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百零花钱[年代]》杳却

9、第 9 章

　　最靠谱的大人都识人不清，只能她上了。

　　“不是外婆找来的，是爸爸找来的，爸爸太粗心，没能找来一个好阿姨。”

　　江夏恬和爸爸讲道理：“爸爸，人心是会变的，好人会变坏人，没有人会一直待在原地。
　　想找个好到妈妈都不舍得她走的阿姨非常非常难，但是我们家都出钱了，最基本的要做好吧。”
　　“找人要根据妈妈的性格找，别随便往家里塞人。
　　妈妈真的很随和了，我要是扫地阿姨，巴不得遇到妈妈这样的主人家，然后认真帮妈妈干一辈子活。”

　　哪有人想干一辈子活的？夏琴在心里默默接一句。

　　“恬恬怎么突然懂那么多大道理了？”江正锋随口一问。

　　“妈妈教我的呀，爸爸不在身边，道理都是妈妈和外公外婆教我的。
　　爸爸也有教会我一些道理，就是经常不在家，会被妈妈讨厌，赚再多钱也买不来妈妈的爱。
　　我长大以后不会离妈妈很远的。”

　　“恬恬，快跟妈妈回房间。”夏琴喊女儿，再不打住，江正锋会以为是她故意教恬恬说这些话。

　　妈妈喊自己了，江夏恬只能停止说教爸爸，先进卧室和妈妈聊天。

　　女儿进来卧室后，夏琴反锁门，点评起女儿今天的表现。

　　总的来说很好，不满意的是女儿没有提前对剧本，她很多时候在状况外。

　　“我想到什么说什么，怎么提前跟妈妈说？”江夏恬说完，被妈妈捏了捏鼻子。

　　夏琴：“年纪越大，主意越多，都不听妈妈的话了。”

　　“胡嗦……胡说！我最听妈妈的话了。”江夏恬一时激动，话都没能说清楚。

　　母女俩聊了好一会儿，聊到爸爸来喊吃饭。

　　妈妈没回应，江夏恬大声回应爸爸，回应完爸爸，抓起妈妈的手去吃饭。

　　吃晚饭期间，江夏恬的嘴也没停，主要讲幼儿园经历，以及妈妈都带她去哪玩了。

　　这不是在缓和爸爸妈妈之间尴尬的气氛，是她自己想说。

　　难得看到爸爸妈妈在一起，真的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和他们说。

　　不能全部说出来，只好挑能说的说了。

　　一顿饭爸爸妈妈没怎么说话，全在听她说。

　　今晚吃饭时间有点晚，又因为说话，吃太慢了，爸爸收拾厨余的时候，江夏恬想上厕所，进厕所前跟妈妈保证，一定如实说臭臭的情况，保证完才匆匆进厕所。

　　上完厕所洗手，江夏恬听到妈妈骂爸爸的声音。

　　怎么她才不在一会儿，妈妈就骂起来了。

　　确定再不出厕所，妈妈就要回卧室反锁门，把她和爸爸都关在卧室外，她只能赶紧离开厕所。

　　妈妈貌似看到她了，正骂得起劲，顾不上她，她只能去阳台散散味。

　　躲在阳台散臭臭味道的江夏恬，突然觉得自己像电视剧里在阳台散烟味的坏男人。

　　惆怅中，江夏恬觉得自己味道散得差不多了，回到妈妈身边。

　　“恬恬，爸爸妈妈离婚，你跟妈妈还是跟爸爸？”夏琴问起女儿。

　　江夏恬努力回忆，妈妈从前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吗？

　　好像是没有的。
　　妈妈骂爸爸骂得凶，但从来没有说过是为了她这个女儿才没有离婚，没有问过她要跟谁的问题。

　　妈妈应该从来没想过把她交给爸爸吧？

　　现在问出来，是不是她最近嘴太甜了，妈妈确定她是同一阵营的，拉她一起气爸爸？

　　江夏恬看着年轻鲜活，尚在人世的爸爸妈妈，认真思考后回答：“谁能立马给我一百零花钱，我就跟谁。”

　　夏琴难以相信这种简单的问题，女儿都需要思考，思考过后的答复居然和钱扯上关系。

　　恬恬最近时不时提赚钱赚钱，种种迹象联系在一起，她觉得错都在江正锋身上，不闹着离婚了，改骂丈夫让女儿掉进钱眼里。

　　“钱钱钱！你跟钱过日子去！”骂到最后，夏琴怒气冲冲往卧室走。

　　江夏恬看出妈妈不是要锁门，是要收拾衣服出门，赶紧拉住妈妈的手：“妈妈，我像是缺一百块钱的小孩子吗？”

　　夏琴这会儿也有点生女儿的气，语气比较生硬：“你只要一百块钱，别人会以为我们家是不是家道中落了。”

　　“爸爸妈妈离婚，我肯定跟妈妈，爸爸给我一百块钱，我给妈妈买礼物，妈妈给我一百块钱，我给爸爸买礼物，我前面是故意乱说的。”

　　一直沉默挨骂的江正锋拿出身上所有现金交给女儿：“恬恬多买些礼物送给妈妈。”

　　夏琴怒骂丈夫：“谁要你买的礼物了，不稀罕！”

　　江夏恬很快露出委屈表情，大眼睛里蓄满泪水：“用爸爸钱买给妈妈的礼物，就是爸爸送的礼物吗？礼物是我买的，是我送给妈妈的！”

　　夏琴现在特别怕女儿哭，女儿一要哭，她语气都变了，赶紧温柔哄女儿：“妈妈嫌弃爸爸，不嫌弃恬恬，恬恬送什么礼物给妈妈，妈妈都喜欢。”

　　眼泪收不住了，江夏恬眼泪掉下来，自己用手背擦掉，看向爸爸：“爸爸，只要你答应离婚，你和妈妈就一定能离婚。
　　你们离婚，我就能和妈妈一起过幸福的二人生活，你答应和妈妈离婚好不好？”

　　她知道只要爸爸答应，妈妈一定会彻底寒心离婚。

　　妈妈不是不能放手，只是需要最后一根稻草。

　　“恬恬，爸爸妈妈不会离婚，永远不会离婚。”

　　听到爸爸肯定的答复，江夏恬大哭起来，挥起手打爸爸，边打边喊坏爸爸。

　　都是爸爸害死妈妈的！都是爸爸害死妈妈的！

　　夫妻俩听不见女儿的心声。

　　江正锋没吭声，甚至蹲下来，方便女儿打他。

　　夏琴眼见女儿情绪激动起来，赶紧抱起女儿，一路抱进卧室，不停哄着女儿。

　　被妈妈哄了半个小时，冷静下来的江夏恬说要找爸爸道歉。

　　可以骂爸爸，不该动手打爸爸。

　　“你那点力道和挠痒痒有什么区别？爸爸不会放在心里的，妈妈才要向恬恬道歉，妈妈不该生恬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