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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伍拾柒 ...

  •   “Spade。”
      权释双腿自然交叠,下睨的桃花眼含着上位者无可撼动的疏离和冷淡。
      但当他与旁边的omega对视时,乍看深邃苍冷眼型锋利的眸子逐渐放软、慵懒成和缓而恬淡平和的笑意,继而声音轻缓低沉:
      “加上Jack边序,Club明意,Ace谢驰扬,你已经见过行政区四位执行官了。”

      车内不亮的光线将alpha的脸模糊到朦胧俊逸,从这个角度看去,喻辞却能借着光线清晰明了的将权释高挺鼻梁旁一颗小而微弱的痣收入眼中。
      他心下大致了然。

      不过还是眉心紧蹙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据听说是八大执行官排行第三,权限仅次于Joker和King之下,但年龄小到让人担忧TBT未来的Spade。

      喻辞漫不经心的偏开眸子,还是没把让某人痛心疾首的话挑明了说出来,只是单纯的摇了摇头,叫苦不迭:
      “唉,亏我还乐呵呵的拿着边序的飞鸟徽耍威风呢,原来早就又被权大执行官为了今天的行动算计进去摆了一道。”
      “不过像我们家边序那种傻唧唧的小O都能混到行政区,你们TBT的未来很令人堪忧啊!”

      话虽如此,omega见惯了大风大浪波澜不惊的神色,倒显得这话寡淡无味。
      “我看你是在怀疑我吧,指桑骂槐这招用的炉火纯青啊喻小辞。”
      权释忍俊不禁,指节夹着omega总算长了点肉的腮帮子,稍稍用力晃了晃。

      “那能怪我吗…”
      喻辞嘟囔着瞪了眼权释,旋即下巴示意朝右前方点了点——
      结束了上半场竹笋炒肉的谢驰扬气的怒发冲冠,他硬是冷眼咬牙,三两下掏出私服裤带后腰别着的手枪,压低枪口对准呜呜直哭乖乖作罢的方隐额角,有力的指尖哐哐点在作业本上开始下半场的灵魂震慑:
      “坐端正!字写好!老老实实给老子把队训抄上二十遍!敢叽叽歪歪的立马崩了你!”

      权释:“……”
      alpha淡然自持的抿着保温杯里的养生茶,别开眸子视而不见。
      喻辞撑着下巴,蹭的眼睛一亮凑上前嗅嗅甘甜的水味,就着他的手小口尝了下,随后偏头看向车窗外远处的零星一点亮狐疑的问:
      “…这种连星级也评不上的小行动,收个网用得着你们两位大执行官?”

      “不。”
      权释沉着眸子,突然直勾勾回对上omega刚从氤氲雾气里抬上来毫无防备又闲适松弛的双瞳,如实照说的声音一本正经的令人噤若寒蝉:
      “谢驰扬是来执行任务的,而我——”
      “是来抓你的。”
      。
      一向能照亮整个后院夜景的路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清冷炽白的光晕忽明忽暗的“滋滋”闪烁。
      鬼魅的枯枝风中摇曳着游离扭曲的残影,借着丝丝薄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打进只开了盏壁灯的昏暗而寂寞无声的客厅,张牙舞爪摇摆的阴沉压迫着整个房间,令人窒息不安。

      天气预报明明播报是晴天的天际突然“轰隆”一声震鸣闷雷,披着皮草蜷身窝在沙发里的方文琪蓦地惊散了六神无主,她哆哆嗦嗦着灯下惨白的脸,撇开屏幕停留在一长串无人接听的手机,慌不择乱间被茶几“嗵”——地绊倒在地!
      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凌乱着鬓发赤脚爬上楼,粗暴的拧开门把手,把仍在没心没肺呼呼大睡的儿子一把揪出被窝!

      “干吗啊妈?你又发什么神经呢?!”
      金博才烦躁的揉了两下眼睛,抬眼一看时针才指到十二点,嚎啕咆哮的怒骂尾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他当即仰躺窝进被子里无视掉方文琪发疯似的将柜子里红花花的钞票往行李箱塞,翻了个白眼打着鼾声沉沉的重新睡去。

      “还睡!”
      方文琪灰败的精致面孔透着恼怒和怨恨,她赫然踢开箱子,咬碎了牙拽着金博才的头发逼迫他软塌塌的身子坐起,一巴掌甩在小alpha的脸上:
      “你还有脸睡!一天天的没事犯什么贱!要不是你打了那个臭丫头,TBT能找上门来吗!”

