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磁禁区：末日异能生存战》》巧克梨

5、分崩离析

　　雨水混合着血水从俞瑾脸上滑落。她悬浮在离地三米的空中，蓝色电弧在周身跳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电流的噼啪声。六名清除小组成员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防毒面具的镜片全部碎裂，露出下面惊恐的眼睛。

　　"目标...能力超出预期..."其中一人对着通讯器嘶声报告，"请求立——"

　　俞瑾一挥手，那人的通讯器炸成一团火花。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做到的，这股力量仿佛有自己的意识，随着她的情绪起伏而波动。但伴随力量而来的是剧烈的身体消耗——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充斥着高频噪音，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

　　发电站后门方向传来陈岩的呼喊，但声音像是从水下传来一般模糊不清。俞瑾想回应，却只吐出一口带着蓝色荧光的血沫。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旋转，能量场变得不稳定，周围空气中的尘埃被电离，形成诡异的蓝色光晕。

　　"控制...必须控制..."她对自己说，但那股力量已经接管了她的身体。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像被弹弓射出的石子一般冲向夜空。

　　最后一瞥中，她看到化学楼方向升起一团橙红色的火球——清除小队引爆了炸药！陈岩和林小满的身影向着爆炸方向奔去，而子安被林小满紧紧搂在怀里。然后，一切都被急速后退的风景拉成模糊的色带。

　　冷雨拍打在脸上，俞瑾感到自己在坠落。树木的枝桠抽打着她的身体，最终她重重摔在一处泥泞的水洼里。电流仍在皮肤表面跳跃，但强度已经减弱。她试图爬起来，却发现右腿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骨折了。

　　"呃啊..."她咬紧牙关，手指深深插入泥泞中。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和犬吠声，清除小队的追兵不会放过她。

　　拖着断腿，俞瑾爬向最近的灌木丛。每移动一寸都是折磨，但她不敢停下。脑海中那个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实验体7号...损伤评估...右胫骨开放性骨折...内脏出血...融合进度43%...建议立即获取血清..."

　　"闭嘴..."俞瑾嘶声说，冷汗浸透了后背。她蜷缩在一丛茂密的冬青下，看着自己皮肤下流动的蓝色光脉。这些光纹比之前更加明显，甚至能看清它们随着心跳脉动的节奏。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束扫过灌木丛。俞瑾屏住呼吸，尝试控制体内残余的能量。她需要最后一次干扰——足够让追兵转向的干扰。

　　集中注意力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感知范围扩大了。闭着眼睛，却能"看"到方圆百米内的金属物体——就像蝙蝠的声纳系统一样。三十米外，一辆军用吉普车的轮廓清晰可见，它的油箱几乎是满的...

　　"就是那里。"她伸出手，想象着自己抓住那辆车的电路系统。剧痛再次袭来，但这次她咬牙忍住。五十米外的吉普车突然警报大作，车灯疯狂闪烁。

　　"那边！"追兵立即转向声源。

　　俞瑾趁机继续爬行，直到撞上一堵石墙——是大学的老围墙！墙根处有个排水口，铁栅栏已经锈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掰开栅栏，挤进狭窄的管道。黑暗和密闭空间包裹着她，终于安全了...暂时安全。

　　意识开始模糊，俞瑾摸出林小满给她的抗生素，干咽下去。在陷入昏迷前，她最后想到的是子宁——那个被留在化学楼的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

　　化学楼在爆炸中像积木一样坍塌。陈岩将子安推到林小满怀里："带他去安全的地方！我去找子宁！"

　　"你疯了吗？"林小满抓住他的战术背心，"整栋楼都要塌了！"

　　陈岩掰开她的手指，眼神决绝："我欠那孩子的。"说完便冲向浓烟滚滚的建筑。

　　化学楼内部宛如地狱。天花板不断掉落碎片，火焰沿着实验室的有机溶剂迅速蔓延。陈岩用湿布捂住口鼻，弯腰前进。根据记忆，子宁应该被藏在B区地下室通风管道里。

　　转过一个拐角，他突然僵住了——三个感染者正趴在地上啃食一具尸体。陈岩缓缓后退，但一块燃烧的木板从天花板掉落，发出巨响。感染者同时抬头，混浊的眼睛锁定了活人的气息。

