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狗血宗门废柴大师姐后》想吃大西瓜吃吃吃

4、狗血宗门篇

　　通往朝暮苑的小径蜿蜒曲折，需要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白日里苍翠欲滴的竹叶，此刻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重重叠叠、深浅不一的墨影。
　　穆昭正低头想着今日的种种狗血闹剧和那把诡异的桃木剑，心神有些恍惚。忽然，她脚步微顿，一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前方不远处的竹影里，一道颀长的身影静静伫立。
　　月光吝啬地透过竹叶缝隙，斑驳地洒落在那人身上。他穿着一身玄色衣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一头及腰的银发，流淌着清冷光泽，格外醒目。
　　两人的视线猝不及防地撞了个正着。
　　那是一张极其出众的面容，糅合了近乎妖异的美丽与深邃的俊朗，月光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优美的下颌线。
　　然而最勾人心魂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晰地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剔透纯净的青碧色，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非人感。
　　此刻，那双青碧色的眼眸正看着她，它主人的唇角似乎勾起极浅的弧度，像是在对她笑。
　　一股莫名的局促感涌上心头。深更半夜，在如此僻静之地，与一个陌生（至少她认为陌生）的银发男子对视还被对方微笑……这感觉实在太过诡异。穆昭几乎是下意识地、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那银发、玄衣、青碧眼瞳以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印象极为深刻。
　　她加快脚步，有些狼狈地走出了竹林，直到看见朝暮苑熟悉的院门轮廓，才稍稍松了口气。然而，心头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那人是谁？”穆昭一边推开院门，一边在脑海中翻检着原主的记忆。灵枢峰长老？宗门隐世高人？还是…闯入者？然而，无论她如何搜索，记忆中都没有丝毫关于这样一个拥有银发和青碧眼眸的玄衣男子的信息。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让她心头的不安感更重了。太虚宗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他为何会出现在通往她住处的竹林里？那抹笑…又是什么意思？为何原主的记忆里完全没有他？
　　直到坐到书案前，铺开雪白的宣纸，研好墨，提起沉甸甸的狼毫笔，穆昭的思绪依旧缠绕在那个谜一样的男子身上。她强迫自己定下心神，目光落在旁边那厚厚一沓的《太虚宗门规》上。
　　幸好小时候学过几年毛笔字，虽然谈不上多好，但至少横平竖直，结构端正，不至于像鬼画符。穆昭一边抄写，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这大概是穿越以来，唯一有用的技能点了。
　　“太虚宗训，首重德行。凡我弟子，当尊师重道，友爱同门……”
　　穆昭努力将心神集中在笔下的文字上，试图驱散脑海中那双挥之不去的青碧眼眸。然而，那银发玄衣的身影，却如不断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圈圈涟漪，抄门规的枯燥，竟成了惊鸿一瞥后最好的背景板，让那短暂相遇的细节在反复咀嚼中变得更加鲜明。
　　直到子夜时分，穆昭才勉强抄完一遍。她搁下狼毫笔，揉了揉酸涩发胀的手腕，看着案头厚厚一叠写满字的宣纸，再想想后面还有整整九遍等着她，便觉得眼皮直打架。
　　她再也支撑不住，草草收拾了书案，挥手熄灭悬浮在头顶的灵光珠，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摸索着脱下外衫，只着单薄的寝衣，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未解的思绪，将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很快便沉入酣眠。
　　睡梦中，她似乎觉得有些燥热，无意识地蹬开了脚边的被子，一股凉意顺着裸露的脚踝和小腿蔓延。随即，那凉意似乎被阻隔了。有人动作极轻、极小心地，替她将蹬开的被子重新拉好，严严实实地盖到了肩头。
　　第二天清晨，穆昭在熹微的晨光中醒来，身上锦被盖得严严实实。她伸了个懒腰，一丝模糊的印象浮上心头，昨夜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替她掖好了被角？