      金钱和溺爱腐蚀掉的少年可没什么好耐心给这个他只当做提款机的母亲。
      他舌尖抵着发麻刺疼的侧脸,恶毒的眯着双眼,蓦地金博才闷哼一声一脚踹到了方文琪的肚子上,力道不大却足够让身位beta的女人毫无还手之力,吃疼的跌坐在地。

      “还真给你脸了啊!”
      alpha晃悠悠的坐起,背着月色,一双瘆人发凉的眼睛鄙夷又轻蔑的瞪视着疼到蜷缩在地面上半天缓不过神来的方文琪:
      “难怪我爸哪怕宁愿跟外面那个给他生了怪胎的狐媚子待在一块也不愿意回家陪你,一天天唠唠叨叨的跟个老太婆一样…!”

      “你们贩药又跟我没关系,我不就打了个死丫头吗?TBT再牛逼有本事来逮我啊,你害怕了啊就赶紧撒开腿快点跑,反正也挣了那么多钱了够你花一辈子了,我在这里住的舒舒服服的为什么要跟着你去受苦!”
      冰凉地板侵蚀着的身体越发疼痛,伴随着被如同刀子似的话一句一句扎进血肉模糊的心脏!

      方文琪目眦欲裂,也顾不上伪装了这么多年的矜持和涵养,她一把撕开虚伪又诡谲的面具,扶着柜子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她精心捧在心尖上呵护养育了十二年的儿子,终是割舍掉最后一丝血脉亲情,转身挪步厉声喝斥:
      “你果然是金家的种!和你爹一样狼心狗肺!”
      “我告诉你金博才,今天的我不是狼狈而逃,等我东山再起,你以后别想找我用母子情分换取庇佑!”

      “切,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金博才嗤之以鼻,“你要是能东山再起啊,我早就坐稳金家太子爷的位置了,还用得着你——”
      声音戛然而止!

      alpha脖子一凉,生生顿了住,霎那间虫蚀的剧痛以点作线开始肆无忌惮的啃着四肢百骸!
      他面如死灰的瞪大了惊惧涣散的双眼,机械颤抖的手战战兢兢摸上脖子潺潺冒血空洞诡异的血窟,弩箭刺穿皮肉的“噗呲”声将剩余未说完的话彻底堵在了他的胸口!

      鲜红淋漓的血箭霎时飙出!
      几滴滚烫溅到了方文琪的脸上!
      昏暗的灯光下,她的嘴唇肉眼可见的发白、青紫,心脏快要蹦出胸膛的声音震到双耳鼓膜发烫!

      直到什么“咚”的闷声砸到了地板上,方文琪吓得当场腿软跌坐在地!
      她呼吸急促,牙齿哆哆嗦嗦剧烈颤抖,胸腔控制不住的溢出绝望又尖锐的悲鸣,冷汗浇灌的头颅“咯吱咯吱”的偏向灌着风的窗户——
      顶着一头黄毛身材健硕的男人宛如鬼魅的坐在不知何时无声打开的窗框上,窗帘漂浮,遮去了他一半神秘狠戾的眸子。

      空气中肆意发散着慵懒又叵测的危险因子。
      男人衬着月色,轻佻的打了个响指,他微微上扬颚线清晰的下巴,嘴角邪气四溢,紧接着,那柄刚才射穿她儿子喉咙的铁弩轻飘飘的将寒光乍亮的剪头对准了她的脑袋!
      “surprise!”

      女人尖锐竭力的撕心裂肺划破黑夜中的寂宁!
      落在枯枝上栖息梳羽的寒鸦顿时撑开暗光涌动的翅膀,“扑棱棱”消匿进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车内四人当即默契的沉色对视,谢驰扬冷静沉稳的拧着眉头抄起步话机,伴着“呲呲”电流厉声问道:
      “指挥区呼叫一队,一队听到请回答,目标区域现在什么情况?!”

      “一队收到!报告指挥区!有人抢先了咱们一步!目标恐怕已经受袭,一队请求立刻行动!一队请求立刻行动!”
      “请求准予!狙击点位准备,二队准备,方隐带队从东边包围!”
      艹TM的!
      敢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越线搞事!
      谢驰扬剑眉一剔挂上耳麦,“呲啦”一声车门大开,冷风呼呼直灌!

