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的月光》睡眠缺失

1、第 1 章

　　我的世界里只有一轮月亮，朦胧的令我心伤。

　　我认识他五年了，或者说熟识。
　　我总是总是忍不住回忆，读书时归家的模样——满是碎成满池摇晃的月光，他细软的乌发却不着一丝银辉，他瞳孔里晃动的霓虹与水光，分明盛着一轮圆满的满月，却满是温柔和期许。
　　我一直认为他会是我命中注定的向导。
　　“秋月。”我第一次等他下课，伴着信誓旦旦的期待———他的脚步定会为我驻足，那年，止不住的意气风发，我和他。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他的笑容是夏日的浅阳，浮动着，化了阴霾，融了霜寒。瞳仁像浸在清水中的墨玉，泛着温润的琥珀色光晕。他像春日里半掩的窗，漏出细碎的暖光。
　　然而他的声音如同细雪，说话时带着新雪飘落的轻缓，像高山上的雪穴，别样的暖意在空气里流淌，却仅限于他想讲的听者。我没听清过他和别人单独讲话的内容，然而我信任他，就算是他突然有一天说要去当山大王，我也会陪在他身边，无论生死，无论岁月。

　　“好呀。”他含笑看着我。

　　他是那届的首席，罕见的向导首席。我们上课的时候总是会有教官窃窃私语，“这就是沈秋月，老赵带了个好徒弟呀。”
　　临时代班的理论课老师还闹过一场乌龙，因为他。那天，我一如既往地写了很多洋洋洒洒的答案，有关技术分析这块。
　　第二天上课，代课老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故意板着脸，却藏不住眉梢的欣赏，“你们班作业做得很不错，尤其是沈秋月，多角度思考，很不错。”接着，用指尖在黑板上一笔一划写下句子。
　　沈秋月没有反应，只是翩翩君子般眨了眨眼，什么都没说。我沉浸在为他自豪的海洋中，像溺水者的幻想般。
　　然而我却巧合下瞥到了他的作业。他说在秋月的作业上评了a+，然而事实上沈秋月只拿了a。
　　怎么会是我呢？a+显得古怪起来了，我宁可不要这a+。

　　我们是那届的双子星，我是第一，他是首席。

　　结业的时候，庆祝的领导的话我如今仿佛初闻，烙刻在心中。“现在有请全年级第一xxx（我），上台做自我感想……”
　　我的喉咙像塞着团浸水的棉花，每次吞咽都发出 “咯咯” 的异响，心脏撞得肋骨生疼，连耳后根都在跟着震颤。我清晰地听到了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 “刺啦” 声，然而我不过只迈了半步，条件反射。
　　“我刚才说错了，有请同班的沈秋月同学发言。”他不慌不忙，显得像是刻意为之。
　　沈秋月走到舞台中央停住，不急着开口，先轻轻转动话筒架，调整到自己习惯的高度，指腹擦过话筒网罩时，发出细碎的 “刺啦” 声。
　　我听见我们的国语老师喃喃自语，“我没教过他怎么写，这么念，他居然能讲得这么好。”
　　回去第一件事，他评价秋月，“有大格局的人。”

　　“可能沈秋月没你心里那么好。”我的同学有点无奈地注视我，“世界上真的有圣人吗？”

　　我沉默了片刻，“他哪里不算君子了，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所以我相信。”
　　他一直很好，即使五年后的今天我恨他，我也没动摇过我的想法。

　　他很好，但是我忘记了人世的规则——永远要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我就这样在他的身边碌碌无为了三年，纵然我是第一也于事无补。

　　事情就发生在第四年。

作者有话说

　　真实故事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