　　"该死！"陈岩拔出匕首，准备近身战斗。枪声在这里太危险，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第一个感染者扑来时，陈岩侧身闪避，匕首精准插入其太阳穴。尸体倒地，但第二个和第三个同时攻来。陈岩踢翻一个实验台阻挡，却因此失去平衡，被第三个感染者扑倒在地上。

　　腐烂的牙齿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恶臭的呼吸喷在脸上。陈岩用尽全力抵住对方的脖子，但感染者的力量大得惊人。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银光闪过，感染者的头突然歪向一边——林小满站在后方，手里拿着消防斧！

　　"我说过让你等着！"陈岩爬起来，喘着粗气。

　　林小满白着脸，但眼神坚定："子安在安全的地方。现在，我们快去找子宁！"

　　两人配合着穿过危险区域，终于来到B区地下室。这里受损较轻，但浓烟已经渗入。陈岩撬开通风管道的盖板，里面传来微弱的啜泣声。

　　"子宁！"林小满爬进去，将小女孩抱出来。孩子脸色惨白，呼吸急促，但还活着！

　　"她需要立即就医。"林小满检查着子宁的瞳孔，"体温太高了，可能已经感染..."

　　陈岩拿出对讲机——从清除小队成员那里缴获的："得先离开这里。我有办法。"

　　他们带着子宁从后门逃出化学楼，刚好看到远处天空划过一道蓝色轨迹——是俞瑾！但没时间多想，追兵随时可能回来。

　　陈岩带着她们来到校园边缘的一处维修棚，掀开地板露出一个隐蔽的地下室："安全屋，只有安保主管知道。"

　　安顿好孩子们后，陈岩从墙上的保险箱取出一部军用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记忆中的号码。

　　"黑鹰呼叫巢穴，密码Delta-7-9-0。"他对着话筒说，声音紧绷。

　　漫长的等待后，一个沙哑的男声回应："巢穴收到。你还活着，老狼？"

　　"勉强活着。"陈岩松了口气，"听我说，我需要蓝区计划的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疯了吗？那是个死亡陷阱！"

　　"泰勒，我手上有两个感染的孩子和一个科学家。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解决这场灾难，就是他们了。"陈岩看了一眼正在照顾子宁的林小满，"看在老交情份上。"

　　又是一阵沉默，只有电流的沙沙声。

　　"蓝区计划从来不是单纯的病毒研究。"泰勒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是'哨兵'项目的子计划，军方和诺克斯制药的合作——研发可控制的生物武器。"

　　林小满的手停在半空，震惊地看向陈岩。

　　"什么失控了？"陈岩追问。

　　"不是失控，是叛变。"泰勒苦笑，"诺克斯的首席科学家发现他们计划在平民区测试，于是销毁了所有抑制剂样本...他们杀了他，但没来得及阻止病毒泄露。"

　　陈岩的拳头握紧："有解药吗？"

　　"理论上，原始血清可以逆转感染早期阶段。但所有样本都在黑山基地的蓝区实验室。"泰勒顿了顿，"听着，老狼，别去那里。自从病毒泄露，那里已经...不一样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

　　"实验体还活着...那些被注射了强化剂的人...他们变得不像人类..."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忙音。

　　陈岩放下电话，看向林小满："我们必须去黑山基地。"

　　"那俞博士呢？"林小满问。

　　"如果她还活着..."陈岩望向窗外仍然冒着烟的化学楼，"我相信她会去同一个地方。"

　　子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黑色血液。林小满立即检查她的瞳孔："情况恶化了...如果泰勒说的是真的，我们最多有48小时拿到血清。"

　　陈岩从墙上取下另一把钥匙："大学机场有架直升机。我飞过军用机型，应该能操作。"

　　"应该？"林小满瞪大眼睛。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陈岩反问。

　　就在这时，子安突然指着小窗外："蓝光！"

　　他们转头看去，远处的天际线上，一道微弱的蓝光正在云层间闪烁，像是指引方向的灯塔。那光芒的节奏...几乎像是某种密码。

　　"摩斯密码..."林小满眯起眼睛辨认，"A-L-I-V-E...她还活着！"

