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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获得了 室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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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格一格的落地窗被神秘紫色的窗帘遮住了一半,让整个屋子都笼罩着阴暗。不远处的砖砌火炉隐隐约约露出火光,火炉上方挂着的是一幅面孔不详的肖像画,天花板则挂着一盏不大的烛台吊灯。
岛眉低头看了看,自己躺在一张小沙发上。转头一看,一大一小两个奇怪的人正趴在自己旁边盯着自己。
“来,来者何人!”小孩叫喊,看起来只有八九岁,头发短短的很利索,深蓝色带有复杂花纹的衣服与他稚嫩的脸庞形成了对比。
岛眉蓦地坐了起来,盯着那两个人。
“你们......”岛眉心中惶恐,手不自觉抓紧了衣角,“绑架了我...?”
高个子的人面容和善地说:“啊呀,居然这样说我们。”说着便将脸面向那小孩,表情变也不变地继续说,“我们这样仁慈,才不会做那种事呢,对吧,杏酝?”
那小孩也对他笑了两声。
这人的和善不知怎地让人心中感到寒颤,岛眉颤颤巍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就向门口跑去。
一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人不寒而栗:数以千计的楼梯连通着不同的门,它们交错纵横,彼此穿透,怪异的样子完全打破了常人的物理认知。岛眉吓得往后跌了几步,生怕往前踏错一步就会被卷入扭曲的空间粉身碎骨。
“这......”
“你看啦,我们可是在保护你。”高个子慢悠悠地说,“在这里,以你的形态,走错一步便会永劫不复。”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岛眉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到底是怎么瞬移到这里来的?
那高个子笑眯眯地说:“也许您以后会知道的。”说着他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岛眉一想,难道他死在那场雨中了?不,那种小雨怎么会浇死人,就算是猝死的话,自己也完全没有心脏的不适。
可是这里又完全不像是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啊......外面的那些景象,实在有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惊骇。
“你来了,欢迎。”
高个子把门开大了些,外面是一个脸上缠满绷带的人,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奇怪的是,门口那人丝毫不语,只沉沉地站着,周身的氛围被他的阴沉染得如同深山的暴雨般,令人喘不过气。
脑袋中的思绪还未缕清分毫,岛眉便要一个接着一个地接受眼前出现的各路奇怪的人,他难以接受地抱住脑袋:“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杏酝率先开口:“不行,你不能回去!你很重要的,杏符说了......”
为了及时压制住岛眉的情绪,高个子赶忙挡在杏酝身前,对门口的人说:“你带他去准备好的房间,之后一切就拜托你了。”
说完,他看向岛眉:“你可以叫我杏符,这位是我的弟弟,叫做杏酝。门口这位不是什么坏人,他是被派来照顾作为主世界旅客的你的。”
杏符、杏酝?
这名字怎么和我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岛眉想到这,竟感觉有些诡异的亲切感,也许是为了放松些,竟扑哧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都叫这种名字啊!起这种名字的人,也太没品了!”
他只是惊奇居然还会有和自己父亲水准相同的人,但杏符的笑容显然一滞,嘴角抽搐了几下,便假作优雅实则连推带搡地把岛眉推了出去。
只听到杏酝“等一”一声,房间的门就被“彭”的一声关上了。岛眉再次被门外的景象吓了一跳,为了不坠入深渊,只好抓住绷带人的小臂。
他不敢看绷带人的脸,倒不是因为多害怕,只是担心会冒犯到这位看似有着不寻常经历的人。但是为了问他事情,只得稍稍撇一眼。
“不好意思啊,我,”他撇着那人脸上被血染红的绷带,被一圈圈胡乱地缠绕着,耳朵在缝隙中被挤压得不成形,要是一般人看来一定触目惊心,但此时的岛眉更在意的是脚下的万劫不复楼梯,“我叫岛眉,很好笑的名字吧。”
绷带人无声。
“那啥,你会走这些楼梯吗?”
绷带人继续沉默。
岛眉见此也陷入了沉默。突然,绷带人起身向左侧行走,岛眉赶忙跟上。那楼梯当真是变幻莫测,似乎能够随着人心里的想法而改变朝向甚至上下,稍不注意便会踩空。但绷带人却走得游刃有余。
不愧是原住民,一定走过楼梯的次数比吃饭的次数都多,这么有能力却不善言辞。
“真是个奇特的人呢。”岛眉在心里感叹着绷带人。
“真是个奇特的人呢。”门内的杏符一副被冒犯到的表情拍着衣服上的灰尘对杏酝说。
“我还什么都没问到呢,你怎么就把他赶走了!”杏酝坐在刚刚放岛眉的地方,一脸的沮丧,“我长这么大都没去主世界玩过,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主世界的哥哥,什么都没问就被你赶跑了。”
“以后有的是时间。”杏符走向落地窗前的紫色窗帘,目光向窗外延伸着,黑暗不见底的天空飘散着几缕云雾,被黯淡的月光染上了银色。
越往下走,楼梯愈加综错复杂,但领路人的速度却丝毫未减,岛眉只得心惊胆战地加快脚步。忽然猛地撞上了绷带人的后背,挣扎着起来一看,前方本没有东西的区域凭空出现了一扇门。
岛眉惊奇不已,除了这楼梯,自己还从未亲眼见过如此离奇的现象,于是便壮着胆子绕过了绷带人,试图靠近那扇门。
就在岛眉快抓住这扇门的把手之时,忽地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往下坠去,未等反应过来之时,身体已经被绷带人拉入怀里!
“呜啊......!”
岛眉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身体下坠的惊恐感以及对未知深渊的恐惧感同时压迫神经的感觉似乎已经烙入自己的大脑了。
抬头一看,绷带人正低着头,绷带松垮的部分遮住了眼睛,看不清眼神。岛眉汗颜,双脚在下面焦急地站稳后,和他磨磨蹭蹭地分开了。
“这个门,”岛眉试图忘记刚刚发生的事,“应该是用普通的方法开的吧。”说着不等绷带人的示意,便伸出手拧开了门把。
“吱呀——”
岛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阴差阳错地就把门打开了,可能是为了缓解尴尬,不过既然绷带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就算自己不打开也终究要进去的吧。
房间里的气氛和刚醒来那间屋子一样,只是风格有些怪异,就像古代东西方建筑的杂交一样......
岛眉进了房间后,发现绷带人一直站在门口不动。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把书包拿了下来,在里面掏出了纸和笔递给绷带人:“你可以写字的吧。”
空气中飘过一阵沉默,岛眉正要开始懊悔自己做出的蠢事,绷带人忽然抬起了手,接过了东西。
“他们要你照顾我,”岛眉喜出望外,“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只见绷带人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未知。
“你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是。
“他们都是怎么叫你的?”
绷带人。
原来他们也这么叫啊。
岛眉更加觉得这个人经历复杂了。
一阵恶趣味的想法涌上心头,“你叫舜历吧,和我的名字蛮配的。”他说着把纸抢过来,在上面写下了“舜历”两个字。
月光把窗棱的影子打在地上,也打在岛眉圆睁的眼睛上。
根本睡不着!
为什么这个绷带人要和自己睡在同一间房里啊!
这很怪异啊!!!
“因为他要照顾你呀,而且他也无家可归的,你收容一下他嘛。”脑中那个笑眯眯的家伙一脸不负责任的样子让岛眉心生一股无名火。
岛眉回想今天莫名奇妙的经历,认知像被马桶水转好几圈冲下去了一样。不过,还好身边有一个算得上熟悉这里的同伴,只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好了。
“嗯,只要找到方法就可以了。”岛眉缓缓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