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令前传》北村贩鱼

17、第十六章

　　2010年6月16日，上午10：00。北京西郊西陆苑会馆。

　　今天阳光格外灿烂，天气再好不过。
　　陈浩宇和萧奕不到9点钟便起身做出发的准备。其实他俩也弄不清楚玉牌能够提供什么样的信息，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死马当活马医也得试试。听杨怀辛说每年端午节这天玉牌都会在正午12点至2点悬空发光，想是能量在运行，不是吸收就是放射，这个时候若是集中精力或许能探查到那神秘矿藏的位置所在。
　　萧奕吩咐助理曹旭和几名保镖收拾装备准备随行，他和陈浩宇也自行整理了一些想得到的用品和电子设备各自放入背包之中，倒也不算累赘。
　　眼见中午将要临近，陈浩宇开始揣揣不安起来。他仍有些不死心，恨不能主动想起些什么，昨晚他努力回忆着那天严栋用催眠仪器逼他找寻的记忆，却怎么也拼凑不完整。懵懂中他只下意识记得自己身体曾受过重创，萧奕也有重病在身，至于怎么发现的那个能量所在，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如何用它去治萧奕的病，却是一点印象全无。每次逼自己绞尽脑汁去想时都会头痛欲裂，似钢针直插头顶，那种尖锐的刺痛一直窜到左眼眼窝处。此时陈浩宇又再逼自己回忆，双手使劲掐着脑袋终于支撑不住的趴在桌上，发出一声痛苦不耐的低吟。
　　“你怎么了？！”萧奕正在给设备充电，一转头发现陈浩宇的异状立刻奔过来扶起了他。
　　“没什么…只是老毛病又犯了。”陈浩宇直起身体靠在萧奕身上，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不要紧吧？什么老毛病？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萧奕搂住陈浩宇，紧张的以手捂住他的额头，竟摸到一层薄薄冷汗。
　　“我从小就有头疼病，休息不好或是心情紧张就容易犯。。。”
　　萧奕一脸担忧和意外，“是吗？要不要先去医院…”
　　“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我家在杭州，那里湿气重，以前看过西医根本查不出毛病，中医就说是风湿性头痛，喝过一堆汤药也不管用，疼的利害了就吃止痛药。不过最近这几年倒不怎么犯了，就是上次去过皇陵后，时常出现些幻听幻像，后来知道了这事，每次想努力记起些什么时，都会疼的利害，根本没办法往下想！”

　　萧奕听罢轻叹一声，搂着陈浩宇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你也别太难为自己了，也许慢慢都会想起来的。杨伯父曾说，你我不是普通转生，我们的灵魂一直只是处于休眠状态，换句话说，其实你我根本就没死过，这一千多年，不过是在睡觉罢了。这能量一直控制着我们，其实也是它给了我们新的身体。…呵呵…我怎么总觉得咱俩活像一对木乃伊呢？”
　　陈浩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萧奕是开玩笑想宽慰自己，果不其然，抬头便见萧奕促狭的神情。可他说的，又何尝不是真话呢？如果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萧奕见他笑了，也大为释然，“反正我现在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我也不着急去想，眼下最重要是尽快找到那个矿藏，也许玉牌知道该带我们去哪儿，我就不信还能跑出地球去了。”

　　正午12点，陈浩宇和萧奕来到昨晚一起看星星的后门外的台阶上，萧奕拿着那半块玉牌，微晃的刺眼阳光下它正泛着碧绿流水般的光泽。
　　“好像发光了！开始了…”陈浩宇站在一旁紧盯着玉牌，轻声对萧奕说，一边将手中的背包双肩背起。话音刚落就见闪着光的玉牌从萧奕摊开的掌心中徐徐立起，玉身逐渐由碧绿转为青白，再变得透明，到后来竟散射出耀眼的白光，几乎要与阳光融为一体。本就晴朗的天气毫无遮挡的室外，太阳光直射下来汇聚在这一点上，萧奕和陈浩宇不禁眯起眼睛，被这夺目的光华和奇异的景象駭得后退了半步。
　　“来试试，把手给我！”萧奕抓着陈浩宇的手一齐向悬于眼前的光芒的中心触去，那里是能量释放的中心，将要带给他们启示和指引的东西。
　　“嗯！”陈浩宇抿紧嘴唇闭上了眼睛，“让我想起那个矿藏在哪儿吧！”

