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极斩道》田下夕阳

72、第七十二章 星辰与九曜

　　青石小径上落叶无声，蒋门海的靴底刚触及地面，阁楼禁制便如水波般漾开。还未等他抬手叩门，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穿透禁制传来。

　　"门海师弟，你可算回来了！"

　　那声音爽朗中带着几分埋怨，却又比记忆中多了几分中气。蒋门海微微一怔，抬头望去，只见文俊一袭青衫从内室走出，束发的玉簪在阳光下流转着星辰般的光泽。最令他震惊的是，师兄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那分明是化神巅峰才有的威压！离练虚境就差临门一脚！

　　"师兄，你的修为和气息？......"蒋门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个多月前他离开时，文俊还是化神中期，如今不仅突破到巅峰，更是练虚境指日可待，其身上更是流转着某种玄妙的力量。那气息浩瀚如星空，令人望之生畏。

　　文俊袖袍一挥，阁楼门扉完全敞开。他眼中星光流转，嘴角却挂着蒋门海熟悉的温和笑意："怎么，不认识了？"

　　蒋门海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星辰之力。那力量纯净而深邃，仿佛能引动他体内灵力的共鸣。他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一种特殊体质——

　　"星辰之体？师兄你竟然......"

　　文俊忽然整了整衣襟，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玉冠折射出的流光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衬得那双星眸愈发深邃。

　　"这还多亏师弟赠送的灵果。"文俊声音低沉，"若非那三枚灵果'，为兄此生恐怕......"

　　蒋门海急忙上前扶住文俊双臂："师兄言重了！灵果之事休要再提。"

　　“灵果珍贵，师兄知道轻重以后绝不会在提，走——我们入阁楼饮上两杯清茶，上次被说茶艺不行，可让我一直耿耿于怀，为兄最近花了不少功夫在上面。”

　　茶案前，文俊的动作行云流水。洗茶、选水、投茶、醒茶、冲泡、分茶，每个步骤都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蒋门海注意到，师兄手腕翻转时，隐约有星光在指尖流转，将茶香都染上了几分星辰气息。

　　"如何？"文俊递过茶盏，眼中带着期待。

　　蒋门海轻抿一口，茶汤入喉，先是一丝恰到好处的涩，继而回甘绵长，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师兄的茶艺......"蒋门海放下茶盏，斟酌着词句，"已经不只是茶艺了。"

　　文俊闻言大笑，笑声中透着久违的畅快。但笑着笑着，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师弟刚回来，可察觉宗门有何不同？"

　　蒋门海眉头微蹙。确实，从踏入山门那一刻起，他就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氛围。落霞山各处禁制全开，弟子们行色匆匆，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绷的气息。

　　“师弟刚回来有所不知，这次宗门试炼规模空前绝后，传闻灵器都能用积分兑换，大家都在为此疯狂提升实力。”

　　“空前绝后！灵器都能公开兑换了？”

　　“一开始，听说只有我们落霞山要举行宗门大比，后来不知道为何演变成蜀山九庭一同试炼，据说为了这次试炼，还特意开放了一处秘境作为竞技场。”

　　“蜀山九庭一同试炼？还特意开放一处秘境！”果然豪横。

　　"我得到消息这次试炼，第子修为不能跃过炼虚，所以为兄才把修为卡在化神巅峰，不然我已经突破瓶颈。"文俊又压低声音，"而且我还停说秘境中有异族强者，。"

　　九庭联合举办大比，背后必有原由，
　　"据说......"文俊的声音更低了，"是因为边界战场出现了变故。"

　　蒋门海瞳孔微缩。边界战场——那是人类修士与域外族交战的前线，也是修仙界最后防线。弟子修为不到化神，根本无从知晓，若非他在夏凌诺和云中子前辈哪里偶然得知，恐怕至今也不会知晓。

　　"难怪奖励空前丰厚。"蒋门海喃喃道，"这是要选拔精锐？”

　　文俊忽然凑近，声音细若蚊蝇："为兄已准备宗门大比后，打算申请前往边界。"

　　"什么？"蒋门海差点打翻茶盏。边界战场凶险异常，即便是练虚修士也常有陨落。师兄刚刚觉醒星辰之体，正该潜心修炼才是。

　　"师弟不必劝我。"文俊眼中星光流转，语气却异常坚定，"星辰之体最重实战。况且......"他顿了顿，"你上次说的大劫，我总觉得比我们想象的更近。"

