺采。”
      “我想跟你一起待在这里,不要赶我走,文远。”
      无波无澜,若是不听其中话语是请求的意味,光听着平淡的语气,就仿佛是在念诵稿纸的机器人。
      这样的回答,青年的文远并不意外,只是在看着呆木的戴贺采,有种看待幼儿园不愿睡午觉的固执孩童。
      将滴水的头发撩起。
      “戴贺采,这的环境对比而言堪称恶劣,而且,我很担心你的心理问题,是否能适应这里。”
      只是,这拒绝的话语并没有说完。
      那如木头人样清瘦的文艺少年,却是突兀的上前,轻轻的拥抱着眼前附有成年人沉寂气质的男孩。
      “不要赶我走,我想跟你待在一起,我的精神很稳定了,爸妈那边我已经打了电话了,就几天,求求你了。”
      无情的语调,诉说着这样谦卑的请求。
      青年文远感受着,戴贺采身体传达的炙热。
      他无话可说,只是叹息着回头抱了抱对面少年的后背。
      黑夜雨点,逐渐清明温润。
      速度伴随着疾风,将文远从记忆中拉回。
      跑车已经狂奔了半小时,文远却仍看不到前往城市的出头。
      果然,跑不出去吗。
      心中已有了设想,既然戴贺采有能力改变他的记忆,甚至现实中手机上的信息,也不排除能改变山道和空间。
      他的逃离,其根本是直面戴贺采那无言鬼魂,所带来的心理压力和恐惧。
      方才的回忆,和这长时间的奔驰,已经让他的心绪稳定下来。
      从第一次回忆的推测,和同戴贺采鬼魂的感受,到现在的确定。
      戴贺采确实是存在心理问题的,而且文远还感觉对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可文远,并不会觉得自己是那样富有同情心和精力的人,去同精神病当朋友,而且戴贺采无论鬼魂还是青年时,那样阴郁诡谲的模样,都不是文远会接触的类型。
      而且,从这段记忆里面,他文远,显然是认识戴贺采的父母。
      认识了父母,加上戴贺采话语中对他的依赖,这已经远超普通朋友的范围了,而且对方的家庭已经得到了文远的认可。
      可他为什么要去农村生活,在他的印象中,富裕的家庭亲属中并没有农村中的亲眷。
      是去开拓产业,可他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几乎没有和农村对接的环境。
      而且就算有生产对接,他作为高层,为什么要亲自去。
      若是去旅游,那他和戴贺采那诡异的对话,也根本对不上旅游的舒适。
      驴头不对马嘴,这让文远不得不怀疑,现实和记忆是否产生了错乱。
      阳光洒下天空,车速减缓下来,逃离的想法已经转变为走马观花的欣赏。
      文远想着,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了。
      这样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心底逐渐变得舒畅起来,单手掌控方向盘。
      敞篷的孕育着清新自由的空气。
      极慢的车速,很呼吸的望向周围的绿草高树。
      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将树枝上的鸟群惊起。
      猛地停下,文远错愕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副驾驶上的戴贺采。
      那张苍白的清瘦的脸,依旧如此沉默平静。
      本是旭日清阳,鸟叫虫鸣的好天气
      却只是这份突兀的出现,而破坏的只剩诡谲。
      文远仍是不知戴贺采的目的,心绪本应该是紧张惶恐的。
      却不知是那份善意的回忆,还是戴贺采鬼魂多番出现却从未伤害她的迹象。
      至使现在,除了因为紧张加速跳动的心脏,大脑也不会再恐惧到无法思考了。
      跑车在山道的中间,而这个山林都属于别墅的拥有范围。
      手指扣紧方向盘,文远看着身旁,一双黑瞳直勾勾盯着他的戴贺采,这样的沉默,总是让文远无法忍受,以至于心绪稳重冷静的文远,对待这份冷暴力总是崩溃且烦闷。
      这样异常的情绪,让文远都不可置信自己的失态。
      可事实就是如此狼狈,再度同记忆中沉默的戴贺采重合。
      显然,成年的文远,没有记忆中,年轻的自己那样包容稳重。
      或许是丢失记忆和情感,也或许是其他原因。
      是就连文远本人都觉得惊讶和不解的,他在面对冷暴力中,所表现的极易的脆弱和崩溃,以及那从最开始,就展现的对待戴贺采是内心无以复加的罪恶和自责。
      这一切的结合,都导致他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去对待这样冷漠沉闷,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戴贺采。
      他几乎是自弃自嘲的,有些勉强的说到:“戴贺采,对于杀死你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我的记忆已经被你篡改了,我不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和真相,但是我杀了你是事实,我无从辩驳,是杀是剐任你摆布,只希望你能给个痛苦。”
      这样的话语,几乎等同于认命的放弃挣扎,可换来的仍是戴贺采的沉默。
      而这样的沉默,却是如同点燃炸药的引线,也是逼疯在未知和环境不断变化时,人类心理的极限。
      当真正体验到这样的冷漠时,暴虐和癫狂来的比文远想象中的更快。
      毫无预兆,如同被更换了人格,一直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的文远,在这样的压抑和沉默中,被抽断了所有的思绪,有这情绪掌控。
      文远的表情是那样的扭曲狰狞而痛苦,仿佛现在掐着的是他自己。
      手臂用力到爆出青筋,文远死死的掐住副驾驶上戴贺采的脖颈。
      他的情绪已经掌控了所有。
      他无法思考,为什么作为魂魄的戴贺采能被自己接触甚至暴力的对待。
      文远只想肆意的宣泄情绪,将着付在身上奇异而惊悚的变化,全部发泄在这个受害者和复仇者的戴贺采的身上。
      文远看着被囚在车窗,面色波澜不惊,还是那样沉默麻木的戴贺采。
      手中的力道越发堆叠。
      只是掐着掐着,文远只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脸部越发的涨红,直到才清明一会的意识,又重新模糊起来。
      意识到不对,立即松开手,只是大脑的晕眩仍没有减轻。
      身体已经瘫软在驾驶座上,文远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旁边,同意安静的看着他的戴贺采。
      “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在意识归于黑暗前,文远从牙齿中奋力挤出的话语。
      可戴贺采还是那副模样,沉默的不语,只是在文远彻底瘫软时,嵌住了文远的脖颈,手指拂过喉结,而在其喉骨位置摩挲着。
      黑色的眼瞳向下垂着,似乎在思考,如何拧断文远的头颅,可又似乎在怜惜那不存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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