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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杀人了 ...

  •   身后两把弯刀在叶三娘说话之时应声出鞘,冰凉的刀刃贴在孩子的脖颈处,但两个孩子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的泪水和紧咬的嘴唇显示出她们两个人的恐慌。

      “我青风寨的规矩,少一文钱,就留一具尸!王爷当这话是白说的不成。”

      张御珩早就猜到了自己将钱拿来后或许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攥着缰绳的指节此刻捏得有些发白,那玄铁面具下传出压抑的喘息。

      但他仍然挺直腰背不敢坍塌下去,他是南朝的王爷,是南朝的镇北王,怎么能让这小小的土匪打弯了脊梁。

      他缓缓的抬了一下右手,那身后的黑甲卫队齐刷刷的后退了三步。

      “叶当家见谅,本王的府库实在是一时之间拿不出那许多的银钱,因此这才交了一半现钱,而另一半则打了借条,听叶当家的说话应当不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请您再宽限我几天,两日后我定当把钱送上来。”

      这话说完,张御珩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他曾几何时说过这样低三下四的话,战场杀敌之时说的从来都是取上将首级又或者受死这样的豪迈壮语,而如今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当真只能这样低下头来。

      可他的话音刚落,那叶三娘突然就爆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大笑。

      “哈哈哈,王爷这是唱的哪出?您当我是那庙里吃素的姑子?说几句好话就能耳根子软,全了您这想法?”

      她随即‘呸’地一下吐在了地上,抬手就拿过了身后小弟递给她的那一张欠条,在众人瞩目之下“哗啦”一声将它撕成了两半。

      “刚才就说过了我风寨的规矩,少一文钱,就留一具尸!”

      她手腕一翻,从自己的腰间里又闪出了两把弯刀来,直接从他人身边勾过那两个孩子的衣襟,将那寒光分别抵在了她们两个的咽喉之上,

      “那王爷既然只带了一半的话。。”

      她故意拖长声调,弯刀的刀刃在两个孩子的脖子上都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两个幼子鲜嫩的皮肤便渗出了血珠。

      “选一个吧。”

      她咧嘴一笑,黄白色的牙齿漏在风里像在嘲笑着对面张御珩的无能,

      “说吧,你是要这个的小崽子,还是这个小丫头?”

      张御珩看着的场景眉头狠狠的一皱,他的眼神来回在张砚和郭幼帧身上转悠,丝毫拿定不了注意。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满身是土的小匪连滚带爬地冲了上来,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他立马便凑到叶三娘的耳边急语了几句。

      那叶三娘听后脸色骤然阴沉,她的手指紧紧一攥,那刀刃又往那两个孩子脖子上移上了半分。

      “他是这么说的?”她不可置信的又询问了一句,那小匪慌不择路地拼命点头。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她狠狠叹了口气,突然又将刀收入了鞘中,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御珩说道:

      “今日算你走运!老娘今天心情好,不杀他们。”

      随即她又转身对着身后的手下们吼道:

      “把钱箱抬走!两日后我若见不到剩下的钱财,那老娘就把这两个小崽子都剁碎了扔到山涧里去喂狼!”

      铁门被突然踹开,大片晃眼的日光漏进了黑暗的空间里。

      两个匪徒一人抓着一个孩子就将人扔了进去。

      可如想象中下一秒便又回到黑暗中的场景不同,两个匪徒走后,一个独眼匪徒便跟在她们身后拎着食盒进了来,粗糙破败的食盒被打开,一整盒卖相不好的油渍麻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你们这两个小崽子可真够走运,你们爹送来的钱不够也得让我们好好伺候着。”

      他想起刚才大当家的将他喊过去训话的场景,明明是那人的钱没给够,可自己却偏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两个孩子,还要给他们买麻花吃。

      “你不知道,那俩小崽子要是少根汗毛,那镇北王的铁骑真的能把整座山踏平!”

      他撇了撇嘴,丝毫没把这句话当回事,这山中崎岖,洞穴树木无数,只要他们这些人躲在山中,像是年初一般来回游击,又有几人能够绞杀的了他们,当时选在这清风山上安营扎寨不就是看中了这山中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怎得现在一个镇北王就让他怕成了这样。

      但自己老大说的话,自己又不能不听。

      “看什么看,这麻花又不是给你吃的。”他虽然听但也并不想完全的听。

      在两个孩子眼巴巴地注视下,那独眼土匪又一下掀开了上面的那层食盒,从最底下扔出了两个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硬馍出来,那硬馍掉在地上滚到草堆里沾满了灰土。

      “真当你俩还是王府里的少爷、小姐,能吃硬面馍馍就不错了,要不一点东西我都不给你们。”

      他用手从最上面抓了一根油乎乎的麻花当着两人的面咬了一口,一瞬间手上和嘴角都被油蹭的发亮。

      “镇北王府就这点家底?连赎个崽子都要赊账!”