　　窗外一阵风过，檐角风铃叮当作响。蒋门海望着文俊坚毅的侧脸，忽然意识到，眼前之人再不是那个有些颓废的师兄了。星辰之体不仅改变了他的修为，更重塑了他的心性。

　　"既然师兄心意已决......"蒋门海将茶一饮而尽，"师弟只能预祝师兄旗开得胜。"

　　离开文俊的阁楼，蒋门海径直回到自己的阁楼。开启所有禁制后，他从怀中取出身份令牌牌——这是完成妖凛山脉任务后，云中子赐予的奖励：小灵天十五日修行资格。

　　房屋中——“定云，这几天如果有人来找我或上门挑战，你负责应付，还是以前的规矩，可伤人不可杀人！”

　　“收到小哥，你放心便是……”

　　玉牌触手温润，背面"十五"二字时隐时现。蒋门海深吸一口气，将灵力与神识同时注入。刹那间，青光暴涨，空间扭曲，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已置身一片奇异天地。

　　天空呈现梦幻的青色，没有日月，却有无数光点如星辰闪烁。脚下灵土晶莹如玉，远处群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最引人注目的，每座山巅都矗立的一座九层玉台——传说中的悟道台。

　　蒋门海刚迈出一步，就感到周身灵力沸腾。空气中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不止，每一次呼吸都让经脉隐隐作痛。他连忙运转九系功法，惊讶地发现灵力运行速度提升了十倍有余。

　　"难怪都说一日可抵一年......"

　　他不再迟疑，纵身跃向一座无人的悟道台。刚一落座，台面符文立刻亮起，无数金色符文浮空而出，环绕着他缓缓旋转。这些符文时而化作山川河流，时而化作神兽祥瑞，每一枚都蕴含着天地至理。

　　蒋门海闭目凝神，体内九系灵力如江河奔涌。元婴在灵力滋养下逐渐凝实，面容竟变得与本体一般无二。元婴周身缭绕着九色霞光，每一道光芒代表一种灵力属性，彼此交织却又互不冲突。

　　"九系同修，果然艰难......"

　　寻常修士单修一系，突破化神只需凝聚一道元神烙印。而他需同时平衡九种灵力，稍有不慎便会灵力紊乱，甚至爆体而亡。

　　就在九系功法即将融会贯通之际，一道威严如洪钟的声音在蒋门海识海中炸响：

　　"何为化神？"

　　这大道之问来得突然，蒋门海心神剧震。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思索：

　　"去伪存真，求得自我......"

　　过往修行经历如走马灯般闪过。从初入宗门的懵懂无知，到历经艰险后的成长，每一次突破都是对自我的重新认知。

　　"元婴聚灵化己身......"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体内元婴上。九系灵力环绕奔腾，仿佛在构建一个小世界。这元婴不只是灵力的聚合，更是他灵魂与意志的寄托。

　　"掌天地......"

　　蒋门海试着以元婴为中心调动灵力。刹那间，掌心形成一个微小却蕴含磅礴力量的漩涡，周围空间都为之扭曲。

　　"触阴阳，悟乾坤......"

　　阴阳为万物根本，乾坤乃天地之道。他尝试将九系灵力按阴阳规律调配，顿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随着感悟加深，悟道台上的金色符文愈发璀璨，光芒照亮了小灵天的大片区域。远处山巅修行的几人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蒋门海盘坐在悟道台上，周身灵力如江河奔涌。小灵天内灵气浓度是外界的百倍，每一次呼吸都让他的经脉隐隐发胀。九色霞光环绕着他的身体，每一道光芒代表一种灵力属性，在太虚镇魔钟的协调下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九系同修，果真艰难。"蒋门海内视己身，看到元婴正在灵力滋养下逐渐凝实，面容已与本体一般无二。

　　就在他即将突破的关键时刻，识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被侵蚀的一魄上，妖异符文毫无征兆地亮起红光，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

　　"不好！"蒋门海心中警铃大作。

　　红光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原本平衡运转的九系灵力瞬间紊乱。锻金灵力变得锋锐无匹，在经脉中横冲直撞；毋土灵力厚重如山，几乎压断骨骼；养木灵力疯狂生长，在体内形成荆棘般的障碍...