　　曹旭遵照萧奕的指示将装备搬到车上后便独自来后门寻他，透过玻璃他惊诧的瞪大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一团亮得离谱的强光中站立的两个轮廓是不是萧奕和陈浩宇，突然间那团强光犹如爆炸般瞬间迸射开来！曹旭惊呼一声用手遮住眼睛迅速转过头去，倒退几步后他再次睁眼，只见那强光转瞬即逝收缩成一点，随后完全消失不见了。
　　身后传来急促的奔跑声，一群保镖冲到曹旭跟前询问出了什么事，曹旭在众人的急切呼唤中突然清醒过来，猛的上前一把推开玻璃门跌跌撞撞的跑下台阶，众人也跟他跑到门外四下张望，却什么也没发现。山还是山，湖还是湖，浮云还是浮云，只是唯独不见了人。

　　强大骇人的吸力几乎是将灵魂抽离了身体，呼吸骤停五感全失，只有神识在一片睁不开眼的白炙漩涡里挣扎，时而下坠时而后退，除了眩晕还是眩晕…
　　随着一阵急速下坠五感渐渐回来，身体重新有了存在感，却又似乎轻飘飘的触不到实地。当陈浩宇和萧奕缓缓睁开眼睛，那刺目的耀眼白光已然消失。耳中听到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风声，鸟鸣，还有些忽远忽近的脚步声…抬眼依旧是烈日当空，不自觉的伸手遮挡住双目。

　　“呃….”陈浩宇觉得自己似乎是躺倒在地，意识一下子清明过来，他瞥见身边躺着的人，猛的坐了起来，“啊！好晕！”陈浩宇晃荡几下差点又跌躺下去，他喘息着望向一旁同样昏眩发懵的萧奕。萧奕皱着眉从地上坐起来，手抚上额头揉了揉，抬头正对上陈浩宇茫然的眼睛。
　　两人你瞪我我瞪你呆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忙向四周看去，发现眼前并不是他们住所的后门外，脚下也不是宽广的湖泊，对面也没了小山，而是身处一片草坡之上，远处皆是青翠树林。

　　“这是哪儿？？”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这句。

　　顾不得还有点犯晕，萧奕和陈浩宇踉跄着站起来茫然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不远处一条小路上来来往往走着些人。不看还好，当看清那些行人的装束时，两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那些人，居然穿着古装……再往远了看，依稀可见高大的城搂和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似画似梦般，一派春光无限。

　　“陈浩宇…..”
　　“嗯？！”陈浩宇第一次听萧奕叫他的全名，不禁呆愣着看向他。只见萧奕表情僵硬的望着远处那些路人，眼睛随着他们左右移动，半晌，才平淡开口，“你确定刚才集中精力想的是矿的位置？”
　　“是啊…”陈浩宇被他这么一问也有点发懵，他迟疑的回答。
　　“没想别的？”萧奕再次轻声问道。
　　“没有，我没想别的…”陈浩宇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弄的有点发毛。
　　“我也没有…”萧奕皱紧了眉毛，眼底俱是凝重的疑惑。

