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叶草时间胶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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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社的门锁像被野兽啃过，锯齿状的断口闪着寒光。叶衔青蹲身捡起半截铁链，橘猫“阿锈”最后抓挠笼网的刺啦声还在耳膜里钻。
“陆遮山，你/他/妈烂心烂肺！”她踹了一脚铁门，震得门框簌簌落灰。
“文明用语扣十分。”纪检本啪地拍在她肩头。陆遮山站在晨光里，学生会徽章亮得晃眼，“再骂一句，生物社禁活体养护。”
叶衔青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昨晚被玻璃划破的伤口。血珠渗出时，她突然想起宋雾枝腕骨的冰凉——那人撞见她救猫的狼狈样了吧？像看一团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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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藏室里，叶衔青从培养架底层抽出玻璃罐。三百二十七个罐子像微缩温室，最旧那个贴着标签：「标本室观察日志37号」
这是她培育三叶草的起点。
高一开学日，她看见宋雾枝在标本室拍摄枯叶蝶。白衬衫袖口挽到肘部，小臂浮着青色血管，侧脸像被冰镇过的玉。可当雾枝举起镊子拨弄蝶尸时，叶衔青踩断了枯枝——
“谁？”雾枝转头，眼神冷得像暗房显影液。
叶衔青落荒而逃，却在窗台捡到一片被遗弃的三叶草。
如今罐中植株已迭代到第九代。她剪下最完美的三叶草，叶脉在透射灯下流淌着金线——这是昨夜贴在宋雾枝镜头上的那株。
“赌输了。”她对着空罐叹气，“以为你会扔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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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栏前挤满人。叶衔青踮脚看见自己的《流浪猫领养倡议书》被覆盖，新海报是陆遮山主笔的《标本室安全整改通知》，配图竟是她翻窗救鸟巢的背影——照片极度虚焦，裙摆糊成幽灵般的绿雾。
“拍得真烂。”她嗤笑。
“尼康□□的极限追焦距离是十五米。”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昨天我在天台。”
叶衔青猝然回头。宋雾枝站在梧桐阴影里，相机带缠在苍白腕间，像一道枷锁。
“原来你一直偷拍我？”叶衔青逼近一步，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显影液苦味，“第38张也虚焦了？”
雾枝的睫毛几不可察地一颤。
——她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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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课解剖蚯蚓时，叶衔青的橡胶手套裂了缝。福尔马林混着血丝渗入伤口，疼得她倒抽冷气。
“下课后留下。”梁栖迟敲她实验台。
退休返聘的老教师从保温箱端出陶盆，断枝的绿萝泡在琥珀色液体里。“你发明的植物急救胶？”梁栖迟指尖沾了点叶衔青手背的绿痕，“用芦荟汁混合明胶……不怕感染？”
叶衔青咧嘴一笑：“总比看着它死好。”
梁栖迟突然凝视她眼角：“你这颗泪痣……和我一个老朋友很像。”
她打开上锁的抽屉，抽出半张1987年校报。照片上短发女生扬着下巴，左眼角有颗小痣，手里攥着皱巴巴的—— 植物标本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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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叶衔青撬开垃圾站铁门。腐臭中，阿锈的项圈闪现在医疗废物区。她颤抖着扒开带血纱布，猫尸肚腹瘪塌，嵌着半片相机镜头碎片！
“找这个？”陆遮山的声音如毒蛇缠上后颈。
他晃着密封袋，袋里是染血的枯叶蝶底片——正是宋雾枝昨天在标本室拍摄的那张。“生物社违规饲养动物，损毁校史文物。”他轻笑，“你猜，宋雾枝会不会为自保交出所有偷拍你的底片？”
叶衔青攥着猫项圈暴起，却被闪光灯逼退。
宋雾枝站在巷口，相机镜头黑洞般对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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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房红灯下，雾枝冲洗出垃圾站照片：陆遮山举着底片袋，叶衔青攥着猫骸项圈，像两头对峙的幼兽。
显影液突然沸腾般冒泡！
底片浮现猩红字迹—— 「下一个标本是你」
字痕蜿蜒如蚯蚓，在叶衔青脸上爬出血影。
雾枝猛然后退撞翻工作台。药液漫过1987年校报残片，那短发女生的泪痣在化学反应中融化成黑洞。
门外传来抓挠声。
叶衔青的嗓音带着哭腔：
“宋雾枝……阿锈的尸体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三叶草时间胶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