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斯意

13、哥…我真的不跑了

　　沈厌的腿伤在溃烂。

　　鬼气侵蚀的伤口无法愈合，皮肉泛着青黑色，像被火焰灼烧过的纸，边缘蜷曲发脆，轻轻一碰就剥落。沈容坐在床边，指尖沾着尸油，一点一点涂在他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修复一件珍贵的瓷器。

　　"疼吗？"沈容问。

　　沈厌摇头，冷汗却顺着额角滑下。

　　沈容低笑，忽然俯身，舌尖舔过那道狰狞的伤口："撒谎。"

　　沈厌开始发高烧。

　　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徘徊，有时候分不清现实与幻觉。某天深夜，他睁开眼，看见沈容坐在窗边，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子。

　　"哥......"他哑着嗓子喊。

　　沈容回头，漆黑的眼珠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醒了？"

　　沈厌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说："我梦见你死了。"

　　沈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不是梦。"沈厌继续说，声音轻得像叹息，"你真的死了。"
　　沈容的魂魄开始不稳定。

　　有时候他的身体会突然变得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沈厌拖着伤腿爬下床，伸手去抓他，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

　　"怎么回事？"沈厌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沈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虚化的指尖，轻笑："鬼魂......本来就不能长久存在。"

　　"除非......"他抬眼看沈厌，"有人愿意分担我的怨气。"

　　沈厌的瞳孔微微收缩。

　　沈厌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青黑色纹路。那些纹路像活物一样蠕动，逐渐覆盖他的皮肤，所经之处，血肉坏死，散发出淡淡的腐臭。

　　沈容从背后拥住他，腐烂的唇贴在他耳畔："怕吗？"

　　沈厌摇头。

　　"后悔吗？"

　　沈厌还是摇头。

　　沈容低笑，指尖抚上他的心口："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沈厌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底下青黑色的血肉，眼睛也逐渐变得漆黑，和沈容一模一样。沈容抱着他，腐烂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两人的魂魄在痛苦中逐渐交融。

　　"哥......"沈厌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这次......我真的不跑了。"

　　沈容吻了吻他逐渐冰冷的唇："乖乖的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