　　“这里怎么那么像横店？…”陈浩宇喃喃着原地转了一圈。
　　“什么？！你刚才该不会是一溜神想起你拍戏的地方了吧？”
　　“我没有！我…”陈浩宇正想急着辩解，忽见一个扛着锄头农夫模样的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我去问问他！”陈浩宇满心疑惑不忿的冲那人跑了过去。
　　“这位大哥。。。唉！我。。。”农夫哼着小曲完全无视陈浩宇自顾自往前走。
　　陈浩宇惊讶的扭头望着萧奕，一向冷静自负的男人也一脸茫然的回望着他，搞不清是什么状况。
　　这时又过来一个行人，背着包袱匆匆赶路，见到前面挡了个人竟像没看见似的往前走，陈浩宇没有躲开，他惊疑的发现正对自己走来的那人视线完全没有对上自己的，好像穿透了自己看着前方。那人走的很快，眼看就到了跟前要和他撞上，陈浩宇咬牙猛的伸手一推想拦住这人，却扑了个空，与此同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惊叫，“my God！！”
　　怎么回事？！陈浩宇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和身体，慢慢回身望着走远的那个行人，天。。。那人居然。。。从自己身上穿了过去！
　　“这里有大问题！”萧奕跑过来喊道，“从我这个角度看，他是从你身上穿过去的！可是又好像在你另一侧过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你没眼花。。。我分明是感到他近在眼前却触手不及，就好像。。。好像。。。”陈浩宇仍盯着自己手神游般喃喃道。
　　“好像什么？”萧奕紧张的问。
　　“他们根本看不到听不到我们，甚至感觉不到我们，我能看到的一切似乎都只是视觉错觉，虽然身在其中，其实。。。其实可能并不在同一个空间里。”
　　萧奕听罢骇然，他忽然想起昨天晚饭后和杨家姐妹聊天，偶然聊起灵魂转世灵异事件什么的，杨纤茹曾说宇宙中有无数未可知的空间，即便是在地球上，也有很多维空间是人类所看不到的，这也跟佛教中所说六道轮回有些相似，这些维度不同的空间有些交叉有些重叠，也有一些，是平行世界。
　　“你是说，我们现在是在平行空间里？虽然无限接近这个看到的空间，却永远没有交集的可能？”萧奕震惊的回头看着陈浩宇，想出了他的结论。
　　“有道理。。。”陈浩宇看看他，又低头呆看自己的手，突然面露惧色，“到底他们是透明的还是我们是透明的？是不是他们的空间才是真实的，而我们是灵魂状态？死去的人不是能够看到生前的世界吗？而活着的人却看不到他们。。。我们该不会是。。。死了吧？”
　　萧奕突然在陈浩宇胳膊上狠拧一把。
　　“啊！你干什么！“陈浩宇皱起眉不满的揉着自己胳膊。
　　“你这不是好好的肉都在么？哪里是个鬼魂了？”萧奕又拍了拍他身后的背包，“这包都还在呢，很沉的！”说着戏虐的笑了笑。
　　“也是啊。。。真奇怪。。。”陈浩宇摸摸自己脸颊，又摸摸萧奕的，舒了口气。
　　“到那路上去看看，也没准有哪个眼神儿好的能看见咱们，总得知道这是在什么地方。。。”萧奕习惯性的抬腕看表，“不是吧！表都停了….”指针定格在12：02，看不出丝毫动静。
　　陈浩宇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按按居然有电，看了片刻，“糟了，我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也停了。”
　　萧奕也拿出手机来看，虽然仍旧有电，却什么信号显示都没有，时间同样停止在12：02。
　　“我说，我们还回的去吗？这是不是玉牌变现出来的空间？”陈浩宇嘟囔着四处打量观望。
　　“我也不知道。。。”萧奕茫然的拿着玉牌翻来覆去的看，眉头都拧成了八字。

　　两人遂走上那条黄土路，走了几步就发现身上很轻，似乎随时都能一跃而起，甚至脚不沾地。一路走出很远，遇到的情形都和刚才一样，虽然陈浩宇和萧奕能够听到看到周遭的一切，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得到他们的存在，这些状况让萧奕和陈浩宇更加坚定了刚刚的猜想：他们与这古代世界真的不在同一空间里。

