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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二章 第一节 ...
第二章立威风正本清源觅端倪抽丝剥茧
“听说了吗?烟柳苑的新苑主是个小丫头片子,那可叫一个太岁减着,比我家少爷还小!”一个小厮抱着一缸含苞欲放的荷花,迈过欧冶府的门槛。
抬着箱子的小厮接过话茬:“何止听说!我见过一回,太岁减着却不是空子,得了大印不干旁的,先改苑规,明令‘香娘侍香不侍人,违者逐出烟柳苑,永不录用,不得赦免’,听听,小小一个丫头凶得好比老虎!”
“雷霆司那个新上任的杨校尉也凶,那回许家的人强占民田,被杨校尉撞见了,那一通板子,好打哟!屁股都烂了,一块好肉没有!”扛着案几的小厮放下案几,抹了把汗,“进雷霆司就半个时辰,那家伙居然把之前贪没的田地全吐出来了,那地契都是穆千长带人去还的,家家都走到,谁家的地都不少一分一厘!”
抱着竹简的小厮轻哼:“也就是许家的人,换余家坳、烟柳苑的人,你看他撞不撞得上。”
“小子,慎言,”小厮头目拍拍他,“自己手里捧的是哪家饭碗,看仔细了。”
那小厮低头不语,抱着竹简走远了。
欧冶晨看向窗外,数了数院里堆积成山的物件,低声嘟囔,“不愧是‘一虎三狼,称霸称王’,平日里用的玩意儿就五花八门。”她为留轩辕衢在她府上养伤,叫轩辕染坊的小厮把人家的日用品都给搬来了。
骨伤医师一手拿着绷带,一手拿着木板,旁边还跟着两个手忙脚乱的小学徒,正在轩辕衢包扎,“少爷,您这伤动了骨,不宜挪动,得百天之后方能痊愈。”
“嘶——”医师紧了紧绷带,轩辕衢倒吸一口凉气,吓得医师赶紧松开些。
欧冶晨还未数完,索性不数了,走过来问他:“很疼?”。
轩辕衢眼眶微红,桃花眼中蓄着两汪晶莹,欲落不落,嘴上却道:“没事,不疼。”
堂堂轩辕染坊的主人,怎么可以在人家姑娘家面前喊疼?
欧冶晨似笑似叹地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轩辕衢不解地眨眨桃花眼,鸦羽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喏,吃点甜就不疼了,”一颗蜜饯塞进他嘴里,略带薄茧的指尖在他唇上碰了一下,欧冶晨把满满一盏蜜饯塞进他怀里,“都是你的,慢慢吃。”
轩辕衢被迫含着蜜饯,不便言语,冲她点点头表示感激,两只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带出些笑意。
欧冶晨耳尖一红,别开脸去同那两个小学徒讲话:“你们拜首席骨伤医师门下,如此随师父出一次诊,能得几多诊金?”
其中一个学徒道:“轩辕少爷与我家苑主交厚,小的怎敢索要诊金?”
欧冶晨碰了个软钉子,又问:“听说你家珏苑主改了苑规,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另一个学徒将多余的绷带缠成一团,“苑主只改了一条,香娘侍香不侍人,再有做腌臜事的,严惩不贷。”
欧冶晨笑了笑:“这倒是新鲜,香娘侍香不侍人。”
“少爷,我家苑主让小的捎话来,”医师收拾好箱箧,“近日病患众多,无暇再来探望,还请少爷见谅。”
轩辕衢搂着那一盏蜜饯,莞尔道:“无妨,替我转告她,等她得闲再来不迟。”
“小人回去一定转告我家苑主,”医师招呼两个学徒拱手作别,“不扰少爷养伤,小的告退。”
待三人走了,欧冶晨往他旁边一坐:“你和珏千夜相熟?”
轩辕衢当即听出她言外有几分醋意,刚要解释:“我们——”
“罢了,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欧冶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虎三狼,称霸称王,轩辕染坊和烟柳苑都在三狼之列,你们怎会不相熟?”
