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边界》鹿子云生

22、以命抵命

　　“但是我这个人喜欢在交易前确认一件事。”
　　楚落年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秘，他身形一转，极为利落的翻回店铺内。
　　紧接着，一杆天平被他轻轻置于南离辰身前的木箱上，金属的质地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这是什么？” 南离辰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这突然出现的天平。
　　“天平。”
　　“……”
　　楚落年右手微微抬起，掌心向下，置于天平的上方。只见他的掌心处缓缓有黑色的雾气氤氲而出，逐渐朝着天平的左边汇聚。
　　随着雾气的增多，天平开始慢慢倾斜，左边被压得越来越低。等到黑色雾气不再增大，天平已然倾斜得十分明显。
　　这时，楚落年又抬起左手至天平的右边，同样的，白色的雾气从他掌心涌出，向着天平的右边汇聚。
　　原本倾斜的天平在白雾的作用下，开始缓缓回正，高低差被瞬间拉回，两边无限接近平衡。
　　“只差一点，还行吧。” 楚落年看着近乎平衡的天平，微微点了点头。
　　南离辰看着这一切，完全不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但他倒是能够猜出大概意思，这很有可能是在指代他谋害郁闭前和现在救助郁闭前的行为。
　　一黑一白，一恶一善。
　　楚落年这是在评判他的灵魂好坏？
　　“你想救他，很好办。” 楚落年默默将天平收回。
　　随后，他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开始摆出一副谈生意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透露出精明与算计。
　　“一命抵一命，救他的药，要你拿别人的命来跟我换，很公平吧？”
　　确实蛮公平的，毕竟一条命的价值谁都无法断定，所以拿另一条命来相互抵消，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
　　南离辰在心中这般想着，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这些人中，暗怀鬼胎的可不算少，至今都没有发生伤亡只不过是他们都没有得手罢了。
　　【教皇】的消失不仅是对攻击者的兴奋剂，也是在警告那些保守派要注意危机。
　　更何况楚落年算是一个能够明辨是非的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要杀一个什么事情都没做过的人。
　　“你要谁的命？”
　　“牌面 02 号，【女祭司】曾暮雨。”
　　楚落年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两块石头，轻轻放在石桌上。
　　“这是一个小时前她跟我交换时用的物品，本来还是苹果的，但是她一走就变成石头了。”
　　“你也应该能够猜到这是她【底牌】造成的吧，也就是说，她在和我的交易中耍赖了。”
　　一个不守信用的买家是任何卖家永远的敌人，这点在楚落年身上也适用，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理由，干了这种事情就是在挑战他作为一个商家的底线。
　　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他以后生意该怎么做？
　　人人都会想尽办法从他这边讨到好处，那他又会从别人那边讨好处，久而久之，不会再有人愿意相信这家店铺。
　　“这件事没有遵守我定下的【公平条约】，算是【违约】，不过我本人现在抽不出身去追她，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干了。”
　　“只要天空中她的牌面一消失，我立马就会兑现跟你的交易。”
　　“告诉我她离开的方向。” 南离辰别无选择，不拿她的命，就救不回郁闭前。
　　“以及，我要预支我的报酬。”
　　郁闭前的情况很明显不能再拖延了，要是等解决完对方，他早就归西了也说不定。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要想好了，如果他醒了你还没有取走对方性命，这就是你【违约】，到时候不仅是这家伙的命，你的命我也要收取。” 楚落年紧紧盯着南离辰的眼睛。
　　“你真的想好了吗？”
　　“成交。” 南离辰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
　　此刻，他的脑中的感性已经占据了他的整个头脑，他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郁闭前平稳地放置在楚落年面前，然后缓缓从郁闭前的腰间取走那把刀。
　　刀身上还残留着许多血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刚刚的恶战。
　　“郁闭前，刀先借我一下，我回来就还给你。” 南离辰轻声说道。
　　“……”
　　“你不回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南离辰将刀柄紧握在手心，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刀尖对准另一只手的手臂处直接划拉出一道道浅浅的口子，鲜血呈现点滴状涌出，那刺痛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要用这疼痛来警示自己，他要保持理性，尽快完成交易条件，然后回来。
　　“我会遵守你说的一切，我要是没做到，我们两个人的命都归你。”
　　“好。” 楚落年再次伸出他的手到南离辰面前，“那我再重申一下所有事项。”
　　“你替我杀人，我帮你救人，你要是没做到那你的命也归我。”
　　“那你要是没救回他呢？”
　　楚落年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郁闭前，眼神中闪过一丝自信，“我救得活的。”
　　“要是我没做到，我店里的东西全都归你。”
　　“可以。” 南离辰毫不犹豫地握上那只手，眼神直视对方的眼睛。
　　“评判灵魂，对错相等。” 楚落年在握手结束后将手臂摊开，仿若他自身就是一杆天平。
　　“条约……成立。” 最终手掌合闭，这场交易也算是正式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