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kathyand

12、我要你

　　既然已经决定给那个王冯氏一次机会，顾惜朝干脆撤了所有的试毒器具和暗中保护他的守卫，搬回龙吟楼。在龙吟楼的生活非常地悠闲，他每天除了与追命、戚少商拼酒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读书写字，要不然就在花园里伺候他的宝贝兰花。戚少商看他如此享受目前的生活，竟不忍用那桩案子去烦他。甚至想，如果能够永远这样简单的生活，陪在他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赏心乐事！戚少商的心里第一次浮现出了退出江湖、归隐田园的念头，但前提是他得先制住这个恐怖的顾惜朝！
　　说起顾惜朝，他不得不感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想当初，他们初识的时候，他的酒量实在是有够差的，空有一副酒胆唬人。而如今，他的酒量竟也可与他以及追命打个平手！每天无酒不欢，戚少商发现他每晚必须用酒助眠时很是惊讶，可现在却也习惯了每晚与他干掉几瓶佳酿后再入睡。习惯真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他的另一个毛病是拿药当饭吃！每天吃的汤药和药丸的总量之大就好像他是重病在身，随时会断气的人。不可否认，他的身体确实不如当年强壮，可这样吃药，别说是他，就连追命也受不了！追命就曾对他说，“惜朝，要我像你一样拿酒当水喝，我行；但是像你一样拿药当饭吃，你行！我服了你！”
　　至于其他能引起戚少商注意的，则是跟在顾惜朝和蒋婉清身边的那个小婢女小如。她长得娇小玲珑，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可如果你看过她整治龙吟楼叛徒的手段，你就会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得罪她！如果把顾惜朝身边的人比做一个军队的话，那蒋婉清是大将，小如无疑是军监！小如那女孩子，看着戚少商时怀春的眼神戚少商不是不懂，可他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像顾惜朝那么变态，明知她是一只小老虎还把她养在身边，对待她犹如对待一只小猫！
　　搬回龙吟楼已经四天，可那王冯氏还是没有行动，顾惜朝不禁有些烦躁，那女人就算再怎么怕死，她主子交给她的任务她也不敢不做，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又有些埋怨无情，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都不懂吗？竟然派这么多人来牵制他！他是习惯于背叛的人，如果下了决心，派戚少商、追命、铁手，甚至更多人过来又有什么用？只是白白送人过来给他祭旗罢了！现在这些人在，还要他自己用苦肉计才能让他们默许审问王冯氏，所谓的侠义，只会碍事，没一点建设！
　　“公子，清小姐亲自为您下厨煮的桂花酒酿汤圆。”婢女端上了消夜，打断他的沉思。
　　顾惜朝点点头，吩咐道，“放下吧。”婢女为顾惜朝换上新的熏香，退了出去。
　　端起汤碗先喝了一口酒酿，好甜！清儿总是这样，把东西弄得极甜无比！再喝一口，真的好甜！顾惜朝微微皱眉，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喜欢那么甜的东西？就连房间里的熏香也是，太甜了！
　　等等！甜？他一口把含在嘴里的酒酿都喷了出来！挥手把香炉打翻，迅速熄灭熏香！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身上已经开始发烫！他镇定自己，努力分辨熏香的气味，“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居然是“夜夜心”！怎么会这样！他颤抖着蹲下，抱紧自己，他是等着她下毒，不是等着她下药！
　　怎么办？怎么办？晚晴，我不想对不起你！可我一定要过这一关！我非得过这一关！！
　　“来人！”顾惜朝吼！
