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流》E9

11、目光

　　钱悦突然有些心神不宁。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到开学前孟老师会不会找他们开会，交代一下开学后的事项什么的。
　　如果这样的话，她就能和他多见一面了。
　　但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想法有多莫名其妙。
　　“不就是一个月没见，都开始臆想起来了。”
　　直到她打开手机，置顶群聊的第一句：
　　“各位干部们，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开个线上会？”

　　进会议室的时候，她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第六感什么时候准成这样了？
　　她解释不清，于是笼统的把它称为心灵感应。

　　一个月没见了，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差点没认出来。
　　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心动的感觉。
　　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仿佛就找到了安全感的来源。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开学要准备一个班级风采展示。
　　她本来满怀期待和他一起干活。
　　可是他却病了。
　　她急忙打开微信给他发去消息。
　　表面上是吐槽，实际是为了关心。

　　“你怎么病了你还好吗？”
　　“我还要被抓上台表演啊啊啊…”

　　对面的回复很简单：
　　“加油”
　　“相信你（玫瑰）”

　　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最后一句话，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可太知道“相信你”这三个字的含金量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异样的心绪。
　　该干活了。

　　她其实本来是不同意上台的。
　　又要练稿子，又要排练，又要当着全校人的面穿一身古装上台。
　　都是为了他。
　　为了能让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几秒。

　　正式上台的那天，她脱下校服，换上古装和变了个人一样。
　　台上，她一边念着台词，一边不住地往他的方向瞟。
　　她安排的站位是朝着斜前方的。
　　说是为了和对面的人有对话感。
　　实际上，他们班的座位在大礼堂的最左边，朝斜前方站看他不会太明显。
　　她看到他的目光一次次和自己对上，又转头和dqy有说有笑。
　　她第一次在舞台上心跳的如此之快，不是因为紧张。

　　轮到其他人讲的时候，她的目光仍然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而这次他只是一味地看着ppt，再也没有看过台上的人。
　　可她分明记得两分钟前他和自己对上的目光。
　　……？
　　舞台经验告诉她不要乱想，乱想只会大脑一片空白。

　　下台后，她将刚刚的一切复盘了一遍又一遍，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
　　“如果他刚刚真的只看了我，那……”

　　台上的人突然提到“参变分离”。
　　台下的人笑倒一片。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方向。
　　一片狂笑和鼓掌声中，两人四目相对。
　　对上他炽热的目光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人在大笑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看向自己喜欢的人。

　　她突然想到下午，就几个小时之前。
　　他和白宇帆聊天的时候，本来是要喊白宇帆的，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
　　从来没有人把他俩叫错过。
　　他下意识地喊出的名字，意识到自己叫错后慌乱的改口，她觉得怎么都算不上清白。
　　她又想到郭雨婷叫自己时他突然从作业中抬起头。
　　她甚至看到了他脸上怅然若失的神情。
　　……
　　“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这才开学第一天呢。

　　第一天，他们说好久不见。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锁定。

　　“好久不见，我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