“我与她确实相熟,时常一起出城狩猎,待我伤愈,可邀你同往。”轩辕衢把那一盏蜜饯递过去,示意她吃。
欧冶晨捏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真把他的客套当了邀约,含含糊糊道:“那我要去,你不准反悔。”
烟柳苑的香厅比以往冷清了许多,只剩两个香娘在案几前忙碌。
槐花用精巧的小银秤称着香粉:“论生意还得是烟柳苑,如今这般冷清日子,还天天有客。”
夭桃把称好的香粉混到一起:“客谈的还是大生意,往来都是成箱成篓的金饼。”
槐花收起秤,开始整理各色罐子:“也不知客做的是甚生意,竟有如此多的金饼。”
夭桃把调匀的香粉装罐:“若想知道也不难,待客下回来时,你往那门缝上一扒,不就知道了?”
“客做的是甚生意,与尔等何干?”不知何时,一袭凝夜紫已立于案前,面含愠色。
二人惊惶,夭桃手上的香匙掉在案几上,槐花更甚,直接打翻了好几罐香粉,弄得自己满头满脸都是粉末,很是狼狈。夭桃赶紧拽着槐花一并跪下:“奴已知错,还请苑主责罚。”槐花磕磕绊绊地跟嘴:“还请……还请苑主责罚。”
刘璟笙叹了口气,敛去怒色,“罢了,你二人将此收拾干净即可,打翻的香粉也不必赔了,左右近日清冷,香粉久放也用不得了。”
“谢苑主体恤!”夭桃赶紧应声,见槐花一味发抖不语,偷偷扯扯她的衣袖。槐花像只受惊的小兽,把头埋得更低:“谢苑主体恤。”
刘璟笙摆摆手:“起来吧,去把自己收拾干净,莫再非议客的事,守好自己的本分。”
夭桃附和:“苑主说的是,奴谨遵苑主教诲。”槐花似学精了,赶紧跟道:“奴谨遵苑主教诲。”
“庸医!庸医误人!我儿吃了药,只好得几天,今儿个又复发了,比之前还严重!退我药钱!”医堂里传来尖利的妇人叫喊。
“你二人好生做事。”刘璟笙闻声微蹙眉头,交代一句,转身下楼。
医堂正当中,衣着光鲜的妇人还在骂,边骂边捶胸顿足,她每动一下,脸上用来遮盖皱纹的脂粉就掉一层,头上珠翠流苏跟着抖一下。妇人身侧的青年人虚弱无力,由两个小厮搀扶着。面对病情反复的病人,医师面露土色,任由妇人指着骂。
“医堂重地,不可喧哗,客有何事,可同我说。”刘璟笙挡在医师面前,眸生寒意。
妇人轻蔑的目光在她身上飘来飘去:“你是哪一个,同你说有用?”
此时,医堂里里外外的看客都围了过来。
“烟柳苑主,珏千夜。”刘璟笙沉声缓言,厚重的凝夜紫掩去了眉眼间的稚气,一束阳光打在她发间的妖紫翡翠祥云簪上,流光溢彩,闪出的光冷森森的,反倒不像是翡翠,而像是刀剑雪刃。
妇人的嚣张气焰消散大半,往后退了两步。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她就是珏千夜?”
“年纪好小啊!”
“她姓珏,是只玉怪,看着十几次模样,其实早几千岁了!”
“若是玉怪,也就是三百六十五年才长一岁,那也没多大嘛!”
“太岁减着却厉害着咧!”
刘璟笙充耳不闻,对妇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旁人还需就医,还请客移步详谈。”
妇人强撑气势:“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砸了你的医堂!”
“大胆贱妇!”岳晓雾听到动静赶来,一进门便听到这句赤裸裸的威胁,气得七窍生烟,举擂鼓瓮金锤就指向妇人,“当我烟柳苑是甚所在!也敢撒泼放刁!”