      刚才哭的昏天黑地的小少年见势冷静收声,目光如炬飞飙而出!
      喻辞碎棕色的双瞳此刻幽深无比,他眉宇间凝着阴云,冷漠清晰的目光穿透玻璃,将窗外暗火交加的诡谲不详尽收眼底!

      他突然一摁权释的手,再次看向alpha的瞳孔令人难以发觉的颤栗:
      “能突破你们精密部署的防线悄无声息的进去,这人怕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别让你的人逼得太紧,如果真是这样,以他的能力死也会搅的天翻地覆!”

      “放心,他们有分寸。”
      远处或明或暗的光带破碎不清,alpha似笑非笑的眼尾上扬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他轻描淡写的洗着手中的扑克牌,忽然像是没抓住似的一散,在喻辞不置可否的神色当中,他微微弯腰,不疾不徐又精准无误的捡起那张唯一露出花色的黑桃A。
      。
      夜色凛冽。
      宋屿探身跳入塔墙窗内,他化身如风,灵敏又自若的登着阶梯,等到手中的烟徐徐燃烧殆尽,只剩下零星火光时,年轻alpha随手捻灭一扬,健硕的双臂攀上屋檐,轻而易举的站到高塔的最顶层。

      身边同样一身黑色作战衣的alpha解除警惕,他盘腿坐着扬起那张与宋屿一模一样的脸,手上灵活的拆卸着狙击枪拆卸进琴盒。
      只剩下瞄准镜时,alpha邪魅一笑高高抛起,手握圈状紧紧攥住后,放在眼前无比放松的支着腿欣赏着TBT的众人警惕谨慎闯进别墅又毫无收获四处搜捕的蠢笨模样。

      “瞧瞧,我根本就没发挥什么作用。”
      男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言语轻挑的揶揄:
      “宋先生英明,他的单兵作战计划的确完美的让人不禁赞叹,我早就告诉他你一个人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好收尾,没想到他竟然会担心如此愚蠢的组织会对你有威胁。”

      “是吗?”
      宋屿勾人摄魄的狐狸眼一动,锋利如刀割般的眼尾翕动,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属于他一个人的杰作。
      “那你的确挺没用的。”
      很快,“噗”的一声极小的闷音消失在呼呼乱刮的夜风里。

      男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低头凝视着胸口汨汨冒血的黑洞,他怒目而视的偏头瞪着笑的莞尔如花的年轻人,嘴巴嗡嗡里发出怒音的嘤咛,可惜仅剩的意识不足以他掏出裤袋里对alpha极具威慑力的东西。
      “咚——!”
      死不瞑目的尸体失了力仰面倒下。

      宋屿掏出东西贴身放好,薄唇紧接着重新叼了支烟,“呲啦”火光过后,青雾盘旋缭绕。他俊美绝伦的面孔随即往下,像带着一丝不舍的怜悯模样,用人类最容易在一闪即逝忘却的眼睛记录男人最后的死状。
      “放心,我会向父亲好好汇报你的功绩,来之前,我已经给你找了一处风景绝佳,能够一辈子依山傍水的安身之所。”

      别墅区。
      警戒解除。
      权释和喻辞弯身跃进警戒线之时,谢驰扬正指挥着队员抬出尸体,掀开白布检查致命伤。
      “都是铁弩,小孩致命伤在咽喉,金太太死的更惨,直接被穿了头。”

      谢驰扬冷静陈述完毕,起身挥了挥手又让人抬开。
      喻辞阴冷着双眸,视线再次锁定眼前这栋半个小时之前还有主人的别墅,声音急促又清峻有力:
      “有发现其他东西吗?”

      谢驰扬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沉静的目光一晃而过权释的若无其事,于是点点头,接着道:
      “衣柜大量钞票的暗格里,我们找到了数量不小的GCM。”
      “我从一队拨了几个人已经开车送往明意的研究所了,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能得到它的药理分析——”

      “不好了不好了!”
      谢驰扬话音未落,一个匆匆装枪的alpha神色慌张的小跑过来,他掌心贴着胸口朝着两位大执行官行过礼后,着急忙慌的声音没控制住暗哑破了音调:
      “小方队长刚才非说荒野区的古塔上边看见了人影,他已经骑着机车沿着小路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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