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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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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堂里的灯光一直没有暗下去,很快,顾惜朝房间里的书柜自动移开了,书柜的后面竟然是一条密道,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后,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了顾惜朝的草堂!
大红的锦绸长裙,额头上压着一只翡翠蝴蝶,这位穿着不凡的女子正是龙吟楼楼主蒋婉清!
此时,顾惜朝刚费力地披上外衣,见到蒋婉清红着眼出现在他面前,颓然坐倒在塌上,“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可你不该来!”
蒋婉清几乎是扑进了他的怀里,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音,“公子,你伤到哪了?……我,我带了伤药。”
顾惜朝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伤口已经包扎过了,有客人在,别丢人!”
蒋婉清惊异地瞪圆了眼睛,却看见顾惜朝冷冷地向门外高喊:“追命、戚少商,你们还不进来吗?”
果不其然,两道人影先后从不远处的房顶落下。戚少商一步步地走进草堂,他的每一步都很沉重,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他要留下来,留下来看到这一切于他又有什么好处?他真的宁愿选择相信顾惜朝真的改了,他是真心退隐,不再害人!可是,他可以吗?他可以选择自欺欺人吗?当然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因为他是戚少商!
而顾惜朝,果然还是那个顾惜朝!
“我应该如何称呼你?顾大夫,还是顾总楼主?”
顾惜朝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戚少商刻意嘲讽的话语只是微风过耳。反而是追命更像是被抓到小辫子的那个!“惜朝,你真的……”
“是!”顾惜朝傲然负手于背后,那渊停岳峙的气势与当初追杀戚少商时同出一辙,而他的骄傲也从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时空的转变折损半分,“你们早该明白,我不可能容许自己庸碌一生,一事无成!”
戚少商听他这么说,真不知道是应该欣赏他的抱负还是痛恨他的野心,他用力握紧手里的逆水寒剑,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又想害谁?”
“戚捕头,无情神捕派你们来是查什么的?哦!我想起来了,是冯援的案子,对吧?冯援侵吞龙吟楼20万两黄金是事实;事情被我发现后买凶杀我也是事实;冯援莫名其妙地死了还是事实!整件事从头到尾好像我才是唯一是受害者,甚至冯援侵吞的20万两黄金我们龙吟楼都还没有追回!究竟是我要害人还是别人在害我?”顾惜朝的微笑魅惑而狠决,字字句句锋利如刀。
“你派人盗墓的目的是什么?”戚少商此时已经完全是一个捕快了!
顾惜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用教训小孩子的语气问他:“戚少商,难道你到现在还未想明白那王冯氏根本就没死吗?看来我真的太高估你了!”
“什么?她没死?”追命难以置信地大吼,“人都埋了还没死?”
“死是死了,只是没死透!如果我不把她挖出来,她就真的要死了!”
“你帮王冯氏生产却让她假死,等人下葬了再把她偷出来。目的就为了从她口里套出那20万两黄金的去向?”戚少商怒发冲冠,他竟如此没有人性,让一个身怀六甲的弱质女流假死那么久,稍有差池就是一尸两命他知道吗?“人命在你眼里就那么低贱?以前是为了功名,现在是为了利益,顾惜朝你根本就没改,你还是不是人!”
“跟20万两黄金比起来,那王冯氏的命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顾惜朝顿了顿,又道,“戚大当家生来命好,自然不用操心这些身外之物。我还是那句话,你什么都有了,所以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如果你当真衡量不出20万两黄金是多大一笔数目,你不妨请教一下无情,大宋朝每年给辽、金两国的岁赋是多少!”
论口才,戚少商再潜心修炼百年都不会是顾惜朝的对手!说不过他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你明知他说的都是狡辩之词却怎么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明明是他不对,可一辩起来道理全到了他那边!戚少商决定不再在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你今晚故意穿地那么显眼就是为了要和那些不认识你的手下打一场,好证明给我看你的确是武功尽失?”
顾惜朝轻轻牵动嘴角,算是默认了。
“就因为要让我相信你,你连自己的手下都不放过?”
“如果你从一开始就选择相信我,他们就不用死!况且,戚少商,论杀人,今晚死在你手里的人可远比死在我手里的人多的多!”
戚少商再也不能忍耐,逆水寒剑清啸着出鞘!
一直侍立在一边的蒋婉清早就全神贯注地防着戚少商对顾惜朝动手,几乎同时从腰间拔出了银白的软剑,狠狠截住戚少商的攻击!
几招过后,戚少商又突然收了攻势,还剑入鞘。他说:“顾惜朝,我信你!依你的个性,要不是真的没了功夫,断然不会让一个女人庇护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已经为自己的野心失去了这么多,为什么还不回头?”
“什么叫野心,什么叫雄心?成功了就是雄心,失败就是野心!正因为我已经失去太多,我才更加不能回头!”顾惜朝的脸上是咬牙切齿的义无返顾!
剑拔弩张的气氛再度激化,可追命却已经看不下去了!他只知道这两个人永远都打不起来,他只知道他们再吵下去也不可能改变彼此的一直坚持观点,他更知道他已经忙了一整天!非常累!!他只想找一张床睡觉!!!所以他拉过了蒋婉清,悄悄问:“蒋楼主,我和少商今晚能不能在你们龙吟楼落脚,你们那里的床一定比惜朝这里的更大更舒服!”
追命的话居然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两人都停下来了,忿忿地盯着追命,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蒋婉清这回到是要重新估量一下追命的能耐了,原以为他不过是个轻功独步天下的顽童,却没想到他一句不经意的话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她忍着笑把令牌交到他手上,说:“你们凭这令牌可在龙吟楼畅通无阻。”
“去哪都可以?”追命追问了一句
“只要是龙吟楼的产业,去哪都可以!如果你们有机会去凤鸣楼、燕回楼的话,这令牌同样有效!”蒋婉清好脾气地答他。
追命却还是死缠烂打,“这么相信我们?”
“你们是公子的朋友,不是吗?”蒋婉清问地很直接、很坦白。
“既是如此,那密道能不能借我们走走?这里去龙吟楼很远!”追命笑嘻嘻地问。
顾惜朝睨了他一眼,说:“既是密道怎么能让你随便走?不早了,惜朝就不留两位了!”
逐客令已下,戚少商也不跟他多废话,拉着追命离开了,这次是真的走了。出了门,戚少商还是忿忿难平,反而是追命比较豁达,他劝戚少商,“算了,他就是这样!你不能要求他太多!难道今天你看见他果真落魄江湖,朝不保夕就会开心吗?”
戚少商沉默不语,火气却已经明显没有刚才大了。惜朝,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如何对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