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kathyand

19、山雨欲来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轻抚上顾惜朝的眼睑时，他颤动着睫毛醒了过来。头痛欲裂！是第一个感觉，他苦笑着摇头，昨晚不应该喝太多酒的。
　　然后？
　　然后他的目光扫到了仍在他身边酣睡的戚少商！从腰部开始的酸痛猛然间真切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惊才绝艳的顾惜朝顾公子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了类似白痴的神情！他深深地吸气，拉开掩盖着身躯的薄被，白瓷一样的肌肤上印满了各种红肿的吻痕以及指痕，还有那正向四肢扩散的酸痛……不用想太多！真的不用想太多！
　　顾惜朝努力想从一团糨糊的头颅里挖出少许名为“清醒理智”的脑汁，虽然不是很成功，但总算还记得一些片段。
　　“惜朝，我是男人……”好像戚少商说了这么一句，他做了什么？把戚少商拉进了水池！天哪！很好！他不但没有拒绝，反而主动邀请了！彻夜癫狂，抵死缠绵，他居然还有渐入佳境的感觉！！
　　第一次是为情势所逼，这次呢？可以算是酒后乱性吗？为什么他早不乱、晚不乱，偏偏戚少商来了乱！本来两个人之间就已经是剪不断，理还乱。现在这笔糊涂账当真是算到下辈子也算不清了！
　　顾惜朝正懊恼地要吐血，那个不知所谓的戚少商又迷糊着伸手把他搂到怀里，嘟囔了一句，“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睡？！早？！顾惜朝听了这两个字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用力挣脱戚少商的手臂，飞起一脚就把他从床上给踹了下去！
　　戚少商裹着被子滚了下去，狠狠地摔到地上，这下他清醒了！卷起被子就吼，“你又发什么疯！”
　　顾惜朝却没空理他，戚少商滚下去时卷走了床上唯一的一条被子！
　　戚少商见他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失笑，“别遮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身上还有哪里我没见过、没碰过？”
　　“你！”顾惜朝愤怒地盯着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脸颊又涨得通红。
　　这种孩子气的神情，实在太迷人！可惜戚少商现在只想笑，所以他也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顾公子的脸皮这么薄……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换衣服，我回避总可以了吧！”
　　顾惜朝忿忿地披上衣服，还未整理好自己，房门又被推开了。
　　“公子，我特地做了……”是蒋婉清和小如，推门进来却发现戚少商也在，两个人都是衣衫不整，顾惜朝的头颈处甚至还有几个明显地红印！
　　“公子……你们，……”蒋婉清根本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端着盘子的手松了下来，精心烹调的早点撒了一地。
　　吃惊的、不知所措的自然不止蒋婉清，事实上顾惜朝也是一样！然而因为自身的个性所局限，他不会有过于强烈的情绪波动表现出来。从表面上看，顾惜朝甚至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收拾好凌乱的外衣，他一边系腰带一边吩咐蒋婉清，“清儿，先出去。”
　　蒋婉清还是呆呆地站着，她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是声音，眼里只有顾惜朝和戚少商，心里不断地想着他们之间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虽然理智一直命令着自己不要去想，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
　　顾惜朝见孙小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还没想到如何收场，更麻烦的人也来了！
　　“大当家！”穆鸠平。
　　“戚少商！”“少商！”赫连夫妇以及铁手、追命。
　　顾惜朝微微一笑，回头看了到现在才感到少许羞愧的戚少商一眼，看来小如对戚少商十分迷恋呢！收紧腰带，他吩咐小如，“小如，带清儿先走！”
　　小如点点头，拉走了泪花闪烁六神无主的蒋婉清。顾惜朝暂时松了口气，其他人就是戚少商的责任了，他没必要也不想替他分担！“交给你了！”他对戚少商说了这句话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戚少商到此时仍是衣衫不整，不方便阻拦，其他人则因为太过震惊，忘了阻拦。

　　蒋婉清被小如拉着一路走到了庭院才恢复正常，之后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扬手甩了小如一个耳光，“你是何居心！”
　　挨了打的小如不怒反笑，体贴地说：“婉清姐姐，我可是真心为你好啊！公子跟戚少商的关系，你越早明白对你越好，不是吗？”
　　“你若是想找公子报仇，这种伎俩是不会起作用的！”蒋婉清不愧是顾惜朝一手调教出来的，几乎是立刻就恢复了镇定。一直以来，能让她心慌意乱的也只有顾惜朝一人而已。
　　“找他报仇？”小如柳眉倒竖，声音变得尖锐，“婉清姐姐，你以为我这辈子会有这个机会吗？顾惜朝待我再好，也是表面功夫。他教我用毒，自己却一直没有停止对药的钻研，他的每一种药都是用来克制我的毒！他把我留在身边是要提醒自己居安思危，你以为是因为我父亲的嘱托吗？他都能亲手杀他，他临死前的一句话顾惜朝会放在眼里吗？”
　　“所以，你想借助我的力量，借助公子对我的信任杀他！”蒋婉清冷冷地逼视着她，那神情像极了顾惜朝。
　　“是！”孙小如的回答坦坦荡荡，其实她在顾惜朝的身边耳濡目染，行事作风也受到顾惜朝很大的影响，只是她自己不自觉，“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会等。等你亲自来要求与我合作。合作杀顾惜朝！”
　　“你死心吧！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的！”蒋婉清无比坚定地道。
　　孙小如听了这话也不以为意，只是温婉地笑笑，意思就是：我们走着瞧！
　　“孙小如！公子说过，无论你做错什么都不可以杀你。但你不要以为有这句就等于是有了免死金牌，这次的事公子精心布局三年，你若胆敢破坏……”
　　“你放心，我还会分轻重缓急。我要杀顾惜朝是一回事，帮他完成他的心愿是另一回事！”孙小如微笑，眼里出现了在女子身上很少出现的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气，却是出奇地好看！“公子不是说过，人这一辈子若不能流芳百世就该遗臭万年，否则就白活了。这次的事是个好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小如，”蒋婉清突然问她，“你真的下得了手吗？如果公子任你宰割，你下得了手吗？”
　　孙小如没料到她竟会有此一问，呆了片刻才道：“总要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