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八、十九、二十章 ...
-
18 安稳与歪曲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了。
原本是想继续请假的，但是御堂说了，我继续这样一再请假的话对工作不好，我才不得已照了他说的去了公司。
尽管如此，午休时间里，因为担心御堂，我赶回家了一趟。
同时，我新买了一台手机拿回家。
“身体还好吧？”
回家看到御堂正在做伸展运动的练习。我把回来路上买的三明治递给了他。御堂接过午餐，道谢之后说：
“果然是太久没怎么活动，感觉肌肉有些萎缩了。刚才试着去附近散步的时候，没走多久体力就有些不支了。”
看着尝试自己做各种事情而渐渐不再需要依赖他人的御堂，我的心头一阵刺痛。
很害怕，感觉他会慢慢的离我越来越远。
因为他原本就是一个很强的人，没有我，照样可以继续生活下去吧。
“没遇到什么问题吧？身体恢复上有没有新的进展？”
其实，我打从心里不希望他有什么新的进展的。甚至希望，回到家后，看到他变回原来的那个人偶。
“啊，没遇到什么问题。”
内心感觉很寂寞，御堂仿佛正在渐渐离我远去，去到我抓不到的地方。
“但是，说实话，也不是完全没有害怕……一个人出去，还是觉得有点怕……”
御堂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是在担心又像上次在厨房里，突然中断记忆的情况再次出现。
现在的他，仍然不能做菜，不能在外面走很长时间；在附近散步也得花很大的努力才做得到，电车也还坐不了；在外面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时会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呼吸困难。
这些都是因为我曾经的罪过所导致的，我也知道再怎么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除了给他补偿。
“御堂，这个给你。”
我把买回来的新手机交给了他。
“以前的手机已经取消了，所以，用这个新的吧。”
御堂以前的手机，是我拿去取消的。但是，如今我无法将这件事坦白说出来，这些都是我犯下过的罪，痛苦而沉重。
“你在几点几分做了什么事，发短信告诉我。我现在要马上回公司了。下班回家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另外，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就算我一时脱不了身，也会回你电话的。”
“啊，抱歉。”
御堂仿佛安心下来似的紧握着手机。
“不，应该是我说抱歉。”
御堂早听腻了道歉的话语了吧，但是这次他没有说什么，而是轻轻点了点头，说：
“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就算没有什么事情，也给我打电话。”我说了这句话后，御堂轻轻的笑了。
最后，我们彼此接吻之后，我就赶往公司去了。
=======================================
19 不变和异变，交错的心情
（译者注：这篇是克哉和御堂两人的视角交替着来描写的。）
「我已经起床了。今早你出门的时候没有能送你，真抱歉。今天我试着去了商店街那边走走，找到了一家卖炸土豆饼的店。」
「早上不用送我出门也没关系，你能好好睡觉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要太勉强自己，也要注意一下外面的人。我回家后，来告诉我土豆饼的味道吧。」
每次看到御堂发来的状况报告，我都感到很安心。
御堂会对外人产生警戒心和惧怕感，都是因为我曾经的行为造成的吧。但是，我这个元凶，却仍然理所当然的继续待在他身边。
「和外人交流我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但是，稍微冷静下来后就没问题了。土豆饼的味道不错，下次我买回去给你吧。」
「不要太勉强，慢慢来。其实我真的很想能一直陪着你。很期待你买的土豆饼。」
然后，御堂发来的短信里，写着下午看了什么书、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恢复过来了之类的内容。每次收到短信，佐伯都紧握着手机，沉浸在御堂发来的文字中。
********************
这一天，我给佐伯发完短信后，觉得有点累了，我走去卧室。
倒在床上后，深深吸了口气。侧脸躺着，手紧紧抓着床单，闭上眼睛。
然而，我的呼吸却变得越来越不均匀，忽然，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唔……”
我心里想着“遭了”，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的跑去洗手间。
“唔……咳咳！咳……”
我扶到马桶边后，胃里翻腾的东西就这样涌了出来。
突然而来的呕吐，让我感到吃惊。我就这样坐在洗手间，直到恢复。
