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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米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睁眼时,原嘉树正叼着袋牛奶看ipad。
她盯着原嘉树看了会儿,平时没太注意,今天从侧面看他才发现这人的睫毛真是又长又密,漂亮得让她忍不住多看了许久。
只是这个视角,怎么有点奇怪?
米蓝完全睡懵了,重新闭上眼睛后又仔细感受一下,脑子瞬间炸开了。
她靠在原嘉树身上睡着就算了!
她为什么还是抱着原嘉树睡着的!
原嘉树似乎没察觉到她醒了,她大脑飞速运转着,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法。
她拿出毕生演技,假装翻身想将手抽回。
这原本是个非常完美的计划,可原嘉树突然向后靠,她放在他身后的手根本抽不出来。
尴尬之际,原嘉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米蓝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坐起身又羞又恼地看向原嘉树:“你早就发现我醒了!”
原嘉树乐得不行,诚实道:“本来是没发现的,奈何某位小姐的心跳声实在太明显了,很难不发现。”
米蓝红透了脸,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抱臂背过了身。
“我又不收你钱,你慌什么嘛。”原嘉树继续调侃,“不过被你抱了这么久,我能不能要个售后评价?毕竟用户的评价是我改良的最佳捷径啊。”
米蓝心里本来就烦,眼下根本没有心情和原嘉树玩笑。她抬眸看向原嘉树,望着原嘉树的眼,刚才的羞愤似乎被泼了盆冷水,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站起身独自下了车。
原嘉树的笑逐渐淡下,低头望向了刚才被米蓝枕麻的肩膀。
温度好像还没完全消散,皮肤上仍残留着米蓝枕过的触感。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她身上的香味也很好闻。
干净得像山泉水一样的香气,只要靠近,好像就获得了拯救,让他自私地不想放手。
可是对香气的主人,他却总是束手无策。
…
…
到酒店后米蓝随便扒拉了两口饭就去休息了,几人望着米蓝离开的背影,张医生摇头感慨:“艳阳高照,偏偏她头顶上有一朵姓原的乌云。”
原嘉树看了眼张医生,张医生却先发制人:“看我干嘛,我说的一点错没有。人姑娘拧巴些那叫可爱傲娇,你一个大男人拧巴可就是矫情了。别光嘴上说的好听,我可怜那姑娘!”
张医生摸着肚子骂骂咧咧地也回了房,原嘉树深感无力,看着一桌菜也没了食欲,索性将刀叉直接随手扔开。
温叔倒了杯果汁给原嘉树,也开口劝:“宁愿坐这么久的车跑来这不就是想哄米小姐开心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米小姐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坚强得多。”
“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就算是她也不会让我改变的。”原嘉树望着屋内的方向冷道,“不过我会向她坦白,把选择权交给她。”
话落,原嘉树强行忽略了温叔瞬间红了的眼眶径直回了房间。
他不会改变的,无论是谁的眼泪。
-
午休过后一行人踏上了去往沙漠深处的路途。不同于开罗遍地的骗子,这次的导游是一个十分淳朴的大叔,是那种话少的同时会默默把一切事情都做好的类型。
太阳很大,下车后米蓝用发带把头发都编到了左侧,将之前在哈利利集市上买的丝巾披在了头上。
她举目望去,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沙海。微风徐徐吹过,似乎带着细碎的沙砾。
这一刻,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在心中生了根,发了芽。
她回头望向原嘉树,刚好捕捉到了原嘉树脸上少有的惆怅。
她不知道,她现在心里的感受原嘉树是否也能感同身受。
她也想知道,原嘉树此刻为何惆怅。
大叔教会他们玩滑沙板后就去一旁生火做饭了,米蓝独自一人站在后方,默默看着张医生和原嘉树滑沙。
张医生是个很会调节气氛的人,看着他滑沙时种种搞笑又滑稽的行为,米蓝其实挺想笑的,但是嘴角总会因为旁边那个存在感极高的人而被抑制住上扬。
她无法忽略原嘉树的存在。
他在她身边时,她会克制住自己不去看他。
他不在她身边时,她又会忍不住地去寻找他的身影。
无论怎样,这个人都狡猾地占据了她几乎所有思绪。
而现在,这个人又一次望向了她,缓步朝她走来。
“能暂时从高冷频道切个台吗米露露,这个挺好玩的。”原嘉树走到米蓝面前,拿着板子单手叉腰看她。
米蓝扶了扶墨镜,视线还是不自觉挪开:“你们玩吧,我不感兴趣。”
“别呀,就当陪我玩也不行吗?”原嘉树继续讨价还价。
米蓝下巴朝张医生的方向轻轻一抬:“不是有张医生么。”
张医生见状连忙摆手:“这来来回回这么多趟我可玩不动了。”
米蓝又把目光投向温叔,还没开口就遭到了拒绝:“我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了,还是米小姐你来吧。”
米蓝蹙眉,不耐烦地抱怨:“你是小孩吗?玩个板子还要人陪!”