　　招来的不仅是守在外面的管事，还有路过的戚少商！
　　“去！去找扬州城最有名的姑娘来！”顾惜朝努力镇定自己的声音，可他的这个要求无疑是吓坏了在场的两个人！“还楞着做什么，快去啊！”
　　管事跌跌撞撞地跑开了，只留下戚少商和顾惜朝两个大眼瞪小眼。戚少商捞起一个汤圆送进口，含糊着声音问他，“怎么，顾公子终于开窍了？”
　　顾惜朝痛苦地抓紧桌角，用全身力气撑住自己，挤出一句，“不要你管！出去！”
　　戚少商可不是白痴，看他绯红的脸色就明白了八九分，还有这房间里尚未散尽的旖旎香气，如果他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就是傻瓜！他嬉笑着问他，“你撑得住吗？”精明一世的顾惜朝被人这么暗算了，他若是不留下看笑话，怎么对得起自己？！
　　顾惜朝恨恨地瞪他一眼，“滚！”
　　刚说完这句，他便“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全身骨骼竟“格格”作响！
　　“顾惜朝！”戚少商赶紧扶住他，他撑不到管事回来了！
　　与戚少商的焦急相反，顾惜朝反而是一脸平静，失去一切的空茫！天要亡他！这“夜夜心”是药，春药也是药！是药就与“昙花一现”相冲！他命不久矣！没想到苦心经营布局三年竟是这样的结局，就算到了地府见了阎王爷也不知道怎么鸣冤！
　　戚少商见他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意，怕他是太要面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又把自己给逼疯了，不由分说地一个巴掌甩了上去！“顾惜朝！醒醒！还没到绝路呢！”
　　顾惜朝颓然坐倒在地板上，扯开自己的衣领，好热！他大概会是热死的吧！“怎么没到绝路？夜夜心……我没解药。”
　　“就算等不到……等不到管事回来，还有你身边的蒋婉清呢？”戚少商觉得自己是疯了，居然会在这和顾惜朝讨论这种问题！可虽然尴尬，他却舍不得离开，确切的说，他的眼神舍不得从顾惜朝半裸的肩膀和胸口上离开！这个男人，真是生来就是要颠倒众生的！
　　顾惜朝摇头，“我和清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夜夜心，需要整整一个月才能化解，不可能！戚少商，不可能！找，找……已经是我的底线！”
　　戚少商叹气，抱起他，直接丢到床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来总行了吧！
　　“戚少商！你做什么！”顾惜朝从头晕目眩中回神，愤怒地吼他。
　　“简单的说，救你！”戚少商也爬上床，把逆水寒递给他，开始解他的衣服，“如果你不愿意，就宰了我！否则我不会停！你想清楚，你想死吗？你甘心这样死掉吗？”
　　顾惜朝听了这句话，拿着逆水寒的手开始颤抖，他不甘心！这样死掉，他绝不甘心！顾惜朝不是一个犹疑不定的人，在这件事情上也是一样！扔掉逆水寒，他狠狠扑倒戚少商，把他压在身下。
　　“你做什么？”这回轮到戚少商说这句台词了。
　　“简单的说，上你！”顾惜朝恶狠狠地回了一句，大力撕开他的衣衫……

　　“管事，做什么？”在房外，蒋婉清遇到了匆忙跑出来的管事。
　　“清小姐，公子……”管事扭捏着不知道怎么告诉蒋婉清顾惜朝吩咐他做的事，清小姐对公子的心意大家都知道！
　　“公子怎么了？”蒋婉清皱眉问他，自有一份不怒自威的庄严高贵。
　　“公子吩咐我去找扬州城最有名的姑娘！”管事硬着头皮道，汗透重衣。
　　蒋婉清脸色微变，可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她微微颔首，缓慢地说，“知道了，快去吧！记住，不仅要找最有名的、最漂亮的、更加重要的是最干净的！”
　　管事听到这话，差点以为自己又听错了！这次不敢再发呆耽搁时辰，他撒开腿跑向马房。
　　要去吗？要去看他吗？蒋婉清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最终的结论是：不去！一定不去！他宁愿找妓女也不肯要她，她又何必自己送上门去，自取其辱？微一咬唇，蒋婉清捏着拳头毫不犹豫地回房了！而她与他的关系也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