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残阳》earlsa院长大人

62、女明星自杀（2）

　　三天后，夏侯萦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被娱乐新闻的主播声音惊得坐直了身子。

　　"......前影星夏侯千姬疑似新恋情曝光！"屏幕上的女主播笑得八卦，"据网友爆料，日前在游乐场拍到夏侯千姬与一名黑发外籍男子亲密同游......"

　　"噗——"夏侯萦嘴里的可乐全喷了出来。

　　电视上赫然放着一张偷拍照：摩天轮下，菲利正微微倾身为千姬女士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银发在霓虹灯下泛着冷光，侧脸线条完美得不像真人。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两人几乎要吻在一起。

　　"什么鬼！"夏侯萦手忙脚乱地抓起遥控器换台，却接连在三个娱乐频道都看到了类似的报道。

　　《过气影星又换新欢？》
　　《夏侯千姬与神秘外籍男友甜蜜约会》
　　《从富豪到鲜肉，细数夏侯千姬情史》

　　最离谱的是某八卦杂志封面，直接把菲利P成了金发，标题写着《英国小鲜肉？夏侯千姬新欢身份大起底！》

　　"菲利哥哥才不是什么小鲜肉......"夏侯萦嘟囔着，却忍不住盯着照片里菲利罕见的温柔表情多看了几眼。吸血鬼医生平时总是冷着脸，没想到在偷拍镜头下竟然这么......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初中班级群炸开了锅，还有夏侯萦之前加的妈妈的演艺公司的前同事也来打听八卦了：

　　[卧槽萦哥！那是你妈的新男友？]
　　[银发好帅！混血儿吗？]
　　[求联系方式！]

　　夏侯萦气得直接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这时门铃响了，他赤着脚跑去开门，迎面撞上刚从医院回来的菲利——吸血鬼医生今天难得穿了休闲装，黑色高领打底衫衬得肤色愈发苍白，银灰色眸子在看到客厅电视的瞬间微微眯起。

　　"......怎么回事？"菲利指着电视上正在循环播放的"独家爆料"。

　　夏侯萦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他眼睛一转，露出狡黠的笑容："菲利哥哥，你看，现在全城都以为你是我妈男朋友......"他凑近一步，"要不你当我的男朋友，我们假戏真做？"

　　菲利的表情瞬间凝固。

　　"我是说！"夏侯萦赶紧改口，耳尖通红，"既然都被误会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带我去旅游嘛！这样媒体就会以为你们分手了，我妈也不会再被乱写......你当了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二十岁出头的菲利医生沉默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准高一学生看了足足十秒，突然伸手捏住少年的脸颊："你在想屁吃呢。"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笑意，"未成年人谈什么恋爱啊！是不是非要给你报全天的补习班心里才踏实？"

　　夏侯萦眨巴着眼睛装无辜，却藏不住嘴角得逞的弧度。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菲利哥哥，你太老土了！"夏侯萦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像只炸毛的小仓鼠，"我班上好几个同学都在谈恋爱，连班主任都知道！"

　　菲利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银灰色的眸子斜睨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少年突然凑近，近到能看清菲利睫毛的弧度，"所以有很多女生追我，我都拒绝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因为......因为我只想要菲利哥哥......"

　　客厅里瞬间安静得可怕。菲利的手指顿在半空，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窗外一只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衬得这沉默更加令人窒息。

　　夏侯萦的心跳快得发疼，他盯着菲利领口露出的一小片苍白肌肤，突然想起初三那年冬天——他发高烧到39度，菲利用冰毛巾给他擦身时，指尖也是这么凉。

　　"小萦。"菲利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

　　少年猛地抬头，倔强地抿着唇："二十岁出头！最多也就二十三、二十四吧！"

　　"呵。"菲利轻笑一声，伸手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在伦敦大学拿到第一个博士学位时，你曾祖父都还没出生。"

　　夏侯萦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当然知道菲利是吸血鬼，但具体活了多久，菲利从来不肯明说。

　　"而且，"菲利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遮住了他的眼神，"你才十六岁。"

　　"很快就十七了！"夏侯萦急急地反驳，"再说、再说吸血鬼不是能活几百年吗？等我二十岁，你也就......也就......"