虽然这么说着,米蓝的手却接过了原嘉树拿着的板子,站在几人刚才滑沙的地方沉默地盯着原嘉树。意思很明显,她在问怎么玩。
原嘉树失笑,快步走过去将板子放在地上坐了上去,回头朝米蓝伸出手:“坐我前面吧。”
米蓝没多犹豫,表情十分淡定地牵住了原嘉树的手由着他带她坐在了板子前面。
“要出发咯?”原嘉树提醒。
米蓝冷淡反问:“怎么这么多废话?”
话音刚落,熟悉的木调香伴随着原嘉树的体温一同将她包围住。
飞速下滑的过程中,她好像忘记了呼吸。
耳边是近在咫尺的原嘉树的欢呼声,以及不清楚源头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板子飞滑到平地上,其实这个过程不过几秒,可带给她的感官却像细致到了毫秒,微妙,纳秒一般。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诞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一直这样流逝,她心中的痛苦是不是也会被抚平一些。
“发什么呆?”原嘉树双手仍抱着她的双臂,探过头关心问道。
米蓝摘下了墨镜放在胸前轻摇了下头,声音染上了细微笑意:“要再玩一次吗?”
原嘉树微微愣住,回过神后轻声一笑:“好啊。”
两人这么疯玩了很久,直到温叔叫他们才回过了神。
“饭已经做好了,快来吃饭吧!”温叔站在不远处喊道。
原嘉树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朝米蓝伸出手:“走吧?”
米蓝没有立即回应,侧过身回头看向了身后。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黄昏,夕阳将整片沙漠染成了血红色。现在正是深冬的季节,随着太阳落下,晚风也染上了冷意,连这样热烈的红也没有幸免,原本象征着温暖的颜色这一刻也被染上了凄凉。
米蓝眨了眨眼,收回视线牵过了原嘉树的手:“走吧。”
是了,这才是常态。
人对时间,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晚饭大叔给他们做了烤鸡,还烤了许多肉串和一些当地的美食。温叔倒上了两杯刚煮好的热茶递给了原嘉树和米蓝二人,笑容不自觉染上欣慰。
夜幕在晚饭过后彻底降临,大叔在中间燃起了篝火,温叔也将提前准备好的毯子给每个人披上。
沉默间,原嘉树懒洋洋开口:“在这时候,不都会唱个歌跳个舞之类的。”
张医生笑了声打趣:“跳舞我不知道,唱歌的话这不是有两个音乐小能手么,你们俩怎么不带头唱一个?”
米蓝摆手干笑了声:“唱歌还是算了吧,我平时听的都是纯音乐。”
“那就拉小提琴吧,怎么样?”原嘉树侧首看她。
温叔闻言默默起身去给米蓝拿来了小提琴,米蓝错愕地看着原嘉树,有些无奈地笑了:“你怎么去哪都带着它?”
“当然是怕你想拉琴的时候,琴却不在你身边了。”原嘉树解释,“所以我想尽量让琴陪着你。”
米蓝打开琴盒的手顿住。
是她想多了吗,为什么她感觉原嘉树话里有话呢。
米蓝没再多想,起身望向了远方,淡声道:“那我就献丑了。”
这是一首全凭米蓝此刻心情和感受的即兴之作,原嘉树马上就听出来了。
他抬头望着米蓝被篝火照亮的侧脸,想起了米蓝那次闯进他家后在大树下拉琴时的情景。
时隔两个月,米蓝身上的浮躁气似乎褪去了些,可却又染上了一抹一点也不适合她的忧郁。
这一点在曲子里更为明显。
即使平时再怎么藏,琴声不会说谎。
米蓝的琴声和她这个人一样不擅长撒谎。琴声里,是毫不掩饰的迷茫,纠结,痛苦,以及一种无法接受的倔强。
原嘉树的眼神渐渐黯淡,手心里的沙流走了一次又一次。
他想,现在就是和米蓝坦白的最好时机。
一曲毕,原嘉树起身从米蓝手里接过琴和琴弓转身递给了温叔,拉起米蓝的手转身就走:“跟我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米蓝睁大了眼睛,一直压抑在心底的不安这一刻冲破牢笼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她不是个喜欢逃避问题的人,可现在她却突然有点想做个逃兵。
可惜原嘉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两人摸着黑走了很远原嘉树才停下了脚步:“这里是能看到篝火的最远端了,就在这吧。”
米蓝轻轻嗯了声,跟着原嘉树面对面坐了下去。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飞速跳动,在寂静的黑夜里好像格外明显。原嘉树抬头望向了漫天的繁星,无声地叹了口气。
“上次在哈利利集市时,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当时沉默了,你事后跟我闹了特别久的变扭。”
米蓝眨了眨眼,小声反驳:“我不全是因为这个生气。”
“嗯,我知道,你是觉得我刻意疏远你让你心里不舒服了。”原嘉树淡声说,“但沉默和疏远你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米蓝,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沙漠的夜里真的很黑,黑得深手看不见五指,让米蓝有了勇气可以毫不掩饰地看着原嘉树。在黑暗中,她刚才好像和原嘉树有了一瞬间的对视,她仿佛看见了他那双强颜欢笑的眼。
米蓝攥紧了手心,轻声问:“是因为你的病吗?”