　　她拥被坐起，环顾静室。门窗紧闭，并无他人痕迹。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剑架，那把灰扑扑的桃木剑静静躺在那里。不知为何，穆昭总觉得它摆放的角度似乎和昨夜睡前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差异，仿佛…被谁轻轻转动过？她盯着看了几秒，毫无异状，终是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的三天，穆昭足不出户，埋头在书案前与《太虚宗门规》搏斗。晏溪没来找她，想必也在抄写着。枯燥的抄写让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直到第三天傍晚，穆昭才“受罚”完毕，厚厚一叠宣纸摞起来颇有分量。
　　她揉着手腕，带着沉甸甸的“成果”前往戒律堂上交。踏出戒律堂那肃穆的大门时，天色已擦黑。
　　回朝暮苑的路上，穆昭再次踏入幽静的竹林。竹影婆娑，夜风习习，穆昭的脚步放慢些许，目光在竹影深处逡巡。心底深处，竟隐隐生出一丝期盼，期盼能再次捕捉到那抹惊鸿一瞥的身影。
　　然而，竹影深处空寂依旧，只有归巢的鸟雀偶尔掠过，留下几声清啼。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悄然爬上心头。
　　第四日清晨，久违的敲门声响起。晏溪顶着一双熊猫眼，却精神奕奕地冲了进来，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大师姐！带我去云梦泽吧！求求您了！”
　　穆昭看着眼前活泼的小师妹，迅速在原主的记忆中检索：晏溪，师尊沈栖白座下排行第七的弟子，也是自己的小师妹。剑法嘛…嗯，在同辈中算得上“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实战经验更是为零。
　　“云梦泽情况不明，恐有危险。”穆昭试图婉拒，“你从未出门历练过，还是留在宗门比较稳妥。”
　　“就是因为没历练过才要去啊！”晏溪立刻发动撒娇攻势，抓住穆昭的胳膊左右摇晃，“大师姐您那么厉害，有您在，我肯定安全！我保证乖乖听话，绝不添乱！求您了大师姐，就带我去见见世面嘛！”
　　穆昭看着她那可怜巴巴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几滚，终是无奈点头：“…好吧。但切记，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可擅自离队。”
　　“大师姐最好了！”晏溪欢呼雀跃。
　　穆昭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头那点关于银发男子的疑惑又冒了出来。她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晏师妹，你在宗门里，可曾见过一位…嗯，银发，眼睛是青碧色的…师叔或者前辈？”
　　“银发？青碧色的眼睛？”晏溪努力回想，最终摇摇头，“咱们宗门里，长老们头发花白的倒是有，但纯银色的…弟子们更不可能了。碧眸…更是闻所未闻。大师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穆昭含糊带过，心中疑窦更深。
　　为了准备云梦泽之行，两人决定去藏经阁查阅资料。藏经阁内典籍浩如烟海，弥漫着陈年书卷特有的墨香与尘埃气息。负责看守的是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韩长老，正慢悠悠地擦拭着书架上的浮尘。
　　“韩长老，弟子想查阅关于‘云梦泽’近况的卷宗。”穆昭恭敬行礼。
　　“哦？是穆师侄啊。”韩长老捋着长须，慢条斯理地开始翻找，“云梦泽啊…那可是个好地方，也是个大凶之地。上古泽国遗存，水汽氤氲，灵气驳杂，滋生奇珍异草无数，也孕育了无数凶戾精怪。近些年嘛，据说深处有异光冲天，时有误入者失踪，凶险更甚从前……”他絮絮叨叨地介绍，语速极其缓慢。
　　穆昭耐心听着，待他稍作停顿，抓住机会再次问道：“韩长老见多识广，弟子还有一事请教。您可曾听闻，这世间有何种存在，会是…银发碧眸之相？”
　　“银发碧眸？”韩长老露出追忆之色，“唔…老朽虽修为平平，但在这藏经阁蹉跎百年，典籍杂记倒也看过不少；也曾游历四方，见识过些奇闻异事。这银发碧眸嘛…据老朽所知，寻常人族修士，即便是大能，也少有发色纯粹如银者；至于碧眸，更是罕见。此等异相，往往见于……”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见于极其古老、或血脉特殊的存在。银发碧眸者，老朽早年游历南荒时，似乎…呃…隐约记得…在某个上古秘境的壁画上见过。那壁画斑驳不堪，但依稀可见描绘的并非活物，而是一柄…剑！其剑灵化形之态，便是银发披散，青碧双瞳，周身凶煞之气滔天，仅仅是画影，都让人望之心悸…”
　　“剑灵？！”穆昭心里一惊，“那韩长老可知那凶剑的本体，具体是何模样？名字又是什么？
　　韩长老缓缓摇头：“唉，那壁画年代太过久远，剥落得厉害，加之光线晦暗，哪还能看出本体哦。至于名字…”他皱着眉，努力回想，“好像…是叫‘晦明’？对，是‘晦明’！此名颇有深意，晦暗不明，光暗交织，老朽不会记错。”
