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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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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陶娇的成绩公布,也算是有惊无险,她已经启程去了青山城,在那里见习两年,也就出师了。
梁昭国国君逝世,几位皇子正忙着正为着皇位掐架,边疆也终于能太平个几年。
如今他们倒是一下子没事干了。
“你觉得谁会坐上梁昭国皇位?”沈月明坐在房门口托腮,一只手捏捏小猫软乎乎的肚子逗弄。
“谁知道呢?要是碰上个愿与大晋谈和章的,倒是不用连年征战了。”欧阳衡眼睛向下一撇,“这只猫刚才还去翻了垃圾,你确定要这么摸?”
沈月明手顿在半空中,捏着兰花指,拎着小猫脖颈提远一些。
“哈哈!”一阵轻笑声从身后传来,欧阳衡捂嘴,眉宇间止不住的笑意。
沈月明回神,佯装生气,“好啊你逗我!”
打闹间,一声尖细的嗓音从大殿传来。
喧闹戛然而止,楚临衍步履匆匆赶来,撩袍跪在地上。
看那一身大红袍服,专门伺候皇上的大监,那太监展开卷轴,抑扬顿挫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王克捷有功,不负先帝命,即日奉旨班师回京,朕当厚赏。钦此!”
楚临衍接过圣旨,为首的太监笑得谄媚,亲热地将他扶起,连道好几声恭喜,摊开一只手掌。
几两碎银拍在那太监手上,楚临衍黑着脸,咬牙道:“请公公喝茶了。”
说罢,那太监才笑呵呵的带着一群人离开。
圣旨即下,刻不容缓,一行人登上回京的官船。
望着波涛汹涌的江水,沈月明暗叹一口气,她并不是很想去京城,但心中万千疑惑也只能在那位贵妃身上得到解答。
下了船,军队驻扎在城郊,离皇城还有段距离,众人坐上马车。
树叶轻响,光影浮动。
欧阳衡眉头皱起,抬手叫停马车,“有人!”
“小心!”沈月明一把推开楚临衍,一只箭头从他后面刺进车厢。
马车内昏暗的光线变得明亮,抬头看去,马车顶不知何时已经被掀翻。
一刀从天而降,欧阳衡抬手挡住,刀光剑影之间,两人缠斗起来。
“小少主!”林奕拽住沈月明的胳膊飞出马车外,挡在沈月明面前。
刺客从树上跃下,掷下几枚烟雾弹,烟雾腾升,将她包裹。
看不清人影,沈月明皱眉喊道:“林叔?”
从身后传来一声回应,她稍稍松一口气,朝声音方向靠近。
一把弯刀从沈月明面前擦过,她瞳孔猛地一缩,“这把刀!”
比之前在大火中刺杀她的差不了多少!
刺客再次袭来,她捡起地上散落的剑,伸手一挡,震得手臂发麻,刀把脱手。
沈月明深吸一口气,面色狰狞,果然她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那把弯刀就要劈向她的脑门,沈月明后退倒下,眼疾手快,手抓起一捧黄土,朝刺客眼睛挥去。
弯刀劈歪,两人擦肩,沈月明皱眉面色凝重。就在刺客的脖子后面,刺着一道飞鸟纹身。
霎时间,血花四溅。
“小少主,没事吧?”林奕收回捅在刺客胸口的刀。
沈月明摇摇头,躲向林奕身后,望向四周。
飞沙走石之间,楚临衍被杀得节节后退,一把剑从身后刺来,楚临衍躲避不及。
“叮!”剑被挑开,两名刺客同时攻向欧阳衡。
与此同时,一支短箭射出,已经避无可避。
欧阳衡拽住楚临衍后衣领,转身将楚临衍护在身前。
鲜血浸染衣物弥散开来,短箭扎入他的肩膀。
“找死!”欧阳衡闷哼一声咬牙道,抬手猛地将箭拔出,带出几滴鲜血。
不带一丝停顿,他一挥手,长刀飞出。
树叶微微晃动,一个人从树中掉下。
欧阳衡朝楚临衍背后一推,朝林奕方向丢去。
两人对视一眼,林奕朝他点头,连带着楚临衍护在身后。
长剑劈来,欧阳衡侧身躲过,拔起地上长剑刺入腹部,面色凶狠,一剑了结。
脚步向后一转,向前跃起,对着围攻过来的刺客,左右两刀划开胸膛,血液喷溅。他对着倒下的人足尖一点,在空中翻腾,顺势拔起插在人身上的另一把剑。借着下落的力,一剑从刺客头顶插下,拔出,稳稳落地。
徐成靠过来,与欧阳衡背对背,不禁赞叹道:“好身法!”