　　虽然心怀忐忑，但好奇和探知的欲望却强烈得压过了种种不安。
　　“你说，这是不是我们潜藏的记忆？”陈浩宇边走边问萧奕，“是玉牌打开了它，变现成为镜像？”
　　“有可能啊…不过也不排除是真的回到了从前…你记得严栋曾经说过的话么？他说那种能量强大到可以用来支持制造宇宙飞行器，甚至做超光速旅行。”
　　“我还是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些。”陈浩宇摇头不认同萧奕的猜想，“拍戏那些穿越的故事，我是不大相信的，如果说是那种能量打开了记忆之门，我倒是相信。”
　　萧奕望着远处一片青翠山峦，“你不觉得那边的山形状有点眼熟吗？”
　　陈浩宇循声望去，也觉得那几个不太锋利的山尖有些似曾相识。恍然间一个念头闪出脑海，“陵山？！”
　　两人对视一眼，急忙向前奔去，只跑了几步越发觉得脚下飘忽，“我的天！跑快了居然可以飞的！！”陈浩宇拉住萧奕使劲拽着他往前奔，因为练过功夫，他运起劲提气居然能够带着两人御风而行。
　　萧奕一时无法适应在这奇怪空间里的失重感，心悸非常，想甩脱兴奋的陈浩宇，却又怕掉下去摔残了，“你慢点儿！又不是不能走，干嘛非得这样！”
　　说话间人已来到山脚下，陈浩宇站定后却也没有疲累之感，他扭头对着萧奕露齿一笑，“你说我们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在这玉牌里面？”说着指了指萧奕的口袋，萧奕低头去看，才发现玉牌不知何时已泛起白光。
　　“难道那能量的源头就在这里？”萧奕疑虑深邃的眼神看上去有点肃杀，不知为何陈浩宇一见他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不知道，”陈浩宇别过脸摇头，“先去看看吧。”
　　走了一段路，前面赫然出现高耸的石阶，在那阶梯尽头，是一个气势宏伟的牌坊，上书“陵山仙境”四个篆体大字。
　　“没错了！”陈浩宇高兴的叫了一声，“那天去皇陵参观时也见过这样的牌坊，只不过是后人改建的了，但也是写的‘陵山仙境’四个字！”
　　“是吗？我当时在车里，没注意呢！”萧奕道。
　　经过一番探查，陵山的状况已被他们掌握了大概，这山上确实有皇陵，却没有他们所熟悉的自己的陵墓。偶尔见有士兵和老百姓穿梭往来说说笑笑，也只当他俩是空气。玉牌的光芒早弱了下去，似乎只在陈浩宇集中意志踏向空中时才有所波动，此时又没了动静。
　　两人站在山头极目远望，顿觉风光迤逦如画似梦。一派古香古色，如山水画卷，清朗瑰丽。
　　“你看，那边是座城，”陈浩宇指给萧奕看，只见山南是一片平原，平原上矗立着巍峨的城楼，那后面便是人流如织的繁华古城。
　　“城门好高啊，好像很繁华。”陈浩宇喃喃道，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奇特的眷恋感，那庄严屹立的城池似曾相识，那里面的景象，将他的心一下子拉回到什么熟悉的地方去了。
　　“如果这里真是陵山，那么我们应该是在西安了。”萧奕若有所思道，“只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也没办法问人，玉牌也不给什么指示….”
　　“去人多的地方看看，也许听到人们谈话就能知道些东西。”