　　韩长老引着穆昭，走向布满灰尘的顶层，“来来来，这边…这顶层啊，装的都是些零星的、描绘上古时期的残卷孤本，真假难辨，也没几个人翻看喽…”
　　他边走边絮叨，“说起来，咱们这修仙界啊，中间可是断过代的！断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至于原因嘛…众说纷纭。关于那个辉煌又混乱的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记录，实在是…少之又少，凤毛麟角啊。”
　　他踮起脚，从最高一层的书架上，抽出两本异常厚重的书籍。一本封面绘着混沌初开的星云图景，名为《上古遗闻辑录》；另一本则是通体玄黑的《兵鉴·凶》。他拍了拍书上的灰尘，递给穆昭：“喏…若是对那上古时期感兴趣，或者想找找那‘晦明’剑的蛛丝马迹，就…就翻翻这两本吧。不过啊，里面记载的东西，真假掺半，当故事看看就好，莫要尽信。”
　　穆昭郑重地接过，恭敬道谢：“多谢韩长老！”
　　韩长老看着穆昭捧着书若有所思的模样露出一个洞悉世事的慈祥笑容，拖长了语调：“哦…小穆昭啊，你问得这般仔细，莫非是担心那云梦泽里，藏着这等银发碧眸的厉害角色？”
　　他摆摆手，一副“你多虑了”的神情，“莫怕，莫怕！那云梦泽虽有些凶险，滋生些精怪妖兽是常事，但也不至于让此等上古凶煞轻易现世。况且，”他语气转为宽慰，“只需在外围探查，更何况…宗门不是还允你挑选一位精英弟子随行护持嘛？安全得很！说到精英弟子啊…”
　　他的眼睛倏然亮起，显然又找到了新的话题点：“说到精英弟子，老朽倒觉得，器峰新晋的那个叫‘陈岚’的小子很是不错！带上他，让他给你弄一堆护身的宝贝……”
　　眼见韩长老又要开始点评各峰才俊，大有从性格分析到功法优劣的趋势，穆昭赶紧抱着书，深深一揖：“弟子明白了！多谢长老指点迷津，不敢再叨扰长老清修！”
　　说完，晏溪快步退出了顶层，留下韩长老意犹未尽地捋着胡须，对着空气念叨：“…其实符峰那个小丫头也不错…”
　　回到藏经阁一楼，晏溪看着穆昭怀里那两本厚得能当砖头使的古籍，疑惑道：“大师姐，您怎么在上面呆了那么久？那顶层净是些蒙尘的远古传说，玄乎得很，根本没什么实用价值，平时都没人看的。”
　　穆昭掂了掂手中古籍，笑道：“远古传说看看也挺有趣的，就当…睡前故事了。”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执事堂。穆昭依照韩长老的推荐，登记了器峰弟子陈岚作为随行精英弟子，并领取了宗门下发的“必要物资”：几瓶基础的解毒、辟瘴、疗伤丹药，几张传讯灵符，以及一份绘制得颇为潦草的云梦泽外围区域地图。
　　她看着手中这寥寥几样东西，对即将到来的云梦泽之行，心里更没底了。
　　当晚，穆昭便研究起了那两本古籍。
　　《上古遗闻辑录》描绘的上古时期，宛如一个瑰丽到失真的梦境。
　　那时的天地，灵气浓郁，人族先民并非如今这般苦苦求索，而是天生近道。城池悬浮于云海之上，以霞光为路，虹霓为桥；修士们飞天遁地、移山填海如同儿戏，甚至能在星河之间遨游。那是一个真正属于“仙”的时代。
　　然而，这瑰丽的画卷很快被域外凶魔撕裂。
　　战火席卷天地，人族与魔族展开了惨烈至极的厮杀。原本中立的妖族，不知为何也倒向了魔族一方。旷日持久的战争几乎将天地打碎，人族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取得最终胜利。
　　魔族被迫退守至被界壁隔绝的“魔界”；妖族也被放逐至“妖界”。自此，三界格局初定，一直延续至今。
　　书中最后提到，近千年来，魔族蠢蠢欲动，屡次冲击界壁，妄图染指修仙界，而妖界则相对沉寂。
　　穆昭看得心潮起伏，又觉荒诞不经，这设定简直…跟玄幻小说一样。
　　合上《遗闻辑录》，穆昭又翻开《兵鉴·凶》。
　　书中记载了七柄由天地孕育、应劫而生的凶剑，每一柄都拥有令山河变色的惊天威能，分别是：惊鸿、绝壑、逝川、寒鉴、缠丝、烬骨……最后一柄剑，位列七凶之首，竟是韩长老提及的“晦明”！其乃日月精华所化，执掌阴阳轮转。
　　穆昭：“……”
　　更离谱的是下一段话：“晦明者，万凶之始，诸兵之枢。其灵若现，银发碧瞳，凶威可慑寰宇。得晦明者，可号令余六凶。若七凶齐聚，则乾坤倒悬，万灵归寂。”
　　穆昭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吐槽，“这设定…也太老套了吧？集齐七把就能毁天灭地？这作者怕不是个中二病晚期？”她严重怀疑写这本书的前辈是不是看多了上古流传下来的话本子。
　　吐槽归吐槽，她的目光飘向了剑架上的桃木剑。一个极其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莫名诱惑的念头，在脑海中冒出来。
　　穆昭对着桃木剑，半开玩笑半是无奈地问道：“喂，破木头，老实交代，你该不会…就是书上写的这个，能号令群凶、毁灭世界的‘晦明’大佬吧？”
　　桃木剑：“……”他对“毁灭世界”这种大帽子毫无兴趣。
　　问完这句，她顿了顿，眼前浮现那道惊鸿一瞥的身影——银发碧眸，美得不似凡人，“莫非…你化形之后…就是那个样子？银发…青碧色的眼睛？”
　　桃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