刘璟笙有意等他骂完了,瞧见妇人脸色大变,这才上前相拦:“且莫焦躁,待我弄清原委,再举锤不迟。”
岳晓雾不情不愿地收了锤,实在气不过,又恶狠狠的瞪了妇人一眼。
妇人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又抖落不少脂粉。扶着青年的小厮也被他吓住,险些把手上的人给扔了。
刘璟笙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医师,又对岳晓雾道:“你跟他一起去取病例,然后到偏厅找我。”
岳晓雾欲言又止,领命而去。
刘璟笙引那妇人与青年到医堂偏厅,人群自发地为他们让出一条道。
到医堂偏厅坐下,刘璟笙不急着问来龙去脉,反倒先观察青年的病情。那青年皮肤苍白湿润,伴有抽搐,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什么。“是否有呕吐、嗜睡之症?”
妇人忙道:“是是,今早吐了三次。”
“又是醉水。”刘璟笙抬手,悬在青年眉心处,默念咒诀。
一股水柱从青年眉心透出,聚成一颗带有杂质的透明珠子,落在她手中。青年的脸色顿时有所好转,人却没有立即清醒,头一歪睡过去了。
“儿啊!儿啊!”妇人忙不迭的摇晃那青年,“这、这怎的又昏过去了!”
刘璟笙把珠子放在案几上,“客不必忧心,过一会儿自会转醒。”
岳晓雾与医师取来病例,一边一个垂手侍立于刘璟笙身后。
“之前也是醉水,开头副药时,病人嫌苦,于是换了第二副药,”刘璟笙展开竹简铺在案几上,“依客所言,病人服药之后确有好转,后才复发,是也不是?”
妇人自恃在理,双手叉腰,高声道:“正是如此!你们都换第二副药了,我儿还不得痊愈,你们就是庸医!”
岳晓雾目眦欲裂,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
刘璟笙用自己的手背碰碰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静:“换药一事,其责不在我烟柳苑,病历上写的清楚,是病人嫌药苦,强行要求换药,而非我家医师自作主张更换。”
医师在旁连连点头,“这位病人还出言不逊,说我开的是泔水。”
妇人没好气道:“就算是我儿要求换药,你们不也没医好我儿!医不好就是庸医!庸医!我、我到雷霆司告你!”
“醉水之症本为饮水过多所致,将多余水分抽出体外,自然痊愈,本无病情反复一说,”刘璟笙的指尖停在医嘱一栏,“若有复发,只能是再次饮水过多,医嘱上明显控制饮水,珏千夜斗胆问客一句,是否有尊重医嘱?”
妇人仰着头义正言辞,“医嘱自然遵从,我从早到晚都盯着,他根本没有多喝一滴水!绝对没有!”
“有没有,还是让病人自己说吧。”刘璟笙看向悠悠转醒的青年。
妇人推开两个小厮,抓住青年的双臂,“儿啊,快跟她说你没有多喝水,快说啊!”
青年的眼神变得清明,先看看母亲,又看看刘璟笙三人,正要开口。
岳晓雾插嘴道:“病人可想仔细了,若因几句虚言误了病情,害了性命,可就不妙了。”
青年嗫嚅半晌,“我……我的确偷偷喝了水,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我——”
“不可能,我时时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你何时偷偷摸摸喝了水?”妇人激动不已,握紧青年的双臂,“儿啊,你莫怕他,阿母在这给你做主,莫让他吓住了,咱说实话!”
青年吃痛,掰开妇人的手:“喝了就是喝了!我趁你熟睡就出去了,我要做事,你何时拦得住?”
妇人被青年挥开又迅速爬回来:“儿啊,当真……当真……”
青年不耐烦地吼道:“喝了!喝了个肚圆!这事怪我不赖人家!”
“你这遭天杀的兔崽子!害煞我也!”妇人捶打着青年的前胸,“医师交代了少喝少喝,我早盯晚盯,怎么就看不住你呀?害得我错怪人家,差点铸成大错,你个天杀的!”
岳晓雾厉声呵斥:“医堂重地,严禁喧哗!”妇人浑身一凛,立即住嘴。
刘璟笙点着竹简,“病历上有你的签字画押,你并非不知医嘱所言,为何明知故犯?”