　　陈岩迅速收拾装备："那就这么定了。天亮前出发去黑山基地。"

　　---

　　俞瑾在排水管道里时醒时昏。某个时刻，她感觉有人拖着她移动，但无力反抗。再次清醒时，她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右腿被打上了夹板。

　　"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说。

　　俞瑾转头，看到一位白发老人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某种仪器正在检测她的生命体征。

　　"你是谁..."她试图坐起来，却被剧痛击倒。

　　"叫我博士就行。"老人扶她躺好，"我在大学教了四十年物理，直到那群疯子毁了它。"

　　俞瑾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堆满书籍和实验设备的地下室。墙上贴满了关于电磁场的公式和图纸。

　　"你救了我？"

　　"算是吧。"博士推了推眼镜，"更准确地说，是你的电磁信号吸引了我。我一直在研究这场灾难的能量波动，而你...亲爱的，你是个行走的异常点。"

　　俞瑾看向自己的手臂，蓝色光脉仍然可见，但比之前暗淡了许多。

　　"那是什么？"博士指着她的手臂问。

　　"我不知道。"俞瑾诚实地说，"病毒爆发那天我被咬了，但没有变异...反而获得了这种能力。"

　　博士的眼睛亮起来："有趣！非常有趣！"他冲到一块白板前，画下一连串公式，"你听说过生物电吗？所有生物体内都有微弱的电流，但你的...简直像是被接入了高压电网！"

　　俞瑾想起那个机械声音："有人...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在我脑子里说话。它称我为'实验体7号'，提到'融合进度'和'血清'..."

　　博士突然僵住："实验体7号？你确定？"

　　"怎么了？"

　　老人快步走到一个上锁的柜子前，输入密码取出一份文件："三年前，我受邀参与一个跨学科项目，代号'哨兵'。军方想研发能增强士兵神经传导速度的技术。我被分在电磁组，负责计算人体能承受的最大生物电负荷。"

　　他翻开文件，指向一张照片："这是项目负责人，理查德·诺克斯博士。他在六个月前突然辞职，项目也随之终止。"

　　俞瑾盯着照片上那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熟悉感："我见过他...在梦里！"

　　"更奇怪的是这个。"博士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列着七个编号，"七个实验体，但只有6号的资料是完整的。7号只有一个词：'保留'。"

　　俞瑾的头痛突然加剧，那个机械声音再次响起："融合进度47%...血清需求迫切...黑山坐标已锁定..."

　　"它在引导我去黑山基地..."俞瑾抓住博士的手，"我必须去那里！"

　　"那等于自杀。"博士严肃地说，"但如果你坚持..."他拿出一支注射器，"这是我研发的抑制剂，能暂时稳定你的能量波动。但治标不治本。"

　　俞瑾毫不犹豫地伸出胳膊："注射吧。"

　　液体进入血管的瞬间，她全身的蓝色光脉剧烈闪烁，然后逐渐恢复成接近正常的肤色。头痛减轻了，但那个声音仍然存在，只是变得更微弱。

　　"能维持多久？"她问。

　　"最多72小时。"博士帮她站起来，"之后你的细胞会适应它，能量波动将更剧烈地反弹。"

　　俞瑾试着走了几步，腿伤仍然疼痛，但可以忍受："谢谢您。但我必须去找我的朋友，然后去黑山基地。"

　　博士递给她一个背包："食物、水、简易医疗包。还有这个——"他拿出一部改装过的无线电，"能过滤特定频段的干扰。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朋友会尝试联系你。"

　　俞瑾拥抱了老人，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出口。外面天色已亮，雨停了，但乌云仍然低垂。她打开无线电，调到博士说的频段，立即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重复呼叫：

　　"俞博士，如果你能听到...我们在大学机场...重复...大学机场..."

　　是林小满！俞瑾调整方向，向着校园东侧前进。每一步都伴随着疼痛，但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黑山基地有她需要的答案——关于病毒，关于她的能力，也关于那个被称为"实验体7号"的神秘身份。

　　而无论真相多么可怕，她都已做好准备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