漱完口后，我便喝了几口矿泉水。这个也告诉佐伯比较好吧，于是我拿出手机发短信。
「刚才，我打算睡午觉的时候，突然觉得不舒服，所以稍微吐了一些。现在已经好一些了，但是很想喝橘子类的果汁，回家的时候帮我买回来。」
********************
收到御堂这条短信后，十分震惊。看得出御堂为了不让我太担心，会把事实说得轻描淡写。
我也装做冷静的首先给他回信。
「我知道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御堂却很久都没回复我。他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
20 连续断续
但是，今天御堂一直都没有回复短信。
我尽管在继续上着班，心却完全没有放在工作上，焦躁不安。
抽空给御堂打过几次电话想问他情况的时候，他一直没有接，有一次还直接挂断了电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的事，让我焦躁无比，将手头的工作努力快速完成，只想着尽快下班回去。
一到下班时间，我立刻飞奔回家。等电车的时间，也感到漫长无比。
回家路上，试着再给御堂打电话，却总是传来“该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
“御堂？！”
一回到家，看到御堂正躲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他蹲在床边地板上，手抓着毯子紧紧盖着头，身体颤抖着……似乎在哭泣。
“御堂！发生了什么事？”
我立刻冲到他跟前抱住他颤抖的身体，御堂从盖着的毯子里钻出来扑进我怀里。
“佐伯……我又……丢失记忆了……可怕……好可怕……”
看着在我怀里柔弱的哭泣的御堂，我不停吻着他脸颊的泪水。
“佐伯，用力抱紧我，好可怕。好冷……佐伯，我不知道我是谁……好可怕……”
彼此的肌肤贴近，似乎也仍然无法让御堂感到安心，他继续索求着：
“佐伯……吻我……再更贴近我……”
我紧紧抱着他，和他唇齿交缠。接吻中彼此换气分开的一刻，御堂一边在低吟“吻我……好可怕……”，一边在流着泪。
我用尽全力的拥抱着他，仿佛要将骨骼都抱断一般用力拥抱。为了让他忘记痛苦，不停吻着他，直到他全身的颤抖消失，眼泪停下为止。
********************
在佐伯的拥抱和接吻中，我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就这样在他怀里闭上眼。
之前还感觉到呼吸困难，但是和佐伯的接吻中，他呼吸的气息不断送入我口中，现在已经变得不再痛苦了。
于是我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早上，我和往常一样起床，在起居室里做伸展练习。
喝了佐伯买回来的苹果汁，然后打算看一下杂志后再出门。于是，我打开了佐伯给我准备的商业杂志。
看着杂志，我才发现，如今的社会已经和我原先所了解的有了不少改变，受人关注的技术和流行商品，也和之前的记忆相差甚远了。感觉自己就像是从与世隔绝的世界回来了一般。
我一边在想着，看完杂志后就给佐伯发短信吧，一边看了一下钟。
自从那天发生过一次记忆中断后，我就经常会去留意时间。如果不能清楚的确认自己在几点几分做了什么事情的话，就无法安心。
开始看杂志的时间是10点32分，于是我打算先用一个小时看杂志，再出去散步一圈顺便买午餐。
然后……
当我再次看时间的时候，居然已经是17点47分了。
身边的手机的提示灯在一闪一闪，佐伯打进来的未接来电，还有短信，积了一大堆。
我感到无比害怕，无法去打开手机。
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了来电铃声。
安静的房间里，手机来电的铃声显得尤其响亮，我却感到更加害怕。于是索性关掉手机电源。
我从起居室逃进卧室，明亮的灯光也让我感到恐惧，我立刻关掉了灯。可是，傍晚照进房间的夕阳的光线也让我觉得害怕，我便把毯子盖在了头上。
佐伯，你快回来，快回来。
身体不停颤抖，眼泪不断落下，我一次次的呼唤着佐伯快点回来。呼唤他回来叫着我的名字，拥抱我，亲吻我。
一边期待着，一边哭泣。已经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只想要温暖，想要佐伯……
…… ……
“御堂？！”
一个人哭着，一直等到他回来。
然后，他拥抱我，亲吻我，终于让我平静下来。
头脑嗡嗡作响的剧痛，好像潜藏在大脑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叫唤。但是现在，在佐伯的怀里，我听到的只有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我又继续像之前一样，放弃去思考在大脑中即将浮现的某些疑问，沉浸在了温暖的安心感中。
就这样，在佐伯怀里睡着了。
只想一直让他将我抱在怀中。
原来，我是这么的脆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