　　"噗——"一口鲜血喷出，蒋门海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他蜷缩在悟道台上，全身筋脉如同被千万根钢针穿刺，额头渗出豆大汗珠。

　　更可怕的变化在识海中发生。那一魄上的诡异符文扭曲变形，延伸出无数黑色触手，贪婪地扑向其他魂魄。那些触须上布满猩红眼睛，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堕落气息。

　　"堕落吧...沉沦吧..."深渊般的低语在识海中回荡，"拥抱黑暗，你将获得无上力量..."

　　蒋门海的神志开始模糊，眼前浮现出种种幻象：他看到自己在边界战场所向披靡，看到万千修士拜服在地，定云化身魔鹰屠杀四方，甚至看到父母错愕的表情...

　　“爹，娘……”

　　"不！"心底最后一丝清明让他咬破舌尖，剧痛带来片刻清醒。

　　千钧一发之际，清心且明神的浩大钟声响彻识海每一个角落，“太虚镇魔钟”仿佛受到挑衅，它周身青光爆涨自动鸣响，钟声浩荡正气凛然，钟体极速膨胀变大笼罩向变异的一魂！一魂之光被太虚镇魔钟当头罩下。

　　"铛——"

　　浩荡钟声再起如九天雷音，那些黑色触手如遭雷击，疯狂扭曲着缩回一魄之中。深渊低语戛然而止，诡异符文重新变得黯淡。

　　蒋门海抓住这宝贵时机，全力运转九系功法。在镇魔钟的协调下，锻金、毋土、养木、调水、尽火、雷引、风切、纯阳、绝幽九种灵力重新归于平衡。

　　"练婴，演神，化己身！"

　　随着法诀念出，元婴从丹田一跃而出，悬浮在蒋门海面前。他毫不犹豫地将全部神识注入元婴眉心。刹那间，元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眨眼间便化作与本体一般无二的少年模样。

　　两个蒋门海面面相觑，一个肉身凝实，一个灵体通透，却都带着同样的惊诧表情。

　　"元婴化神...成功了？"

　　还未等他细想，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突然从天而降。蒋门海抬头望去，只见小灵天的天空不知何时已被一条分界线一分为二——一半纯金如烈日，一半漆黑如永夜。

　　"这是...天劫？"

　　更令人震惊的是，整个天空开始缓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形成一个笼罩整个小灵天的巨大阴阳太极图。图中金色雷霆与黑色雷霆交织缠绕，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远处山巅上，几位正在修行的修士纷纷惊醒，惊讶地望着这前所未见的天地异象。

　　"阴阳劫雷？！"一人失声惊呼，"古籍记载，唯有逆天而行者才会引来此劫！"

　　其余悟道台上同时响起疑惑之声“合体雷劫？不不不……合体雷劫还要更强一些。难道是练虚雷劫，为何又要比正常练虚雷劫强横这么多？”

　　“哦……哪位师弟师兄坐下，出了个天才弟子？”

　　转眼雷劫快就要成型，其它悟道太上的人也顾不得思考和观望，都纷纷激活手中令牌离开了小灵天，因为卷入他人雷劫可不是件好事。

　　蒋门海面色凝重，他能感受到天劫锁定的正是自己。那太极图中蕴含的力量，足以将寻常化神修士轰得灰飞烟灭。

　　"九系同修本就逆天…….."他苦笑一声，"看来天道对天才破镜还有特殊照顾。"

　　第一道劫雷已经成形，金色雷霆与黑色雷霆相互缠绕，如同两条巨龙从天而降。蒋门海深吸一口气，本体与元神同时掐诀，九系灵力在身前形成层层护盾。

　　"轰——"

　　劫雷落下，护盾应声而碎。刚凝练的元神瞬间回归识海，蒋门海被劈得倒飞出去，浑身焦黑，嘴角鲜血溢出，可怕的是，那劫雷中蕴含的阴阳之力侵入体内，再次引动了被镇压的诡异符文。

　　"哈哈哈..."深渊低语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看吧，天道都要灭你，何必抵抗？"

　　没去搭理深渊的呓语，蒋门海目光坚定起身，他擦去嘴角鲜血。看向凭空出现并悬浮在身旁的“渊虹”，这时的渊虹兴奋得都在颤抖！

　　握住长刀少年仰天怒吼“再来！”

　　第二道瞬息而至，蒋门海手持渊虹直接迎上，雪亮刀身面对天劫一刀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