　　二人下了山朝古城方向走去。抬头看天，太阳的位置约摸是午后时分。萧奕突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背包里掏了掏，取出件小东西比划着。
　　“你拿的什么？”陈浩宇边走边回头看。
　　“指南针。本来是我车钥匙上的装饰，正好用来辨方向。。。”萧奕认真的摊平手掌将指南针放好，却发现指针怎么都指不到正北上，只是来回乱晃，无论萧奕面朝什么方向，它都是混乱的转来转去一刻不停。
　　“你这个不行，看我的。。。”陈浩宇从口袋里拿出他的IPHONE4，“这里也有指南针，我下载的，”说着得意的扒拉来扒拉去，点开一个图标，等了片刻他愕然的睁大一双墨瞳，“不是吧？这么过分！完全找不着北！”
　　萧奕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陈浩宇不服气的使劲甩了甩手机，低声咒骂两句。
　　陈浩宇正腹诽他的苹果指南针，猛然感到萧奕的笑声嘎然而止，他疑惑的抬头，却看见萧奕脸上皆是惊惧之色。陈浩宇吓了一跳，他认识萧奕这么久从没见过他情绪如此外露，顺着萧奕的视线寻索过去，当他看到对面不远处正骑马而来的两人时，心里也咯噔一下子震惊得无法言语。

　　“我们该回去了，天不早了。”
　　“急什么，再逛会儿。”
　　“此地非皇家猎场，多有歹人野兽出没，我们还是早些。。。”
　　“到底谁是君谁是臣？要朕听你指挥么？”

　　“那是。。。。”陈浩宇张大了一双秋水墨瞳，薄唇动了动，却始终说不出那个答案。
　　萧奕直直的盯着马上的两个男子，眉宇紧蹙，始终不发一言，直到他们从身边走过，在前面不远地方停下，他才愣愣的转过身望着那两人的背影，喃喃出声：“那是我。”

　　除非是瞎了，陈浩宇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个自称朕的人就是萧奕？就算装束完全变了，可是人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只不过，他眉目间的神色看上去更冷、更盛气凌人。。。他身旁那个月白长衫的俊雅男子又是谁？他的模样，怎会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陈浩宇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焦灼之感，仿佛那个有着爽朗笑容的男子，会随时带走萧奕，他敏感的看向萧奕，果不其然的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人和他自己，眼中满是疑惑，甚至还带着些伤感，不知不觉的，竟跟了过去。
　　“萧奕！”陈浩宇惶惶不安的在身后唤了他一声，那人住了脚步，向自己这边回头看了看，然后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朝陈浩宇伸出了手。
　　陈浩宇跑过去一把抓住萧奕的手，心里突突的跳的好厉害，他心烦意乱，满面惶然，仿佛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那种没来由的心悸让他出了一手的冷汗。

　　“你怎么了？手这么冷？”萧奕攥紧陈浩宇的手，发现他神色惊惶甚至有点凄然，不解的问道。
　　陈浩宇嘴唇微微发抖，眼光闪烁不定，“我不知道，我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有什么事会发生，我不知道。。。”突然他睁大眼睛盯着萧奕，“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是我们。。。是我们的过去，是以前生活的地方。。。”
　　“我也知道了，”萧奕又回头望了望不远处马背上闲聊的两人，“我都看见自己了，还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么。”

　　正当两人各怀心思发呆怔忪时，忽听得一声惊叫，陈浩宇和萧奕不约而同朝山坡上奔来，来到骑马的两人身边。只见那月白长衫的男子探身向坡下望去，随后又坐回马鞍上说道：“好险！差点将人射死了！”
　　“真是不知死活！”那个“萧奕”一身青色华贵绸衫，正眯着眼面带怒意的望着坡下不远处一个瑟瑟发抖躺倒在地的人，那人旁边的地上，堪堪插着两支追尾的箭羽，上面那只箭显然是后射过去的，居然那么精准的插在了地上那支箭的箭尾里。
　　“这是谁射的箭？准头还挺厉害！”月白长衫的男子向坡下张望。

　　“啊！！”两个一模一样的惊叹声几乎同时响起。萧奕一把攥住陈浩宇的胳膊，倒抽一口气。
　　坐在马背上的“萧奕”也同样一脸惊惶的望着坡下，陈浩宇吃惊的望着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这是怎么了？时隔一千多年，竟能发出同样的惊呼，同样的倒抽冷气！
　　寻着那三人震惊的目光，陈浩宇缓缓向下望去，那个人，终出现在他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