“就是忍不住,实在忍不住,”青年心里发虚,眼神躲闪,“初起时,一喝水就心情大好,浑身干劲。我想着,不就是水嘛,多喝点又没甚不好,所以喝着喝着就成了醉水。后来用上贵苑的药,又控制饮水,病情却有所好转,但我却觉着浑身不自在,做旁的事没有一点兴致,就是老想喝水,想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昨晚,我实在没忍住,就跑到江边喝了个痛快,然后又把自己喝成醉水了。”
刘璟笙蹙眉,“喝水还能上瘾?”
青年低头,不再吭声。
刘璟笙卷起竹简:“客还去雷霆司告我吗?”
“不,不去了,不去了!”妇人连连摆手摇头,满头珠翠叮当直响。
刘璟笙没听见一般,转手把病历递给医师:“也对,不用去雷霆司,晌午时杨二郎和杨伯伯都要过来用午膳,你可以当面呈词。”
妇人更加惊惶,“真不告了!我不告了!不怪你们!”
“客既不等着当面陈词,还在此等甚?”她坐得端正,目不斜视,语调平缓,仿佛深秋时即将凝结的江水。
“今日之事,叨扰贵苑了,告辞。”青年起身,深施一礼,拉起妇人就要走。
“站住。”刘璟笙仍是坐着,虽是仰视,却是居高临下之态,“客方才大庭广众诋毁于我,只一句叨扰,便想息事宁人?”
“对不住!对不住!”妇人颤着手拔下头上的金银簪子,又褪下手上的大金镯子,扯下耳坠,一股脑的放在案几上,“实在对不住!这些全当赔礼,还请珏苑主与医师笑纳。”“休要如此折辱于我!”医师面色铁青,倏然站起,一改方才的唯唯诺诺,把案几上的首饰全推到地上。妇人以为他嫌少,又欲加价。
“客既当堂诋毁,便当堂致歉。”刘璟笙没有多看那些首饰一眼,“客扰我医堂秩序,按苑规当处罚金,至于具体事宜,由典医郎处置——晓雾,带他们去典医处。”典医处,那是烟柳苑内的组织,负责管理医堂的秩序。若不是刘璟笙出手,这件事就是要交到典医处的。
岳晓雾答了句遵命,象征性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直接动身往外走。妇人手忙脚乱地捡起满地钗环,两个小厮也同她一起捡,又是叮叮当当好一阵才移动步伐,末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生怕漏了一件两件。
刘璟笙掸灰尘似地扫了扫那妇人放过钗环的案几,对医师道:“此事已了,你自去忙吧。”医师拱手道:“多谢苑主为我解围。”“你叫我这一声苑主,我自要保你,”刘璟笙微微一笑,“去忙吧。”医师应诺,退出偏厅。
待他走了,刘璟笙才站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推开窗户,倚在窗边把玩那枚带有杂质的透明珠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过客。
岳晓雾办完事回来,静静地站在她侧后方。刘璟笙转眸问道:“这么快?”岳晓雾眉梢眼角还挂着余怒:“不想只认得的金子的苍蝇共处一室。”
刘璟笙又笑了笑,换掉话题:“进偏厅之前,你想说什么?”岳晓雾的怒中带出埋怨:“扰乱医堂秩序的聒噪之辈,苑主搭理他们做甚?徒惹一身不痛快!这些不是东西的玩意儿,我带人扔出去就是了,来一个扔一个,来两个扔一双!”刘璟笙眉头微低:“我看那病人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动了恻隐心。”“小姐!”岳晓雾连称呼都不记得了,恼得直跺脚,“那些玩意儿压根没有心,你动恻隐心,你就得挨欺负!你对他们善良,他们就会让你遍体鳞伤!”
刘璟笙再次转眸去看窗外的人群,随即扭回头:“下次再出这等事,你带典医处的人全权负责,我不出面。”岳晓雾听得此言,稍顺了气,拱手应了声遵命。
也是之前做的脚注;
太岁减着,黑话,意思是年纪小。
空子,同为黑话,未掌握行为准则的门外汉或不懂道理的人
在道上混,总是会有一些这种[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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