原嘉树笑道:“假性神经元退行症,也称冰蚀症,我得的就是这个病。”
米蓝愣住,想起了那天她被米行云逼着去听的讲座,好像就是说的这个病。那场讲座她几乎是睡过去的,唯一记得的只有病名,以及那句‘目前暂无治愈方案’。
“早期,我会像ALS患者一样出现肌肉无力,肉跳,易疲劳等症状。”原嘉树说,“然后,无力,萎缩会逐渐加重,不仅会影响到我的手部和腿部运动,我可能连吞咽都会产生困难。最后,我的身体功能会逐步丧失,意识也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崩塌,可能在某一个梦里就再也睁不开眼。”
“从确诊到接受病情,我花了很长时间。但其实心里接受后我也并没有因此获得什么好处,我的人生依旧灰暗,看不到一点希望。我想继续弹钢琴,可我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我从前的节奏。我想写曲子,可你也听到了,那不是我想写的东西,那只是对于过去的拙劣模仿。所以我时常在想,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原嘉树深吸了空气,将眼泪逼回后笑了起来:“这一次所谓的环球旅行,其实是我办的最后一场巡回音乐会。温叔为了让我活下去,每天都在找各种办法,直到他看到了艾米的视频,然后稍微给了我一些动力来举办这次巡回音乐会。可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你。”
“第一次见你时其实是在你们医院的电梯口,你整个人像被乌云笼罩一样。虽然站在人群最角落,可我就是一眼看到了你。我当时觉得我们俩很像,所以仅那一面我就记住了你。本来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见,可后来你又那么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我家。你的天赋实在太耀眼,我没有办法对你视而不见,所以我想带你来外面看看,用外面的世界告诉你,你不该烂在那里,你应该穿着最漂亮的裙子,站上最耀眼的舞台上。所以啊傻瓜,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米蓝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这根本不是表白,而是遗言
“所以,你还能活多久。”米蓝问。
“一年?半年?”原嘉树笑道,“又可能是三个月?一个月?甚至明天也有可能。这个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就像你一样。”
“我带你出来玩现在又告诉你这些,最原始的目的还是希望你能重新找回当初喜欢小提琴时的心,不是想让你因为我而整天闷闷不乐。如果这样,那我这趟旅程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米蓝沉默着,亦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手突然被牵住,原嘉树的手比她还冷,米蓝忍不住皱了眉低头看去,可却只看到了一片漆黑。
“我告诉你这些是希望在我问出我想问的问题时你是了解我所有情况的。”原嘉树声音有些抖,连带着握着米蓝的手都不自觉紧了几分,“米蓝,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陪在我身边吗?”
米蓝脑子一片空白,发了许久的呆后缓缓抽回了手。
“抱歉,我现在脑子很乱,暂时给不了你答复。”
原嘉树怔愣住,回过神后马上摆手笑起来:“没事!我理解的,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复。”
米蓝嗯了声,爬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回走。
夜太黑,她走的又太决绝,所以她看不见原嘉树比哭还难看的笑,而原嘉树也看不见米蓝早已红透的眼眶。
回去的路上米蓝缩在座位角落,头低垂着,脖颈弯成一道倔强又脆弱的弧线,贴在窗前近乎执拗地盯着窗外。
原嘉树坐在米蓝身旁,沉默地注视着米蓝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米蓝僵硬的身体突然有一瞬间细微的颤抖。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米蓝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拼命抿紧的唇还是没能藏住每一声呜咽。
她不喜欢哭,所以即使心里再难受,再痛苦,她从亲眼看见原嘉树在面前倒下到刚才她都没有哭。
她直到刚才还在抱有幻想,觉得原嘉树的病或许没有她想得那么严重,或许只是她杞人忧天了。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但她不愿意相信。而原嘉树的话,则毫不留情地将她最后一丝幻想敲得粉碎。
在医院实习的这么久以来,她早已看习惯了生离死别。甚至后来,她的心都已经麻木了。她从前还冷漠地想,病患和家属明明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真正来临时还是像没做好准备一样痛哭流涕。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也会变成她口中那群痛哭流涕的人。
其实她的大脑此刻还没有完全接受原嘉树时日无多这件事,可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绝望了。
从前遗留下的可以称得上冷漠的理智在此刻汹涌澎拜的感情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她不得不接受,感情这个事就是毫不讲理的。即使无关Elvis,她依旧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爱上了这个总爱自说自话,总是笑得阳光灿烂其实内心又无比敏感脆弱的讨厌家伙。
她,不想他死。
埃及到此结束啦,七月一晚上十点继续照常更新。
下一站,俄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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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三和星期天不更,其余每天晚上十点准时更新~~~ 段评已开欢迎小天使们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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