　　"也就什么？"菲利突然逼近，冰凉的指尖抬起少年的下巴，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放大，"小萦，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永恒。"

　　夏侯萦的呼吸一滞。菲利的气息扑面而来，是消毒水的味道，冷冽得让他眼眶发热。他想说我可以等，想说我不在乎，但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哽咽。

　　"我去给你热汤。"菲利直起身，转身走向厨房，白大褂的下摆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明天开始，每天八小时预习高中课程。"

　　少年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电视里还在播放着八卦新闻，女主播兴奋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据知情人士透露，这位神秘外籍男子疑似某贵族后裔......"

　　夏侯萦突然抓起遥控器狠狠关掉电视。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这双手曾经那么小，被菲利牵着走过小学的校门；如今已经能轻松扣篮，却依然抓不住那个人的衣角。

　　厨房里传来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蘑菇汤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夏侯萦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厨房。

　　"菲利哥哥！"他站在门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菲利头也不回地搅拌着汤碗："证明什么？"

　　"证明我不是小孩子了！"少年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会考上最好的大学，会成为最厉害的医生，会......会活得比你认识的所有人都久！"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菲利的身影在蒸汽中微微一顿。他缓缓转身，银灰色的眸子里盛着夏侯萦读不懂的情绪。

　　"先把汤喝了。"最终，菲利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将碗递到他面前，"要凉了。"

　　夏侯萦接过碗，指尖不经意擦过菲利的手背。那一瞬间的冰凉触感，让他下定决心——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吸血鬼医生，为自己失去理智。

　　夏侯萦突然夺过菲利手中的汤碗，放在一旁的料理台上。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菲利："换我做饭吧，菲利哥哥。"

　　菲利微微挑眉，银灰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你？"

　　"对，我。"夏侯萦卷起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一会用血包调一个椰浆特调。"他推着菲利的肩膀，强硬地让他在餐桌前坐下，"菲利哥哥就坐着等吃吧。"

　　厨房里很快响起水流的哗哗声。夏侯萦的动作意外地娴熟，洗菜、切肉、热锅一气呵成。菲利静静地坐在餐桌旁，看着少年忙碌的背影——不知何时，那个需要踩着凳子才能碰到灶台的小男孩，现在已经能轻松地翻炒锅中的食材了。

　　"要叫夏侯千姬女士下楼一起吃吗？我上去叫她"菲利突然开口。

　　夏侯萦头也不回，手中的锅铲翻飞："好的，我刚刚把妈妈忘记了，那拜托菲利哥哥你去叫一下夏侯千姬女士吧。"他顿了顿，"总不能老是吃外卖吧？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我知道你喜欢吃中餐。"少年的耳尖微微泛红。

　　菲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比平时快了几分。他记得自己确实在某次值夜班回来后，随口提过怀念伦敦唐人街的红烧肉。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记到现在。

　　油烟升腾中，夏侯萦的侧脸被炉火映得发亮。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他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调整着火候。菲利注意到他切菜的刀工很专业，葱姜蒜末切得细如发丝，肉块大小均匀——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功夫。

　　菲利缓步走上楼梯，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响了夏侯千姬的卧室门。门内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音乐声从门缝中飘出。

　　"千姬女士？"菲利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晚餐准备好了。"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声，然后是夏侯千姬刻意冷淡的回应："我不饿，你们先吃吧。"

　　菲利微微蹙眉，银灰色的眸子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微光："关于那些新闻报道......"

　　"菲利医生，"门突然开了一条缝，露出夏侯千姬半张妆容精致的脸，她的眼睛微微发红，"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她压低声音，"你知道那些记者会怎么写吗？'过气女星勾引心理医生'？还是'单身母亲饥不择食'？"

　　菲利沉默了一瞬，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我可以发表声明澄清。"

　　"然后呢？"夏侯千姬苦笑一声，"让他们去挖你的真实身份？别忘了你临时身份证上的出生年份比我还要大一轮！还有长期居住签证也是因为医院聘用你才办下来的。"她拢了拢睡袍的领口，"我累了，菲利。这个圈子我待了二十年，知道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保持沉默。"

　　楼下传来锅铲碰撞的声响和夏侯萦哼歌的声音。菲利的目光越过夏侯千姬的肩膀，落在她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上——那是他们三人在游乐场的合影，现在却被扣着放倒。

　　"小萦很担心你。"菲利轻声说。

　　夏侯千姬的手指微微颤抖："那孩子......"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恶意有多可怕。"

　　菲利突然伸手，轻轻按在门框上："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他受到伤害。"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就像这四年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