      他不屑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嘴里还未嚼下的麻花念在口里含含糊糊。

      “知足吧!”身后有人醉醺醺地接话,

      “有钱就不错了,那镇北王要真的狠心,跟他在战场上一样,他大可直接不管这两个孩子,再生一个呗,今日能来,说明这孩子当真是心头肉了,寨主说了等尾款到了之后就放人。”

      那独眼土匪听了话,翻着白眼白了两人一眼,咽下了口中最后一口麻花之后,这才出了门去。

      等人走了之后,两个孩子这才敢盯着地上的那个硬馍发愣,可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去拿,即使肚子饿成了那个样子,因为他们都不晓得这个硬馍到底能不能吃。

      可下一秒,郭幼帧就突然跑上了前去,一把就捡起了那地上已经脏了的硬馍往嘴里塞,还没等张砚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将那馒头吃了一半进去,直到被噎得咳嗽也不停。

      张砚看见她这个样子,不免心中急躁,刚要打断她手中的最后一口吃食,却没想到被她拦住了,只见她喉结艰难地滚动,狠狠的喘息了数十下之后这才将那喉腔中的东西咽了下去。

      “幼帧,你。。。”

      “等等我,等会看我如果没有事情,你再吃了这个馍馍。”

      她将另一个馍馍从地上捡起来,用袖子仔细擦了一下那上面的灰土,一瞬间馍馍仿佛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张砚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瞬间便哭了,他突然将她死死的搂在怀中,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她身后。

      郭幼帧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个散发着光芒的小大人一般:“不哭...等张伯伯...”

      只是她的话没说完就突然打了个带着霉味的嗝,两个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随即便带着泪发出了欢笑的咯咯声。

      两日的时间未到,仅一日之后,这地牢的铁门又一次被粗暴地打了开,还未等两个孩子看清门外的来人是谁,一股浓烈的酒气混着汗臭便先涌了进来。

      凑着房门的光,两个孩子这才看清,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踉跄着从铁门之外挤了进来,他的腰带松垮地悬在胯间,身上破烂的衣服上沾满了油渍和酒迹。

      进了门来,他并未说话,只是先用浑浊的目光在两个孩子之间来回逡巡着,最后将目光钉在了张砚散开的衣领上。

      “小公子...这细皮嫩肉的”

      粗粝的手指突然就掐住了张砚的下巴,肮脏的手摩梭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激起了张砚一身的寒栗,

      “你。。你要干什么?”

      张砚被他的动作所惊吓,一个劲的和郭幼帧往后躲,可这地方就这么大,不管如何躲这身后总有墙挡住他的方向。

      “咱们认识这么些天了...让哥哥亲近亲近?”

      浓烈的酒臭混着腐烂的肉味喷薄在少年的颈间,张砚猛地后缩,但他的后背“咚”地一下便撞在了土墙上。

      他被死死按在潮湿的石墙上,逃脱不了分毫,动弹的间隙,他甚至能看见对方脖子上跳动的青筋。

      “放开他!”

      郭幼帧看到这样的场景突然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猫一般扑了上来,她的牙齿狠狠的咬住了壮汉的手腕,两只手不做分毫胡乱的便往那壮汉的身上抓去。

      壮汉吃痛之下,反手一巴掌就将她扇倒在了地上。

      “别碰她!”张砚看到郭幼帧被打翻在地,一时间焦急的嗓音都喊劈了。

      “急什么?”壮汉用脚踹了踹一旁的郭幼帧,她的身体因为踹动发出令人心酸的轻响,

      “等会儿就轮到...”

      但他的话并未说完,急不可耐的,转头便扯开了张砚的衣领,把某个蛋白质裹着钙和磷以及胶原蛋白的东西探进了蛋白质上(我真没法了),接触的瞬间,张砚的胃里一阵翻涌。

      张砚的身子发僵,此刻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和郭幼帧在草堆里的挣扎。

      那壮汉见他不动,那张腥臭的嘴唇便满意的凑近了他耳畔,黄牙间漏出湿热的喘息:“让爷好好的。。。”

      他的手越探越深,似乎下一秒就能触碰到张砚那并未发育完全的。。。。

      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郭幼帧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突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在张砚的注目下,一把便掏出了之前叶三娘丢的那把匕首,趁着那土匪丝毫没有察觉之时,猛然上前对着那土匪的脖子便刺了下去。

      冰冷的匕首刺入皮肉的瞬间,温热的血猛地便喷了她满脸。

      鲜血喷薄上的瞬间,郭幼帧一下子就吓得松开了手,只留下那匕首还仍然嵌在土匪的脖子里。

      她看着对方静止了片刻,然后像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般踉跄着转身,郭幼帧从没观察过人死之前的样子,只能两眼呆直的看着眼前的土匪眼球突出的望向她。

      他的喉咙里不断有血沫渗出,一只手捂在上面,但紧接着那只干净的手也很快便被血液所沾染,变成了血红色。

      “你...”他的喉头血泡咕嘟作响,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有些肮脏的前襟。

      另一只干净的手徒劳地向她抓去,但他的指尖只微微触碰到了她那有些脏了的衣裙,下一秒便沉重地栽倒在了地上。

      鲜血顺着脖腔迅速的在他身下蔓延开来,像一朵狰狞绽放的花。

      最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生息。

      “对、对不起...”看着人渐渐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郭幼帧已经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她无意识地呢喃着,手脚并用一直往后不停的蹭,躲避着那向她涌来的血液。

      张砚看到这一幕也被吓傻了,但很快他便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连忙将衣服都穿戴整齐,立马便跑到了郭幼帧的身边死死的抱住她,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心脏快要撞碎胸腔涌出来的冲动。

      郭幼帧不可思议的低头看着自己有些血糊糊的掌心,空白的大脑里像是有了画面,她看着这东西突然开始干呕,但只吐出几点酸水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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