稍作休整,二人又向前挥刀砍去,欧阳衡眼神愈发冰冷,双刀在手,血液染红他的衣物,他如同野兽一般,斩落一个又一个。
不出一刻,刺客便全军覆没。
“没事……”沈月明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欧阳衡身边。
“吧?”字还没说出口,她肩上忽得一沉。
欧阳衡卸下力道,整个人重量结结实实的压下来,他头抵在她肩上,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道:“痛……”
悬着的心放下,沈月明无奈一笑,“我给你包扎,等到京城再去给你买药,”
……
京城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山人海,一窝蜂的朝九珍堂门口涌。
沈月明站在九珍堂门口,眉头微蹙,见旁边大妈翘首望着,她微微侧身,朝人靠拢:“大姐,这是做什么,这门口怎么有这么多人?”
“你不知道?”大妈声音拔高,眼睛瞪地溜圆,“这沈国公二公子来义诊,方圆数里的人自然都来瞧上一瞧,就算没病也看个安心。”
说罢,大妈便顺着人流向前涌去,还不忘嘱咐她,“小姑娘你也快排上,不然就没号了!”
沈月明点头尬笑着答应,脚步向后挪去。身旁的人群逐渐减少,她转身朝别处走去。
她还是躲着点沈家找别处的医馆吧。
济世馆。
沈月明一脚踏入门内,医馆里空无一人,光线昏暗。在前台柜子下方,还摆放着大大小小的陶罐。
她心中发毛,可京城到处都是九珍堂,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一家。
抬手掐算一卦,确保没什么危险,沈月明壮着胆向前走去。
“有人吗?”沈月明扯着嗓子对里间喊一声。
光线本就昏暗,一个胡子花白,头发杂乱的干瘪老头从柜台后面钻出。
沈月明肩膀一抖,倒退半步。皱眉观察一瞬,确认是活人之后,才缓缓向前。
“抓药。”沈月明走向柜台,将药方放在柜台之上,等着老头动手去拿。
老头将手中陶罐放在柜台上,拿起药方,整张脸几乎贴在纸面上,良久,一道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你这药方谁开的?”
“我开的,怎么了?”沈月明皱眉回答。
“沈凌教你的?”没有给沈月明回答的间隙,那老头点点头,自顾自说道,“配得不错,比沈家那群小子好多了,不过为什么要用水云叶,镇痛药而已,这个也太不划算了。”
沈月明抽抽嘴角,没想到她三叔还认识这样的人。
“没事,你给我抓就是了。”沈月明放下芥蒂,对着老头说道。
老头转身去找药,沈月明靠在柜台上,无聊地四处张望,最终定格柜台的陶罐上。
济世馆的装潢不似寻常医馆,特别是这四处摆放的陶罐,她不免心生好奇,这个罐子里都装些什么?
忽然陶盖打开一条缝,一条黑色细细的长虫顶开陶罐,朝沈月明手臂爬去。
“啊!”沈月明尖叫一声,向后躲去。
她最怕虫子了,黏黏糊糊的怎么看都很脏!
“不乖的家伙!滚回去!”
一枚银针插入桌面,那条虫子头一缩,调转方向爬回陶罐中,尾巴缠绕着盖子,一点点挪动将盖子盖好。
“你这小妮子怎么乱动东西!”那老头皱眉,怒瞪她一眼。
“谁动了?”,沈月明瞪大眼睛,深吸口气辩解,“是……”
“是什么是?”老头拔高音量盖过沈月明,依旧不依不饶的数落着她,“这个可是我养了很久的蛊虫,别给我搞坏了!”
沈月明本来气得不行,听到老头说出“蛊虫”二字,她喉咙哽住,面色疑惑,“蛊虫?是什么?”
“沈凌没和你讲过?”老头撇了一眼沈月明,语气中透着质问,像是抽查学生的教书先生。
沈月明眼底露出茫然的表情,摇摇头。
老头冷哼一声,撇了沈月明一眼,接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蛊虫分为子蛊和母蛊,刚才你见到的就是母蛊,等它诞下子蛊。只要将子蛊置于人体内,操纵母蛊便可治病救人,亦可操纵杀人。当然,每种蛊虫都有不同的功能,也要不同的喂养方式。”
老头捋捋胡须,眼神中透着向往,“这世间最好的养蛊师便在梁昭国的苍山氏。”
听着老头慢慢讲述,沈月明眼神逐渐变得认真,脑子浮现刚才蛊虫的样子。
想到这,沈月明嘴向下一撇鄙夷一声,这玩意她玩不了。
话音落下,老头拔下直插在桌上的银针,沈月明眼神倏地一亮,“你刚才这银针是是怎么做到的?”
“想学?”老头抬眼对着沈月明问道
沈月明猛地点点头,“想!”
老头撵起银针,指尖一弹,银针瞬间扎入墙体,针尾微微晃动。
“好了,自己琢磨去吧!”老头将药包好,推到沈月明面前,“一百五十两。”
沈月明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已经在催促着她付钱。知晓老头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只好讪讪把钱递给老头,拿药走人。
“什么人啊?”沈月明走出门,小声嘟囔道。
回到王府,楚临衍与欧阳衡分坐两侧,讨论今天遇刺的事,
“别动!”沈月明皱眉,侧坐在欧阳衡的椅子扶手上给他包扎。
王府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一名小厮站在大厅门外来报,“王爷,沈国公府的大公子求见!”